言紫兮御剑来到青州城是一时兴起,打算暗中去了解了解这位未来的嫂子,自然没有知会任何人。乔装打扮了一番,稍稍易容,扮成年轻公子的模样入了青州城,径直去了拓拔家在青州城新置办的宅子,谁知,刚走到巷口,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言紫兮下意识地回身,却是一阵错愕。一个白衣青衫的‘少年’正从远处打马而来,凭着言紫兮的阅历和眼光,一眼就看出,这其实是个女子,一个与她一般,女扮男装的女子。只不过,言紫兮身形高挑,加上有易容术在身,此时这副公子打扮怕是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她的真实姓别,可是,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着一身男装,可是那清秀的面容和娇小的身躯,很容易就让人分辨出她的姓别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而看她身上的装束倒是颇为贵气,举止也很大气,看起来出身该是不低,她勒马而停的地方正是拓拔家的大门口,这让言紫兮的心中,不禁产生了某种揣测。难道,真有这么巧?看着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气势汹汹地勒马停在了拓拔家门口,而后大刺刺地走了进去,仿若回自家一般地理直气壮,而门口的下人们竟是拦都不敢拦,言紫兮的心中立刻就有了判断,看来,她来得倒是赶巧。言紫兮的心中倏然一动,心中某种低级恶趣味突然间就冒了出来,自打南宫凛登基,而她承袭了国师之位以后,似乎就不自禁地用大家闺秀的标准来自我约束,收敛了不少‘野性’,甚至好久没有做过类似于‘偷鸡摸狗’的事情了。此时瞧着这厢似乎有好戏看,言紫兮心中那点邪恶的心思立刻就上来了。加上这又是自家大哥的好戏,不看白不看,言紫兮如此一想,立刻就改变了之前堂而皇之走正门的念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悄悄做起了梁上君子。这个宅子她也是来过的,自然清楚宅子的结构,这里地域宽敞,占地四亩有余,院内建筑则是当时典型的四合院、三进房,四向房子两两相对,大门两边左右各有两间下房,是下人居住的地方。这座宅院最特别之处,还在于后进有一个幽雅的后花园,后花园里有几件厢房,还有一个半亩的池塘,护岸有桃树,池塘中有水榭,一道拱桥搭在水榭与池岸之间,桥下种满了荷花,而水榭中,更是有精致的凉亭。而大哥拓拔宏这般喜好风雅之人,自然是住在后花园这种**之地的。因为言紫兮依仗着自己的轻功,走了些许捷径,所以,竟是在那女扮男装的姑娘之前,提前进入了后花园。方一踏入后花园,就瞧见她那大哥正坐在水榭中的凉亭里,一边惬意地吃着丫鬟婢子们剥好送到嘴边的瓜果儿,一边闲散地翻着账本,时不时还要顺势摸摸那小丫鬟婢子的小手,捏捏小脸蛋,调戏调戏那些娇俏的小丫鬟,好一副逍遥惬意的模样。看样子,还真是乐不思蜀了,怪不得这一来青州,就连妹子都不想了,京城也不想回去了,原来是醉卧美人乡啊。看着自家大哥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言紫兮的脸立刻就黑成了张飞牛肉样,啧啧,这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本见他经过之前的林林种种,加上腿残缺之后,做事什么的都沉稳了不少,还以为这个大哥是开窍转性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老样子。想当初她与大哥初遇的时候,似乎也差点被这好色大哥所调戏,也正是利用他好色这点,对他下手生擒了他。想来,他还真是学不乖,这好色的脾气怕是将来要带到棺材里去了。可是想到那正气势汹汹而来的未来嫂子,言紫兮心中看好戏的念头却更深了。她倒是要见识见识,那个未来嫂子究竟有何等的能耐,竟是能将她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哥诳得想成亲。言紫兮悄无声息地寻了个离拓跋宏所在的水榭较近的隐蔽之处,匿了身形,打算看热闹。果然,不多时,就见她那未来小嫂子气势汹汹地径直冲进了后院。人还未至,声音已经河东狮吼一般地传来:“拓拔宏,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说清楚,谁让你去向我爹求亲的?谁让你去找陛下赐婚的?你这死瘸子想坑死姑奶奶?!”此话一出,把言紫兮吓得差点从藏身的树上栽下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姑娘竟然是被自家大哥给逼婚的?她原本还以为是两情相悦什么的,原来,她家大哥竟然又干这种缺德事了?言紫兮心中顿时冷汗矜矜,想起自己找南宫凛下旨赐婚的举动,忽然有了一种助纣为虐,逼良为娼的罪恶感,她忽然在心底暗自揣测,自己该不会是间接把人家姑娘给坑了吧?这时,却又听她那个死不正经的大哥嘻嘻哈哈地开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那河东狮一般的妹子来了,原来是无双啊,来得正好,你爹今儿个正好与我商定了日子,这婚期就定在九月初九,你看....”话音未落,那被唤作无双的女子已经如一阵飓风般直接冲进了水榭凉亭,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拓拔宏面前的石桌上:“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心吧!”言紫兮此时有些立场不明地竟然开始替那无双姑娘叫起好来,她心想,在这样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决定女子终身的时代,这个叫作卓无双的女子,倒是相当有勇气!这份直率和勇气,她倒是有些欣赏。可是她的心中却又纠结起来,如今的情况看上去似乎是自家大哥看上了人家姑娘,仗势欺人地想要迎娶人家,而人家十万分的不乐意。那,这,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算不算是帮凶?又该怎样才好?是假装自己今日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昧着良心做帮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