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言紫兮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南宫凛早已洞悉了这是镇南王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为何最后还要遂了对方的愿,将大靖空军的实际掌控权交给对方,难道他就不害怕....当言紫兮如是这般问出心中疑惑的时候,南宫凛却是淡然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后的很多事情,我都还需要依仗他,如今给他点甜头,安抚住他,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言紫兮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南宫凛打断,南宫凛气定神闲地开口道:“你认为,如今的镇南王,还能搞出多大的动静来?难道他还能翻了这天不成?”此话一出,言紫兮亦是怔然。随即,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狂傲,却没想到,在做了两年皇帝之后,南宫凛竟是能够狂傲到这般睥睨天下、傲视凡尘的程度。他甚至连曾经最大的威胁镇南王都已经不放在眼里了?!言紫兮立刻想到的是--他这两年间,究竟都还做了些什么?是什么让他有了这般强大的自信?她忽然联想到之前在青州城的时候,自己大哥拓拔宏和青州太守的那番谈话,当时她就隐约觉得南宫凛似乎是在秘密地做着什么,后来因为林林种种的事情就将那个疑问抛在了脑后,如今想来,南宫凛这两年怕是一刻也没有闲着,暗地里,亦是做了不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布下了不少的后招吧?她忽然抬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四目相接,她的眸中全是怜惜:“看来你这两年可真没闲着,果真如我当日所言,你就是个劳碌命。”南宫凛的目光倏地变得柔和了几分,他伸手,再度将她揽到身侧,抬手轻轻拂着她的长发,他长叹了一口气:“身在其位,身不由己。”也许,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放纵自己露出这般无奈而疲惫的一面。言紫兮忽然抬手圈住他的脖颈,挑衅般箍得极紧,随后,整个人亦是靠入他的怀中,脸也连带着移近了几分。她缓缓抬眸定定地望着他半晌后,倏然开口:“不管前路有多么艰辛,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南宫凛俯身亲吻着她的额角,低头浅笑:“嗯,我知道。”-------------------------------------------------------------言紫兮在与南宫凛长谈一夜之后,终于明白了许多她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特别是,那机关木鸟究竟坏在哪个环节。可是,得出的结论,却让她心中更加抑郁。知道事情真相的她,比起之前知道自己是被镇南王给摆了一道更加难以接受,因为,从南宫凛给她做出的步步分析里,她才明白,原来镇南王用来对付她的绝妙棋子,却是她的二师兄于谦。据南宫凛所说,他暗中派人暗中调查的结果,动手破坏了机关木鸟的人,正是于谦。所谓监守自盗。于谦身为大靖空军的副统领,大靖空军的实际指挥官,要想对那机关木鸟动手脚的确很容易。对于这个二师兄,言紫兮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不同于待她一往情深的大师兄叶凌风和与她莫逆相交、臭味相投的三师兄孔乐,言紫兮与这位二师兄之间的感情,素来较为疏远。而且对于这位二师兄的脾气,言紫兮亦是从来都觉得自己摸不透。他沉默寡言、为人严肃,与她活脱的性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可是,不管怎样,他都始终是她的师兄,那份同门之谊,言紫兮素来都是记挂在心中的,所以她才放心将这大靖空军的指挥权交给他,觉得自己的师兄怎么说也不是外人,却没料到,他竟会在背后给她捅刀子。据南宫凛分析,于谦从一开始,就一直是镇南王的人。他是璇玑派中唯一坚定的站在镇南王一方的人。其实想来也可以理解,自言紫兮辞了璇玑派的掌门之后,虽然前任掌门于震天亦是重新回归璇玑派,却因为种种缘由被南宫凛架空了,璇玑派的大部分精锐弟子都被叶凌风带去了边关,连同于谦,也是一同去了边关。曾经笑傲江湖,名震八方的天剑之门璇玑派,名存实亡。对此,叶凌风或许可以不在乎,孔乐也可以不在乎,也许很多璇玑派的弟子也不是很在乎,在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忧国忧民,对他们来说,大靖朝的国泰民安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够为国出力,一个门派的存亡,的确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都是大靖子民,自当报效国家,保卫家国。可是,于谦或许并不是这么想的。言紫兮亦是知道,这个二师兄,其实比谁都热爱璇玑派,比谁都更看重璇玑派的存亡。也许,这才是他暗中投靠了镇南王的真正缘由。可是,对于这样的一个二师兄,言紫兮却觉得自己恨不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不同的信念,二师兄这么做,也许只是坚持了他自己的信念而已。所以,言紫兮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单独和二师兄谈谈。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同门一场,言紫兮希望,能够与二师兄在某种程度上达成某种共识。可是,她想要去见于谦,于谦却不见得想见她。特别是在南宫凛对她下了禁足令,不准她再涉足大靖空军之事之后,想要见到于谦,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言紫兮一旦打定了主意要去见谁,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是没有人能拦得住的。这不,逮了个机会,迷晕了伺候自己的宫女,言紫兮这就发挥自个儿的特长给自己易了容,悄悄给溜出了宫去。也许,南宫凛本就是对她睁眼闭眼的,南宫凛是谁?哪会不知道她的脾气?况且,他对她下的所谓禁足令,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说堵人口实。他岂会不知道她多的是溜出去的法子?那不过是做给有心人看的姿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