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点了点头,仿佛对于言紫兮的出现早有预料一般,径直对言紫兮说道:“咱们之前做得的确有欠考虑,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愤迷了心智,没有认真思虑,后来于谦来找我,我才冷静下来想明白很多事情。”言紫兮知道她是在说之前两个人冲动之下做的那些事情,虽然她承认自己是冲动了一些,不过自己对于大靖空军所做的那些事情,却是没有半分悔意。墨倾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她朗朗一笑:“当日你对那些将士们所说的那番话,我听于谦说了,说得好!”言紫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被墨倾夸奖,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既然别人已经暗算到我们头上了,我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所谓,有来不往,非君子。”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墨倾和言紫兮是一种人,睚眦必报。言紫兮听到这话,却是下意识地去看二师兄于谦,于谦此时依旧是那张扑克脸,毫无表情的面上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倒是墨倾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笑笑:“不是你二师兄。”被墨倾这般大刺刺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言紫兮顿时有些窘迫了,倒是二师兄面上还风平浪静,似乎并引以不为意。这时,又听墨倾说道:“不过,倒是不排除有心人,想故意挑拨你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言紫兮亦是立刻会意,她用脚踢了踢在地上那位早已死硬了的假二师兄:“所以才会故意假扮成二师兄的样子,来掩人耳目,这用心可真是良苦啊。”墨倾点点头,这时,言紫兮忽然眼珠子一转,明白了墨倾所谓的有来不往是什么意思,她主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口:“既然这样,咱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他们以假乱真,咱们就以真代假,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怀好意地瞥着二师兄于谦,用意不言而喻。她这是打算让人家二师兄去以真代假,做卧底呢。饶是于谦定力再强,此时也终于被小师妹的厚颜无耻震撼了:“你方才不是还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怎么这时候又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不怕我反手把你们卖了?”若是换做别人,被二师兄这般毫不留情地揭穿,此时怕是早就羞愧难当,恨不得把脸皮撕下来揣到裤兜里,可言紫兮是谁啊,号称大靖头号不要脸的女流氓,若是这点小场面都镇不住,那就没资格叫女流氓了。她腆着脸,厚颜无耻地讪讪一笑:“师兄,师妹我这不是有眼无珠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堂堂璇玑派于少侠,怎么能跟我这小小女子计较呢?”瞧瞧,瞧瞧,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能无耻到她这个程度,放眼整个大靖朝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还好于谦对自家这个小师妹的品性亦是十分了解地,他点点头:“你怎么想的确是无所谓,不过,陛下心中怎么想.....”这话点到为止,并没有说破,可是,言紫兮哪能听不出这话背后的深意啊,想起南宫凛昨夜与她所说的那番话,似乎对这个二师兄的确是不怎么放心,她的眼神立刻就有些游离了。这样的情况,她也总不好直接承认吧?可是,若是不承认,师兄心中又会如何想呢?就在这时,墨倾倒是看出了言紫兮的为难,出来替她解围道:“陛下也不能万能的,这件事情本就扑朔迷离,若非之前你来找我坦诚你的想法,我也曾经怀疑过你,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言紫兮一听这话如蒙大赦,赶紧点点附和:“是啊是啊!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也绝对想象不出会有人假冒你的名义招摇撞骗。”于谦别有深意地看了小师妹一眼,言紫兮心知此时正是解开心结的时候,再说墨倾也不是外人,让她顺便听听也没什么坏处,于是她顿了顿,随即说道:“的确,我和陛下都曾经怀疑过你的立场。”于谦的眼皮微微地掀了掀,似是没有料到小师妹会突然这般坦诚,直奔主题。这时又听言紫兮继续说道:“毕竟二师兄你和大师兄、三师兄不一样,我知道,二师兄你是师兄弟中,对璇玑派感情最深,对门派的存亡也最为看中之人,况且,对师傅.....”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话已说到如此,自然不需更多的解释。言紫兮说完这话,便一脸坦然地看着于谦,似是在等着对方自己表态似的。于谦低垂着眸子,沉默了许久,忽然反问了一句:“小师妹,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师傅的一片苦心么?”此话一出,言紫兮倒是愣住了,什么叫做师傅的一片苦心?自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之后,言紫兮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师傅于震天就素来没什么好感,加上后来于震天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让言紫兮喜欢不起来,可是,此时二师兄突然说这句话,又是何意?言紫兮不明所以地回:“二师兄,你知道师妹我素来驽钝,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你若是知道什么,就明说吧。”于谦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看她脸上那一脸的迷惘,半晌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以为,若是师傅真的不待见你,会将即墨剑传承给你么?还会将璇玑派交付给你?”言紫兮蹙眉不为所动:“我以为那是之前形势所迫,一切都是做戏。”于谦却是打断了她:“若只是做戏,你以为现在即墨剑为何还在你手中?”此话倒是让言紫兮怔住了,的确,之前二师兄也一再提到过即墨剑的归属,照理说,即墨剑是历代璇玑派的传承之物,既然她已经卸任了璇玑派掌门之位,理应将即墨剑归还。虽然她的确有些厚脸皮的打算据为己有,但是,若是当初于震天执意要她归还,她也没有死硬赖着不给的道理,可是,奇怪的是,于震天也并没有找她索要过,于是,她就理直气壮地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如今想来,这其中的确是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