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言紫兮风急火燎地御剑往正阳门方向追击,一直穿过了正阳门都没发现什么异状,只好越过城门,往城外方向追去。从正阳门出去若是一直南下的话,便是青州城,可是青州城之前才被大靖空军包抄了,而且此时城中还有不少暗卫和御林军,言紫兮估摸着稍微聪明点的人,都应该不会去青州城触霉头。可若这些奸细真的是大燕人的话,他们的最终目的地肯定是大燕国。要去往大燕国,就必须穿过青州城,否则,便要绕很大一圈的远路。大燕国在大靖的西南方,此时在大靖和大燕的边境驻扎的正是方恒部,也就是大师兄他们所在,言紫兮琢磨着墨倾进宫禀告了南宫凛之后,南宫凛应该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师兄他们,到那时,他们想要离开大靖就更不容易了。等等,既然自己会如此想,那么,对方也许同样会想到,他们这番抢夺‘苍穹’和机关木鸟,必是害怕夜长梦多,所以,还真不能排除他们打算铤而走险,直接取道青州抄近道的可能,否则,若是这厢大靖朝做出反应之后,他们便就插翅难飞了。思及如此,言紫兮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往青州城的方向追击看看。一路御剑片刻不停地往青州城的方向搜寻而去,却是一无所获,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远远便能看见青州城的城墙了,言紫兮心中暗忖,难道自己猜错了?那些人并不是走的青州城这一线?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密林中,似是有些非同寻常。虽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但是言紫兮却是感觉得到,那密林中似是隐隐有一种诡异的灵力波动,而她脚下原本平稳的即墨剑似乎也感觉到那股灵力波动似的,竟是有些上下波动起来。言紫兮谨慎地摁住剑头,循着那灵力波动之处缓缓下落。就在这时,两道精芒突然从林中飞出,直冲言紫兮而来,那精芒宛如利剑劈空,势无可挡之!言紫兮赶紧御剑躲避,却依旧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而来的强大威压如影随形。不好,被发现了么?言紫兮心中一凛,索性收回了即墨剑,整个人如同一道惊鸿,从虚空中纵身跃下,直接化作一缕幽光一头撞进了那片密林之中。此时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错落挺立,由于亮暗反差太大,却是根本弄不清林内别处的状况。言紫兮匿了自己的剑气,将即墨剑收回体内,循着当日在忘忧谷中跟随小师姐凡玎珰学到的迷踪步,小心翼翼地向密林深处靠近。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凭着极佳的五感,她很快判断出了东北方向有些不对劲。可是,当她渐渐向密林的东北角靠近的时候,却突然嗅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她驻足查看了一番,四周的树木枝叶有些残败,脚边没踵的蒿草上,似是还有飞溅的热血残迹,看来,方才似乎有人在此打斗过。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敌人不是一伙?可是,很快,她就在不远处的蒿草丛中发现了几具散落的大靖空军将士的尸体,约莫着,应该就是之前那只机关木鸟上原本所搭载的兵将。这些人的死状都很惨烈,看起来是被人下了狠手,言紫兮心中腾起勃然的怒意,这些大靖空军的将士,原本都是鲜活的大靖男儿,此时竟是被这般残忍的杀害,甚至被弃尸荒野!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言紫兮银牙紧咬,双手紧握成拳,她暗自在心中对这些死不瞑目的大靖将士们起誓,自己一定要手刃那凶手,以敌人的血来祭他们的在天之灵。所谓血债,必须血偿!此时言紫兮心中怒火翻腾,彻底将之前答应南宫凛的那些所谓不冒险的话丢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她要替这些无辜冤死的将士们报仇!就在这时,似是感觉到了密林深处的些许动静,言紫兮倏然拔剑出鞘,整个人如破空利矢一般,疾驰而去!密林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匿住身形,一人一剑已如惊鸿般掠身而至。可就在言紫兮的剑差点就要割破那人的喉咙时,一声熟悉的惊呼却让她生生收回了手中的即墨剑,这声音,她记得,这是素素!墨倾的紫鸢门里最受墨倾和言紫兮赏识的弟子,也是三师兄孔乐的意中人,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她的模样,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看起来实在狼狈的紧,最关键的是,她如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素素,你怎么在这里?”言紫兮虽然收回了差点就要割破她喉咙的即墨剑,眸中却是仍有警惕之意。素素似是被惊吓过度了一般,面色变得愈加苍白,眸光闪烁,拼命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言紫兮忽然想起,大靖空军的每一只机关木鸟上,都是有一个紫鸢门的弟子亲自操纵的,既然素素在这里,那么就证明那只失踪的机关木鸟,是素素操纵的,联系到之前那些被杀害的大靖空军将士的遗骸,言紫兮基本可以推断出,那些劫走机关木鸟,甚至偷了‘苍穹’晶石之人,怕是真的就在这附近!那他们故意放了素素,是想做什么?言紫兮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她觉得这背后必是有什么陷阱。就在这时,言紫兮忽然又察觉到了什么,她迅速回身,却瞧见身后那原本只有蒿草荆棘蔓生的地面突然晃动起来,紧接着,无数带刺荆棘转瞬暴长至数丈甚至十几丈,疯狂扭曲着,仿若有生命一般,疯狂向她扑卷而来!这难道是什么阵法?当言紫兮倏然明白敌人突然放出素素,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引她入阵时,已经身处其中了。言紫兮此时也算是身经百战,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倒是也没有多惊慌,只见她信手一展,手起剑落,一道冰蓝色的剑光从即墨剑中勃然而出,再一回首间,那些长满长刺的手臂粗的荆棘,便如草叶一般被削做数段,掉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