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紫兮恶狠狠地从身后揪了南宫凛一把,为他方才惟恐天下不乱的说辞,南宫凛却是不以为意地反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稍安勿躁,言紫兮转念一想,知道自家南宫凛从来不是个做事不经大脑思考的人,他说的话,做的事必然是经过万般算计过的,所以,他如此这么说,必是有他的用意。想明白了这一点,倒是也坦然了不少。此时,南宫凛却是不理会那冰麟了,径直拉着言紫兮扶着那仙灵族的老者跟没事人一般向忘忧谷内掠去,浑然不觉自己方才做了怎样缺德的事情。那冰麟也是朵奇葩,她想了想,竟也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跟在南宫凛身后向忘忧谷去了,言紫兮心中有些忐忑,这冰麟刚烈的性情她之前的麒麟洞中是见识过了,南宫凛把任苒的事情抖出来,万一回头她想不过去跟师傅理论怎么办?这不是给师傅添麻烦么?可是,还未待言紫兮想明白,众人已经一前一后地入了忘忧谷,奇怪的是,忘忧谷内竟是出奇地寂静,别说师傅偃师,甚至连小师姐凡玎珰也不见,怎么回事?言紫兮凝神探询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这忘忧谷内实在太过寂静了,甚至感觉不到半分人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师傅和小师姐早就已经离开了?她疑惑地去看南宫凛,南宫凛亦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她又去看那仙灵族的老者,那老者亦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这时,一直跟在众人身后的冰麟却突然开腔了:“他还在这谷里,我感觉得到他!”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她,可是,那冰麟却又突然不言语了,她微微蹙了眉头:“不过,他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气息很微弱。”这话将言紫兮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气息很微弱?难道师傅出了什么事情?冰麟掐指算了一下,突然拨开众人,径直往偃师寻常所住的小院奔去,南宫凛和言紫兮对望了一番,将那仙灵族老前辈寻了个地方放下,让他好生休养,两人却是一同跟上了冰麟的脚步。可是,当三人穿过那片紫色花海的时候,冰麟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表情复杂地看着那片花海,看着那摇曳的花朵,面上渐渐多了几分悲凉,她的嘴唇阖动,言紫兮隐约听见她似是在说:“该死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跟人类一样多情了……”女人的第六感,真是敏锐啊。知道真相的言紫兮心中顿时有些莫名的感慨,她抬头又恶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南宫凛一眼,心说都是你多嘴,跟她说那些有的没有的干嘛。南宫凛却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这时却又听见冰麟开口道:“那个女人,是死在这里吧?”惊闻此言,南宫凛和言紫兮尽皆下意识四下张望了一番,却见冰麟随手摘下一朵紫色如盘的花朵,把玩在手中,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下手还挺狠,一击毙命。”此时言紫兮毫不怀疑,那是冰麟是不是借由什么手段看到了当日的情景,而她方才的说法与之前南宫凛的说辞竟是不谋而合,任苒的确是死在师傅偃师手里。冰麟摇了摇头,面上泛起一丝冷笑:“那个女人,还真是爱他,被他亲手杀死,竟然没有一丝怨念。”这话让言紫兮的心中再次一紧,怨念么,她回想起之前与任苒的那次短暂的接触,的确,冰麟没有说错,她的确是从任苒的身上感觉不到半分对师傅偃师的怨念之气,似乎任苒并不怨恨师傅,那么,难道她当日的死,是自愿的么?还未待言紫兮想明白,却见冰麟已经纵身离开,只好急急跟上,不多时便已来到当日言紫兮修炼剑胚之身的剑墟,方一踏入剑墟,冰麟的神色就变得凛然起来,而南宫凛和言紫兮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整个剑墟之内,竟是盈、满了一股悲怆的气息,甚至,还闻得到血腥之气,两人同时蹙起了眉头。言紫兮战战兢兢地扭头问南宫凛:“凛,你感觉到没,这些剑,似乎是在悲鸣。”南宫凛蹙眉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怕是偃师前辈真的出了什么事。”倒是一旁的冰麟,先是一怔,随即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麒你个蠢蛋,竟然以身祭剑,哈哈哈哈,你个蠢货!蠢货!”她一边大笑着,面上却是有斗大的泪珠滚落,最后,她竟然跌坐在地,掩面而泣,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个蠢货,蠢货……为何不等我来呢?你到最后都不愿意让我亲眼再见你一面么?”以身祭剑?!最后?不好!师傅究竟做了什么?!言紫兮心中骇然,已然顾不得许多,她猛然甩脱南宫凛的手,飞快地穿过剑墟,朝着师傅平日里住的地方飞奔而去,可是,刚跑出几步,却见小师姐凡玎珰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抱着一柄巨剑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小师姐!”言紫兮一瞧立刻飞奔过去,一把拽住她:“师傅呢?美人师傅呢?”凡玎珰一瞧来者是言紫兮,瘪了瘪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小兮兮~师傅不见了!美人师傅他不见了!”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言紫兮心中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在心中骤然升腾:“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见了?你说清楚!”她下意识地扣紧了凡玎珰的双肩,拼命地摇晃着,却见凡玎珰亦是拼命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之前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师傅在召唤我,可是待我赶来的时候,只瞧见师傅立在这柄剑面前,我还没开口叫师傅,就看见师傅的身影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言紫兮隐约从这话中听出了端倪,她又急急追问道:“你说清楚,师傅和这剑究竟怎么了?”凡玎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师傅飞到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