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喘了口气,恢复了神色,从地上爬起来对阿宝说:“你把尸体给处理了。我的去找伯颜,时间一长他会起疑心。”阿宝满脸都是冷汗,直直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阿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在自己的伤口处撒上黄色的粉末,这是专门治疗刀伤的特效药。然后用白布把手上的伤口缠上,看了一眼阿宝走出了房门。伯颜在墓前等的都快上房了,急得他是团团转。这时候他看见阿郎远远的从山下走到跟前,伯颜看了一眼他:“阿郎,你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阿郎笑笑说:“谢谢大人关心。今日不太舒服。”伯颜说:“阿郎呀,那姓陈的道士带着他的徒弟已经进墓很长时间了,可到了现在也没出来。我也想下墓看看。”阿郎说:“大人,不可。下边情况未明,太过凶险。我有个主意。”伯颜说:“你快说吧。”阿郎看了一眼周围的村民,嘿嘿笑着:“大人,应该让这些贱民先下墓探探情况。”伯颜点头:“说的不错。来人那,让这些村民排队下墓。”一帮蒙古士兵,拿着长矛利剑叫嚷着让村民们排好队伍准备下墓。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赤手空拳的就要玩命。一个中年汉子猛地扑到一个士兵,骑在那士兵的头上就打,边打边喊:“老少爷们,都反了吧。”在他的鼓动下,村民们开始**起来。这时,过来三个士兵,拿着长矛直刺进那汉子的身躯。“噗”“噗”三声,霎时,那矛头就刺穿身体而出,血喷了一地。村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汉子在地上慢慢挣扎着死去。伯颜恶狠狠的说:“哪个不服,马上就处决。给我排队下墓。”村民们排成一排,一步一步往墓前走。士兵们提着武器在旁边看着。等队伍到了墓前,突然绳索响动,“噌”一声,只见乐天顺着绳索攀了上来。伯颜一看人上来了,他赶忙跑过去看。只见乐天浑身的衣服被汗都浸透了,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迹。伯颜颤着声问:“棺椁找……找到了吗?”乐天并不答话,用手拽住绳子,用尽全力往上拉。阿郎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心里犯了狐疑:“陈小元死了?怎么用绳子给拖上来了?”只见那绳子被下面的重物拖累的“吱吱”直响,乐天两只手的手指被绳子勒的通红。他冲伯颜喊:“赶紧派两个人帮忙。”伯颜大悦,心跳的厉害,估计这乐天拉上来的是个好东西。他叫过来两个士兵拽住绳子,一起用力。绳子越拉越短,慢慢的绳索后露出了一个满头乌黑长发的脑袋来。给伯颜吓了一跳,这小子藏在几个士兵后边,探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从墓穴里,逐渐露出脑袋,脖子,身子,一个人被拖了上来。众人一看,无不骇然失色。这是一具保存的十分完好的女尸,穿着鲜艳的丝绸长袍,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脑后。面色灰白,嘴唇上被点着红红的胭脂。面容娇好,皮肤白皙,只是手指又细又长,上面的指甲比手指还长,在阳光下泛着青光。乐天把绳索重新给扔到墓下,只见陈小元顺着这绳索“嗖,嗖”的攀了上来。浑身上下也是血迹斑斑。伯颜走到跟前,看着这女尸问:“道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陈小元抹抹脸上的汗:“没路了。没路了。”阿郎站在旁边,仔细的听着。陈小元说:“我下到墓底的时候,那些白花蛇已经都让火给烧死了。墓穴之后是一条条长长的甬道,那甬道中被高人设置了一套刀阵。上中下三路俱有飞刀机关,一旦触动,上百把刀一起飞出。我和徒弟乐天幸亏没有冒然进入,不然肯定死在里面。我们通过那甬道之后,就进入了主墓。主墓是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面正中放着一口大棺材,里面就放着这具女尸。”伯颜大失所望:“没找到云从龙的棺材?”陈小元摇摇头:“我怀疑我们打开的这墓不是云从龙的主陵,而是一座守护陵。”伯颜急急的说:“那主陵呢?”陈小元摇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不过,这具女尸有些古怪,可能线索就在它的身上。”伯颜问:“怎么古怪了?”陈小元指着地上的那女尸给伯颜看:“大人,这女尸下葬了那么长时间,尸体都没腐烂,这算不算是古怪?”伯颜咽着唾沫,后脖子都冒凉气:“算,算古怪。”陈小元说:“这还不是最古怪的。我打开棺材以后,发现这棺材型号特别大,不像是只装一具女尸这么简单。”伯颜疑惑的说:“你是什么意思?”陈小元说:“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口棺材应该是母子同棺。”伯颜和阿郎同时惊叫:“母子同棺?”陈小元点点头:“应该还有一具童尸是和这女尸同时下葬的,并封在一口棺材里。可是我们只发现了这具女尸。”伯颜感觉这些事都不可思议,他赶忙问:“道长,您的想法是?”陈小元摸摸胡子:“我的想法很简单,有人已在我们之前盗了墓,偷走了那具童尸。”阿郎的脸色霎时变的异常难看。阿郎想起了阿宝从墓里盗出的那具童尸,恨的牙根都痒痒:“好小子,居然没把墓里的真实情况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一具女尸。”伯颜看看陈小元说:“道长,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小元看看地上的女尸说:“不急不急。主陵的线索就在这尸体身上,你先派人把这尸体运回镇内的义庄,待我细细研究。”伯颜赶忙吩咐两个士兵来抬这女尸。这两小子过来一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尸怎么这么沉?两个棒小伙还真有点吃力。伯颜看在眼里,破口大骂:“你们俩是不是没吃饭,抬个女人费那么大劲。”陈小元说:“大人,这女尸确实是非常的沉,里面大有古怪。”阿郎看着这尸体若有所思,对阿宝的恨意渐浓。天水镇的义庄修饰的特别漂亮,前边是陈放棺材的大堂,后边是祭拜先祖的祠堂。布置的规规矩矩井然有序。这些日子还不错,镇子里没怎么死人,义庄里并没有陈放棺材,显的空落落的。那女尸被放在义庄大堂的一个大桌子上,身上盖着白布。伯颜特别交待了四个精明能干的士兵在大堂周围站岗值班,禁止闲人入内。陈小元在尸体周围转了几转,眉头紧缩。伯颜打着哈欠看着他:“道长,还没什么眉目吗?”陈小元摇摇头。伯颜伸伸懒腰说:“你慢慢看吧。我的回去睡觉了。道长,有了新的进展马上派人来通知我。”说完,他挺着大肚子带着人摇摇晃晃的出去了。陈小元看他走远了,对身旁的乐天说:“你马上去准备一个铜盆来。”乐天挠挠脑袋:“师父,找铜盆干什么?”陈小元说:“有你这样的笨徒弟,还真是没有办法。我要用金盆照明法找到那失落的童尸。”乐天答应一声,出了屋子而去。阿郎一脚把门给踢开,看见阿宝正蹲在地上仔细翻看着那具童尸。他上去一把把阿宝的脖领子给抓住了:“好小子,说,你和那死胖子在墓底下都发现什么了?”阿宝吓的魂不附体:“阿郎呀。我都跟你说过好几遍了,里面就一具这个小孩的尸体。”阿郎叫嚷着:“撒谎。还有个女人的尸体呢?你怎么没说。”阿宝心里咯噔一下。那具女尸,自己和胖哥哥私下商量好了准备偷偷卖的,怎么让阿郎知道了?他心就突突跳,他可知道这阿郎,心狠手辣瞪眼就宰活人。阿郎一看他言语不祥,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在耍心眼呢。“噌”一下把那匕首拽出来了,牙一咬就要下死手。阿宝一看情势不对,赶忙说:“阿郎,你不想知道那主陵的位置吗?”阿郎一听,犹豫一下,狠狠的说:“你知道?”阿宝一头的汗:“我……我已经知道了。”阿郎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小子,我告诉你,耍一点花招,我就让你去见死胖子。”阿宝吓的腿都软了,一个劲的大喘气:“我不敢,我不敢。我真的知道那主陵的位置了。阿郎,你记得不记得那四句鑯语?”阿郎冷冷的看着他:“鑯语?”阿宝点点头:“不错。主陵的位置就藏在那鑯语之中。”乐天从外面拎着个铜盆走了进来。陈小元小心翼翼的把那女尸的一个手指头上的手指甲给削去一半,扔在铜盆里。紧接着从怀里掏出符咒,点燃之后也扔了进去。火苗窜起多高来,逐渐那铜盆之中显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逐渐清晰,那人脸色惨白,嘴唇上点着一抹胭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明显是个小孩子尸体。乐天惊喜:“师父,找到了。”陈小元示意他别出声,又向外努努嘴,表示外面还有当兵的。陈小元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主陵的位置。只是骗那伯颜,我担心再挖下去后患无穷。现在我们必须找到那个盗童尸的人,阻止他继续盗墓。”盆里显出另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逐渐清晰。乐天一看,不由的惊叫:“是那个阿郎。”陈小元摸着胡子沉着脸说:“这个人果然有些古怪。看样子我们必须亲自会会他了。”阿郎看着这童尸说:“阿宝,主陵果真就在那个位置?”阿宝说:“按照鑯语来看,一点不假。但是光知道个位置还远远不够,我们现在对那主陵的内部构造一无所知,如何能进的去我也是一头的雾水。我现在需要那鑯语的后半部分来解开更多的谜。”阿郎说:“后半部分在哪?”阿宝说:“在本镇的李氏族谱上。”阿郎说:“我在伯颜那里见过,我可以想办法给偷出来。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看看。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说罢,他一转身,出了房门而去。阿宝没理会他,自己径直的看着地上的童尸,眉头皱在一起。陈小元带着乐天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他都不知道。乐天拍拍他的肩,阿宝仍然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尸体说:“你回来的还真快。”陈小元咳嗽一声:“你看我是那个阿郎吗?”阿宝一回头,吓的好玄没坐地上。惊叫着说:“臭……臭道士,你怎么来了?”陈小元说:“你大难临头了,你知道不知道?贫道是来搭救你的。”阿宝说:“你……你放屁。滚,不滚我告官府,说你们白天偷盗民宅。”陈小元哈哈大笑:“死到临头了,你还这么执迷不悟。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施主,你面堂发暗,死期也就在这一两天。正所谓解神入命逢天煞,狗吠丧门吊客临。”阿宝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陈小元说:“这尸体马上就要尸变,你还能逃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