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紫檀木看着手中纸条彻底疑惑了,为什么离皇临终前写下这个弟字,外公给他们的锦囊妙计也是一个弟字呢?这个弟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悟苍绝澜也颇为诧异,对着那张纸条从各种角度确认,却再没有其他发现。外公给的,就只是一个弟字而已。两人挫败了。“我看,我们还是别想这么多了。”紫檀木倒是看得开,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思考其他的。比如——“虽然我们人生地不熟,不过,要解决基本需要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悟苍绝澜勾起了嘴角,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瞬间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人不认识倒好,既然有人可以效劳,他们为什么不用?资源,不是用来浪费的。太极图缓缓运转着,金红色那半慢慢移过,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来。地下城最中间的殿宇内,一方水榭楼阁旁,流水荧光温润,阁楼上的白纱随着微风飞舞,淡淡月光下一道单薄背影静静坐在凉椅上。轻柔的搭在肩上的发丝轻轻飞扬了起来,他静静打理了下,没过半响,风儿又调皮的轻吹软发,他静静的不再动,只是抬手倒了两杯凉茶,柔声道:“来了,便出来喝杯茶吧。”“客气。”轻风中传来邪魅的声音,紧接着,一蓝一红两道身影就落在了他对面。他也不看血衣人,只是将目光静静的落在清淡的蓝袍女子上,柔声道:“木兮,可安好?”“一切安好。”紫檀木对着茧始终是有种自己都不明白的信任和爱护,尽管他今时今日的身份是圣子。“就这么相信我?”茧轻轻的笑了,薄如蝉翼的睫毛颤了颤,眼里笑意浅浅。这个时候来找他,也不怕他们会是敌人?“就这么相信你。”紫檀木也笑,浅浅淡淡。悟苍绝澜挑了挑眉,却并没开口。他竟然感觉这两个人形成的气氛连他都插不进去,可并没有什么旖旎,柔和的连他都不愿意去打搅,这是怎么回事?“好,我帮你。”茧柔和的面孔隐隐的散发出莹白光芒,一双水晶般干净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补充道:“我的确知道你们要的东西在哪里。”茧作为圣子,站在神殿顶端,那些绝密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的话也没有谁该知道了。而他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也不奇怪,要彻底解决遗族问题必然要捣毁秘典,这不难猜测。“那么,麻烦了。”紫檀木轻轻的笑了。茧看她的眼神忽而有些奇异,柔声道:“木兮,你我,是不必言谢的。”紫檀木微有些疑惑,见他似乎并不想说原因,于是也不再问。悟苍绝澜丹凤眼微眯了眯,看着茧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危险,没感觉到这人的敌意是一回事,对他家阿木说这样亲密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茧回视悟苍绝澜的双眼干净平静,薄薄的嘴唇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放心。至于放心什么,他没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听懂了,悟苍绝澜的眼神也含笑收回了。“再过两日吧,今日的几天被耽搁了,过两天会换人再来的。”茧知道他们赶时间,也不托他们后腿,并且轻声道:“今晚你们便在此稍作休息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知道我们会来?”紫檀木微有些诧异。茧静静的道:“从告诉你女王已死的那时起,就知道遗族会暴露于世,你们也一定回来。”紫檀木定定的了他一眼,遗族会被揭开,的确是从女王那件事情上开始的。茧,究竟为什么要帮她?“如此,多谢。”悟苍绝澜拥着她大摇大摆得下阁楼,下面,定然有待女等着了。茧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淡淡的敛了眼。他用不着告诉她,他从出现在这里便在等着这一天,遗族终会破裂,当年欠他们的,连本带利,他们会要回来。这是神也不能阻止的。太极图在昼夜不停的旋转着,金红的日与银白的月相交辉映,渲染出一片神圣宁静的世界。两日后,中断的祭天仪式再次开始。仍旧是最中心的广场,此刻祭台上,黑鼎中的火焰妖娆的舞蹈着,黑红色的十字架上一身白衣的女子平静的被锁链捆绑着。金红色的阳光在女子清冷幽静的面孔上泛出盈盈光芒,长至脚踝的发丝摇曳,与黑红十字架缠绵着飞扬。女子仅是淡淡的看着广场上的人们与祭坛上的祭司们,眼如古井,平静无波。“圣子大人,这位姑娘应该不是我族之人吧?”大祭司枯槁的脸上蜘蛛网般密集的皱纹愈加紧了紧,阴冷的双目在紫檀木与茧身上扫来扫去。他总觉得这女子非同寻常,却又没看出了她究竟是那点不妥。茧薄如蝉翼的脚毛在阳光下微微颤了颤,纯白色的衣衫柔和的贴着身子,风起的时候似乎要化风而去了般。闻言,他静静的勾起了嘴角,“族中祭天用外人之时并不算少吧?这不是大祭司一向最为乐意的吗?”总从族人中选女子难免不会引起其家人的反抗,久而再引起什么民愤,而从外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几个女子进来杀了,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谁会在乎那些无辜的生命,谁又管他们的亲人会有多难过伤心。大祭司阴冷的双眼闪了下,身体僵直着,不动。茧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静静站着,不语。广场上一篇缄默,而此刻高高的宝搭之内却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