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花雪月干的,这个人,不,连之前被杀的那些人一定都是风花雪月,只,只有他们才会这么惨绝人寰。”祁薰听着那人颤抖的话语,转过头去,那是一个剑客打扮的江湖人士,而他口中的风花雪月瞬间在周围议论开。“风花雪月?是说这个人逛烟花柳巷才惨死的吗?原来花柳病是这么可怕的。”温儿在一旁猜测着。雁璃否定道,“不是,听那话的意思好像是有个叫风花雪月的人杀的,不过好像又不是一个人。”“哦呵呵,原来到现在还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该说是件幸事还是不幸呢。”站在祁薰身边的一个白发老人捋着胡须眯着眼听着那个剑客以及周围人的讨论。“老人家,您知道那人口中的风花雪月是谁?”看一眼祁薰,老人笑道,“知道或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那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雁璃。”示意丫鬟不要没有礼貌,祁薰再次开口,“老人家,如若知道这个风花雪月,可否告知一二?”“呵呵,公子又为何想要知道呢?”“你这老头好能卖关子,我家少爷问你话你就直接回答呗。绕来绕去的。”“好了雁璃。老人家莫怪,我家书童管教无方,现在都城最大的事情恐怕就是最近这连环杀人的案子,小生也想了解些情况。”“呵呵,无妨,我这老头经常被人念叨啰嗦,如果不嫌我话多,请老朽到对面喝个茶如何?”“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问你个话就要请你喝茶?这不是讹人么,少爷,咱们还是别理他了,估计他老糊涂只是随口说说的。那个剑客不是知道什么,咱们去问那个人吧。”“温儿也少说一句,老人家您先请,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听故事的。”“呵呵,你这姑娘倒是比这俩丫头通情理。”“……”三个人这才惊觉这个老人早已看出他们的性别。他们来到茶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坐好,祁薰叫雁璃点了一些点心,转过头对着一直面露微笑的老人开口,“老人家,还不知怎么称呼?”“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如果非要叫的话,就称老朽为空启。”“名字怪怪的,耳背的还不听成空气。”“雁璃,怎么没有礼貌。”“哈哈,无碍,空气还是空启都是个称呼而已,至于姑娘你想知道的风花雪月,可就没有老朽这名字这么简单了。”祁薰低头沉默,她为何这么想知道这个风花雪月,其实这完全是官府去管的事情,她一个女流之辈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弄清楚,好像不去知道,今后便会后悔般执着。“愿闻其详。”“恩……风花雪月啊,说到风花雪月就不得不提到沧光殿这个神秘组织,它是一个江湖上无人不知的暗杀组织,他们有一个死亡名单,被记录到死亡名单上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的,上至文武百官甚至宫廷中人,下至一个乞丐都在他们的名单中出现过,当然,他们这个死亡名单也不是随便写上去的,所谓暗杀组织自然是替别人办事的,所以他们从不认好人还是坏人。”“亦正亦邪么……”“没错,但是,即使这样,那些请沧光殿帮忙的人也从来不知道这个组织的真面目。”祁薰不懂,既然没有人知道又如何找到他们。空启看出祁薰的疑惑接着说道:“想要请他们帮忙其实不是一件难事,沧光殿有一个标志,是个六芒星形状的火焰,如果在类似于客栈那种往来人多的地方留下这种标志自然会有人找上你,不用奇怪他们怎么知道这个标志就是那个人画的,因为各个地方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人。”“呃……说的我都感觉阴森森的,以后轻易不敢跟陌生人说话了,一不小心惹到不就有可能被杀。”雁璃打个冷颤靠近温儿。空启淡笑一下,“他们这亦正亦邪也就体现在这个地方了,虽然全部都是杀手,但是他们却从不滥杀,只要你不是名单里的人,他们便不会对你下手,不过除了一点。”“除了一点?”见老人停顿下来,两个丫鬟都好奇的睁大眼睛凑上前。“没错,只有一种可能是你不在名单里也会被杀的原因,那就是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这一点必死无疑。”“……”祁薰猛然想到那个她以为的梦境,看到了长相,可是她却还活着,难道那个真的只是个梦。“咦?说了半天怎么也没有提到风花雪月?”温儿点着下巴奇怪的开口。空启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上一口才再缓缓的说,“其实,我们已经在说风花雪月了。”“老人家,我不是很明白,是这个沧光殿和风花雪月有什么联系吗?还是他们是同样性质的。”祁薰这样猜测着。“呵呵,其实我说的这个沧光殿就包括这个风花雪月,沧光殿下属繁多,其中最高级别的就是风花雪月这四个分支,分别是风邯宫、花婺宫、湛雪宫、狮月宫,风花雪月就是指这四个宫的简称,风花多以情报为主,雪月则主要暗杀。看似诗意的组合实际却个个冷酷无情,嗜血为生。”“……”祁薰心里惊骇,她知道了怎样一个严重的事情,“那些朝野里死去的人……”“啊,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从手法来看,应该是他们做的没错,不过今天赌坊前的那个男子却与之前无关。或许是死亡名单里的其他人,碰巧赶到一起去了。”祁薰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对面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言语的话题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好像在谈一件见怪不怪的事情,“老人家,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您会对沧光殿的事这么了解,就算是一般听说也未必会如您这样说的详细。”“呵呵呵,姑娘可真是蕙质兰心,老朽已年近古稀,像我这种云游四海的人,知道一些你们年轻人不知道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凡事虽都有个起源,不过我与这沧光殿的起源实在不值一提,过去的事了,都过去了,呵呵。”注意到祁薰手里一直握着不放的短笛,老人的面上第一次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姑娘可否将手中短笛给我看看?”“啊,这个,给您。”既然空启不愿说明关系,祁薰也不强逼对方说出。“老伯,你认识这个笛子吗?我家小姐想要物归原主,不过街上人那么多也不好找。”“……这短笛你从何而得?”“昨夜中秋佳节,我与家仆到夜市游逛,回来后便有了,不知是与谁擦撞刮到的,老人家知道?”空启仔细的看着手里的短笛,细微的叹息声从嘴中溢出,这或许是种命定,他又用惊讶的眼光看向祁薰,再低头看着笛子,“姑娘昨晚可有遇到什么事情?比如说杀人现场?”“老头你别乱说,我家小姐要是见到杀人现场照你的说法那岂不是活不成了。”雁璃连忙拦下空启的话。“……不瞒您说,昨晚虽然没有什么事情遇到,但是回家后却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真实的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历过。”“原来是这样。”空启又看着手里的笛子沉思,留了活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是那个特别呢?“呵呵,老朽并不知此笛的原主,不过姑娘可先好生收好,日后若与那人有缘,必然会再见到。”“你这老头,说了等于白说,我家小姐不就是在找那个人呢。”雁璃撇嘴对于空启给出的答案表示不满。另一边,祁薰等人隔壁临窗的房间里又是另一番交流,斜倚窗栏低头看着楼下对面赌坊门前的场景,禄姣拿着扇子掩嘴媚笑,“你们三个还真是一点欣赏水平都没有,我这么杰出的新作,怎么一个个都一个表情,我说连飏,他们两个那样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怎么也一副要死的表情。”被称作连飏的男子夹起一块鸡腿送进口中眯眼微笑,“禄姣,我可是有称赞你的新作,别冤枉我,只不过现在是午饭时间,我还真不想因为你那腐烂掉的尸体影响我的食欲。”“哼,真是没见识,我这焚髓香这么美妙的味道,你竟然说倒胃口。男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呵呵,你那解风情的男人可已经去见阎王了。”“所以他才能把我这香的效果发挥的淋漓尽致啊,那白净的脸可是难得保存的那么完整呢。”走到窗边坐下看着楼下那热闹的景象,连飏扯动唇角,“你可真是越来越乐在其中了,哎,漠尘,她这手法,和你昨天的比,效果可是更记忆犹新啊。”擦拭手里的剑,漠尘平静的抬头看一眼窗边幸灾乐祸的两个人,又低下头,“……结果都是一样的。”“吼,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啊,我说你是不是和霜泽一起行动久了,连个性都跟着他发展啊?”“他是他,我是我。本来就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情表现什么。”漠尘继续擦拭手里的剑,这些年来,他不知道已经杀死过多少人,看着多少人家破人亡,又看着多少人因他们杀死的人而获得解脱,悲与喜的感情早已沉淀在内心,他或许真的和在他身边闭目养神的霜泽很像,只不过没有人会想到冰冷如雪的霜泽要比他温柔许多吧。自己的心里早已被仇恨掩盖,忘记初衷了,自从跟着那个人成为风花雪月的月之后,该有的原则早已舍弃,或许最痛恨的是自己才对,走到今时今日都是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