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苑内。孤月高照,给院子里洒下一片清辉,安详。院中的人皆已熟睡,除了。。。。“今天的月亮,真他妈的圆唉。”一句感慨似的脏话轻而易举的破坏了美好的氛围。还能有谁。没办法,从灯会结束,窝在家里好几天了,简直可以用无趣来形容,日子单调的席心缈都想去尼姑庵了。影离开也有一阵子了,也不见消息。冰凝她们又睡了,不好意思打扰。这不,三更半夜的,她又失眠了,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到亭子里欣赏起月色来。一身纯白睡袍,松松垮垮的,挡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娇躯,墨般长发完全散落,笔直的垂到腰际,薄薄的绢衣随风飘起,风一吹,这样的衣衫被风带起会是怎样的一种美丽。真会让人以为是一个仙女,而且是一个倾颜绝世的仙女。可惟一美中不足的是方才那不雅的话吧。“如此良辰美景,心儿为何轻叹‘他妈的’呢?”一道戏谑在她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突兀的响起。回头间,水冽寒已在席心缈面前不远处站定。他唇畔含笑,惊艳从蓝眸中汩汩不断的溢出。他一直都知道恢复女装的心儿有最勾摄人的绝美。但她平时都以男装示人。今日相见,当然忍不住震撼。一身绸光腻滑的黑色缎袍,为他的绝艳添了几分稳重与低调,而不是飘逸绝尘的白衣,将他的倾国容颜衬托到世人难容的地步。你总算知道收敛了,妖孽。她愤愤想。“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混蛋,占着自己的功夫好就可以随便私闯民宅吗?“想你了。”透着真诚,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肉麻。想她就去见她,如此简单而已。“你大半夜想人了,就去她家的吗?”彻底无奈。“对你,是的。”不容反驳的坚定。唉,说不过他,认命的坐回到亭中的石椅上,双手托住下巴,继续采取无视政策。“心儿似乎很无聊啊。”毫不避讳的坐到她旁边。好像那些礼教思想对他而言根本是不存在的一样,也许同是不羁,才让她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吧。她给了他明知故问的鄙夷眼神。他倒是不在意。再接再厉着:“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好去处,不知你。。。”笑话,天下还有她席心缈不敢去的地方吗!“废话什么,去就去。”激将成功。“你,蹲下。”不爽的命令道。敢瞧不起她,不累死你怎么出气?水冽寒大概想不到某人豪放到这样的程度,稍一微楞,随即笑着弯腰,等待。眼里划过狡黠,似乎正和他意。“准备好了吗,我要上喽。”她好意的提醒着,天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准备就绪,以百米冲刺的爆发力猛扑到他身上,但不幸的是,她错误的估计了一件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强健如钢的背部害的她自己一阵猛咳,而他竟只是向前轻微一斜,就紧紧背着她了。哎,害人害己啊,难怪在现代物理学不好。她的双手回勾着他的脖子,“走,走吧。咳咳。”有些羞愧的示意。真是丢人啊,汗颜汗颜。兰舌芬芳在他耳尖围绕,少女的特殊体香萦绕不散,清新淡雅,尤其是背后的温香软玉,在这寂静的夜晚,似乎特有种莫名的勾引。我似乎能感觉的到他喉结的蠕动,抱住我的手愈发紧了几分,缓缓站起身,嘴角的弧度不断被加大。纵身一跃,不见影踪。一路上,她们都静默无声,她两的身影快速的在林间穿梭着,席心缈任他背着,盯着他的雕刻俊颜,感受着从他背部传来的热度,一点暧昧的温暖,绵绵地、迅速地,从她的腹部开始,钻进自己的体内,熨烫着丹田。他的背很宽,很强硬,靠在他的背上,就似乎有了一个能为自己挡风遮雨的港湾,宁静,安稳。似是找到了一个依靠。。。不敢再想,因为这样很危险,竟然自己选择离开,就不应该留下任何东西,尤其是感情。思及此,神色恢复清明。大约飞了一盏茶的功夫,水冽寒在一空旷处将席心缈轻轻放下,动作轻柔的像是呵护珍宝一般。他早已知道,虽放下身上的她,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里的她了。她惊喜的打量着四周,这里一个人迹罕至的山,群树环绕,幽雅静谧。而她们正在山顶,头顶的月亮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大、圆、亮。向下看时,漆黑一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口气登上山顶,而脸不红,气不喘,呼吸顺畅,这使她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这里竟有一个小木屋,进去一看,简单干脆,处处透着主人的性格。求证似的对上他的浸上一种叫温柔的眼神:“你搭的?”他唇边吟着一抹轻浅的笑意,背对月光的湖蓝澈亮的眼眸如兽,闪闪发亮。“无意中发现的,觉得这里环境不错,便搭了一个木屋,住了半个多月。”慢慢的解释。“想不到你还挺懂得享受的。”她半开玩笑的揶揄。他不予置喙。不理他,跑出木屋,陶醉在周遭的美景中。敞开双臂,加深呼吸,“哇,这里的空气真好,月亮好圆好大啊。”朝他嫣然一笑,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整个人似山间精灵,似暗夜魅影,身后的月色黯然失色。他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像是审视着稀世珍宝,充满爱怜与珍惜。“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样的你恐怕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吧。”几不可闻地轻喃自他唇里逸出……他喃喃,视线透过朦胧的月色牢牢地锁住此刻的她,蓦地,垂眸一笑,眉眼顿时染上艳艳光华,倾国倾城的笑容,刹那绽放绝世之姿,在她的心头深深印刻,从此以后,终生鲜明如初。(此句摘自‘江山笑’,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一下。)不知到底是谁迷了谁。。。“水冽寒,你想不想摸摸月亮?”某人好心的提议,带着些许期待。“好。”没有丁点犹豫。对于她的奇言怪语的任何要求,他从不拒绝。“来,把手给我。”她抓起他的手,他的手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因为相差的温度,在接触的瞬间,两人都是不可遏制的一阵轻颤,直达心窝,久久不散。。。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高举,“闭上眼。”他依言而做,一脸温暖的笑意。任她摆弄。“感觉到了吗?”她轻声询问着,带着他的手沿着月亮的轮廓缓缓描绘着,“月亮是温暖的。”带着小心,轻柔。“恩,是温暖的。”透着笑意、宠溺,亦紧握着手中的柔荑,感受着身前的温香软玉,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扩大,眸中灿若星辰,如水般地注视着。“人们都说月华凄清寒冷,嗬,殊不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自顾说着,没有注意到此时她们的姿势。她们靠得极近,他淡然绵长几乎无法察觉的鼻息氤氲到我的脸上,旋绕出一股阳刚纯粹的幽香,独特的莲香,小蛇一般钻入她的心里盘桓,痒丝丝的,脑海一阵恍惚若白雾飘过,隐隐看到了他唇边似有若无的邪笑——他是故意的?这一夜,好像有什么改变了。。。飞一般的弹跳开,咳了咳,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欣赏夜景。他也不戳破,勾唇一笑,自觉地又贴坐在身旁。“我想看日出。”像是自语,像是梦呓。好久都没有看日出了,记得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也就在儿童时期登了一次山,看了日出。如今想想,恍如隔世。“我陪你。”是娇惯,是纵容,不问缘由,只因是她说的。席心缈没有马上答话,气氛又显得幽静起来。片刻沉默后,又幽幽的响起了清澈如泉的低语:“你是谁?”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心儿,我答应你,在你行笈礼的时候,你自会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好吗?”似承诺,似请求。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那我就等着。”一切在几个月后自会揭晓。--等待是漫长的,两人相偎而坐,水冽寒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熟睡的她,像婴儿般纯净无暇,细腻润滑的如雪肌肤在月光的银辉下更显清丽梦幻,蒲扇似的睫毛轻轻煽动着,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绯红的小嘴微微翘着,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想着他就真的这么做了,如蜻蜓点水般,小啄一下,心里霎时如电流划过,澎湃不已,眼里满是得逞的明艳。而被吃豆腐的某人正跟周公聊的火热呢,不知嘟囔着什么,头磨蹭了几下,又安静下来。他如画的眉目间淡淡地染着水一般荡漾的笑,那只白莲般的手,洁净修长的手指,泛着玉色,正轻描着她的脸型,嘴角泛起了无边柔意。他又俯身在她耳边低吟:“心儿,我---不会放过你的。”声音亦朦胧如幻,在熟悉的音色中缠了丝丝的魔魅,极其挑动人的心弦。睡梦中,席心缈总感觉有蚊子嗡嗡的吵个不停,脖子也很酸,随便的舞了一下手,可蚊子就是驱赶不了。倏地睁开眼,刚要发脾气,可眼前投来的耀目让她有些反应迟钝:天际的远处微微殷红,染得近处的白云亦是想羞红了脸的姑娘,慢慢地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先是像镶着金边的外廓,格外醒目,然后,橙黄的面积越来越多,轮廓也愈加清晰,最后,一个完整的圆呈现出来,染红了半个天际。“好美啊。”真心的感慨,对着朝阳。“是啊。”某人却是对着身前的娇小人儿出声,不知是在赞景还是人。一个精灵般的女子极目远眺,欣赏着远处的风景,却不知,于身后的男子而言,她,才是他眼中的风景。席心缈这才回头望向声源,只见水冽寒保持着昨晚坐着的姿势,又想想刚刚自己睡着了,当即明白,有些过意不去,“你还好吧。”“心儿若是心疼,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呢。”无赖般的开口。同情心顿时回收,还真是吃不得半点的亏呢。“什么条件?”语气不阴不阳。“可不可以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叫我寒就好。你说怎样?”他倒是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朝着她淡然一笑,狭长的凤目里有一丝促狭。想套近乎?“不要,很肉麻。”她当机立断的拒绝。“那就多叫几次,叫啊叫的就会习惯的。”死缠烂打的不肯松口,“坐了一夜,若要再带一个人下山,估计有点困难。”面露难色,好像真的很为难似的。威胁,**裸的威胁。她银牙紧咬,瞪着无辜之极的某人,口里似乎能喷出火来,这样就有难度那别的武林高手都可以回家抱孩子歇业了。终是妥协,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霸王餐,咬牙切齿的别扭启齿:“寒。”他狭长的凤目轻眯,里边烟波漾动,流光溢彩,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我们走吧。”轻松起身。哪有疲惫不堪的虚弱!又是一番穿梭,送她回府,自不在话下。而受了闷气的某人在“问候”了无耻腹黑男无数遍后,沉沉的融入梦想。而同时另一边的水冽寒则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禁无奈摇头苦笑,这次还真是惹毛那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