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讨厌你,最讨厌你了······”雷青青愤恨的甩着鞭子,边上无一人敢挡,所到之处惨不忍睹,那些珍贵的花草树木无疑不被破坏成残枝断叶,到处散落着,凌乱着,显示着主人此刻的愤怒。一想到爹刚才的坚决,那毫无商量的语气的时候,不觉怒火中烧,拽着鞭子的力道更加紧了几分。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逼我?明明爹爹以前对自己是百般宠溺、言听计从的不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自己不再有以前的宠爱了?想到刚刚与他的对话,那是他从未对自己展现过的甚怒表情,十七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更别说刚刚挨过的那结实的一巴掌!现在的她只感到心里莫名的苦涩与委屈,压抑着找不出突破口,想找个出口宣泄却又无计可施,思及此,更觉全身无力。脸上的肿胀还热辣辣的疼着,它似一道印记,提醒着自己刚刚所受的委屈是那样真实的存在。自从娘走后,她带走的不仅是自己无尽的哀思,一并带走的更是她一直渴望的在平常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母爱。她相信,如果娘亲还在的话,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想法,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可是,一切也只是“如果”而已,自己的亲娘,在就已经永远的离开自己了。在外人看来,地位尊贵不凡的堂堂雷家堡未来的继承人,有钱有势,有名有利,这个身份该是多么光鲜亮丽的光环啊!又是多少人争破脑袋、抢也抢不到的、几世也修不来的好运啊!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可是,她不稀罕!她要的,只是求一份自己的执着,不管在别人眼里,这是多么的可笑或是愚不可及!她不敢爱啊,有了自己娘亲这样的例子还不够吗?!爹娘之间的感情,她知道是真实的,但是,一旦感情掺杂进其他的事物,它就会失去平衡,雷家堡的重担,永远的阻隔在他们感情之间,爹爹做不到在两者间的平衡,所谓的“责任”、“使命”在捆绑着他,虽然极力弥补,虽然娘还傻傻的体谅着他作为一个丈夫的失职,直至最后在弥留之际,她还是不怨、不恨、不悔。她很不解的问她,为什么?母亲的回答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孩子,你还小,不懂得感情的真谛,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包括不完美的他,有缺点的他,能与他为伴,我已是很满足了······见到他,记得帮我转告一句话: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娘是含笑离开的,她不明白那连逝去的生命都夺不去的上扬弧度究竟是什么含义。她终是没有告诉他娘临终时的话,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恸哭在棺柩前,她心里竟有种报复似的快感,她庆幸没有告诉他。因为,自己就是看不惯!有时候,她厌恶甚至痛恨自己的姓氏,痛恨自己作为雷家堡继承人的职责。她不想再重蹈母亲的覆辙,所以除非是自己真心想追求共度一生的良人,否则宁愿孤独终老!手紧握成拳,指甲早已嵌进了肉里,眼里是不可退缩的坚决。“小姐,奴婢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说话的是雷青青的贴身丫鬟云儿,此丫头自小呆在她身边并服侍,相伴至今,算是雷青青的心腹了,对于她,雷青青倒是不曾多予打骂。乍一听到云儿的话,雷青青怎不惊喜,那脸马上有了些许软化,“快,说来听听。”“是。小姐,你自小习武,到现在这无双县里怕是没有人能打败你,”稍一停顿,继续道:“你何不来个比武招亲,将那些上擂的人打败。只要你打败所有的追求者,不就可以不嫁了吗?”“比-武-招-亲。”雷青青摸着下巴,一字一顿的念道,突然双目放光,面露喜色,“云儿,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就这么办。”说着就兴冲冲的跑去,想是去跟雷猛谈条件了。大堂内“我可以嫁。”雷青青一句话出,雷惊四座。“你说、说什么?”雷猛盯着突然跑来的女儿,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爹,你没有听错,我答应嫁,但”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你说,你说,只要你肯嫁,无论什么条件,为父都尽量给你办到。”“我要比武招亲,上擂的男方只要将我打败,我就嫁给他。”“此话当真?”雷猛狐疑。“当真。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没有人打得过我,那我依旧是不嫁的,你不许再逼我。”“好。”青青的武功自己自是知晓的,而且自傲,天下的高手多了去了,肯定会有人能够打败她的。再说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也罢,就这样吧。“好,我们击掌三下。”怕是雷猛反悔似的雷青青又加一句,没办法,爹对自己的亲事太执着了。“啪啪啪。”清脆的击掌声在大堂内显得尤为响亮,一段帷幕由此拉开序幕。。。道边的绿柳整齐的排列在两侧,微风拂拂,绿柳依依,暖暖的阳光细碎地洒在地上,一个个圆圆的小亮点像扑闪扑闪的眼睛,俏皮可爱。大路上,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月牙色的绸缎帘子,红色的流苏随风摇曳。轿前,一个黑衣男子坐在上面,驾着马车,光凭那抽鞭驾马的潇洒动作之流利,加上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不难看出此人是一个不得小瞧的练家子。总结为三个字:不好惹。而至于帘内的神秘人物,就更加让人揣测纷纭了。马车还在继续前进,众人的议论也在持续······半个时辰后,马车驶进了县城。路渐渐变宽,两边的树木、高山往后慢慢掠了过去。随着马车的驶进,大街上也随之热闹起来,吆喝叫卖不断,人来人往,无双城,果然是一派富庶之地。“吁--”驾车男子将马车在一客栈门前停下,跳下车,对着里面的人恭声道:“小姐,到了。”马车里安静,一会儿后,月牙的帘子被掀开,出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算得上是一个美女级的人物了,只是表情僵硬,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冷淡,让人亲近不得。看这装扮,应该是一名丫鬟,只见她出来后并不急着下车,而是弯腰掀开帘子,恭请车内的主子。一只青葱白玉般的手伸了出来。紧接着,玉手的主人露了面。一头青丝垂落,一袭纯白罗裙拽地,头上没有任何饰品,只有一白色缎带,装束简介却丝毫不显得单调。嗬-----她是误掉入凡尘的仙子吗?她的美,难以用言语描述,难以用笔墨勾勒。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绝妙比例。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绝妙感触只有亲眼见证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奥妙。心灵的冲击,灵魂的涤荡,竟是这般强烈与透彻!尤其是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高贵,清雅,澄澈,孤傲······直觉的让人觉得她是站在顶尖的俯视者,鸟瞰脚下的一切··········世间能拥有如此气质兼美貌的,除了席心缈还能有谁!早就计划着畅游古代一番了,到今日才真正实施,要知道,她在家里实在是度日如年,拉上冰凝,影,溜达溜达再说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街上的人好像都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傻傻的,痴痴的凝望着那赛比天仙的妙人儿。顶着这么多人的注目礼,冰凝不由皱眉,最讨厌别人如狼似虎般垂涎的看向小姐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通通挖掉。而当事人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全然没有在意这些。还记得当初小姐说的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看去吧。”的话,想想,大概就是现在的状况了吧。又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似无奈,似感叹:还真的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小姐。跟小姐相处这么久,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又想到被小姐故意落单在府里的双胞胎,心里庆幸,幸亏小姐有先见之明,没有将她们带出来,不然又有的头疼了。不理会外面炽热灼人的目光,席心缈缓步踏进客栈,举手投足间贵气昭然,清冷淡漠,让人不敢亵渎。随着她们的进入,外面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争先恐后的挤在门口,却碍于影骇人的气场不敢入内。“你说这是谁家的小姐啊,长的天仙似的,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啊。”“可不是吗,好像不是本地人,这么美的小娘子,要是给我当老婆,嘿嘿。。”“你就癞蛤蟆吃天鹅肉吧你,她要是嫁给你,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白糟蹋了。”人群里一阵哄笑。“就是就是,你没看见她身边的那个护卫吗,生的如此英俊,却凶神恶煞的,我看啊,你还没有接近美人,就被他给一刀结果了,连小命都搭进去了。还是省省吧。”又是一阵附和声。。。“我看那丫鬟也很标致,讨不到大的,小的总可以吧。”退而求其次的打量起冰凝。“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个丫鬟虽说长的漂亮,可你没看见她冷着一张脸啊,估计也不是好惹的主,免得自己到时无福消受啊。”人们的议论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