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大道上,一辆简约平凡的马车正缓缓驶进着,车头摇曳的流苏,一路蜿蜒远去的辙痕,都慢慢随着地上那依旧清晰的印记而缩小……“你确定我们就这样去鲁国?我是说,就这样旅游似的晃荡过去?”她盯着他优雅的剥着橘子的手,有丝迫切。“欲速则不达。”一语双关。灵动的手指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枕靠在他腿上的女子,他笑的宠溺,最终还是将一瓣橘子递至她嘴边。席心缈也不推脱一口·含下,嘴里还口齿不清的碎碎念:“我觉得你应该出本书,叫‘淡定是怎样炼成的’。”嘴里充满了橘汁的甘甜味,席心缈砸吧着嘴喟叹着。还以为他会比她还心急去鲁国呢,居然还装起了深沉,一路悠闲的龟速前进,切~~亏她还有那么一瞬以为他是想早点娶她回去的……当然这个羞人的想法她是打死也不会显露出来的。只是水冽寒是何人,只消一个眼神,便知道她心里闪过什么想法了。微弯了眼角,他凑近,嘴角勾起一抹调笑的暧昧,“若你着急,我建议我们可以先完婚---”“完你个头婚!”他还没有说完,耳边的热气立马引得席心缈心跳如雷,条件反射似的推开头上的人蹦弹起来,赤红了脸杵在那里憋气。不过看那样子,分明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水冽寒也不在意,只是保持着上扬的唇角看着一脸别扭的某人不语,深邃的蓝眸中闪现着难得的趣味。现在,他总算知道如何才能让眼前的这个女子展现出难为情的一幕了。这个秘密,他可不希望跟别人分享。被一脸兴趣的某人瞧得毛骨悚然,席心缈掩嘴微咳了两声,“你确定我们不会被跟踪?”她终于问出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虽然面上还火辣辣的热着。分明是转移话题的战术,水冽寒也不挑破,重新将女子拉向自己的腿上,心情极好的耐心解释着:“不让他跟一次,他怎么会死心?”他摩挲着女子光洁细腻的面庞,半是迷恋半是欣慰的低低诉说。眸眼,却是深了下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将她的脸治愈,他承诺过的。“什么意思?他?是谁?”席心缈抓下他的手,问题像是弹珠一般弹射出。直觉的,她觉得他有事瞒着她。就在这时,马车毫无预兆的停下,两人对视了一眼。水冽寒的一句“他来了”更是引得席心缈愈加怀疑的与之对视。而水冽寒却混然不在意的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语气带上了罕见的酸意,“待会儿不准多说话,不准看他,只要乖乖呆在我怀里知道吗?”闻言席心缈双眉蹙的更紧,他这样-她可以理解为他是在吃醋吗?可是,一直蒙在鼓里的的是她不是吗?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啊!带着这个疑问,席心缈尾随着已经恢复高深的水冽寒下车。“小姐,主子!”车外,影,冰凝,枫雪已经神情凝重的盯着将他们团团包围的便衣高手。见车内二人都被惊动下车了忙出声。“席小姐,我家主子有请一见,还望移驾。”出声的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言语算恭敬,态度也算和善,光凭这点便知道他口中所谓的“主人”必定也是来头不小。不过,这不代表席心缈一定会买他的帐。“要见我的是他,他是残废了不能来么?”刻薄,傲慢,正如席心缈此时。“这……”显然没料到席心缈对如此不给面子,愠怒之余还夹杂着一丝尴尬,刚要出声训斥却被一声微微暗哑低沉的男音截过:“托席小姐的福,齐某人还一直健在。”语气无不揶揄,却是真实散发出来的笑意,中年男子一震,随后躬身退至一旁。细长的桃花眼比当初更加的摄人心魄,白皙的肌肤微醺似醉,如画的眉眼弯成月牙,手执纸扇轻摇,一袭锦衣做富家公子装扮。依旧妖孽的风华绝代!此时站在席心缈面前的齐澈没有了那君临天下的气场,他看着她,浅笑着,记忆好似回到了那个灯火初上的画舫……那时,游人如织,光影交错,一身骄傲的他便是这样邂逅了绝无仅有的她;那时,他花名在外,她是蒙尘碧珠,可他与她之间的交集,是那样的美好,那么的令人神往怀念;那时,那个耀比日华的男子,就一直在她身边了……席心缈微眯着眼打量着对面款款而笑的男子,他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不知为什么,看着此时的他,她总觉得他是在祭奠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浅淡惆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她知道,那绝不关爱情。他与她最后的纠缠已经随着程诗诗的消失而消逝了,从此,再无拖欠。即使,她知道他暗中的刻意纵容。“有事?”她的表情平淡的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毫无波澜。“你又要远行?”记忆中她好像酷爱游历。“恩,鲁国。”她向来讨厌麻烦,所以干脆坦白。她对自己如是说。“哦,还会回来吗?”他问的极为平静,除了刻意忽略的心在那一刹的扯痛。“看他的意思。”席心缈指指身边搂着自己的男子,答得坦然。水冽寒无声的勾起了唇,看着女子的眼神愈加炽热,蓝的迷醉的眸中似烟雨朦胧,缠绵悱恻。闻言齐澈的笑容一僵,可马上便恢复常态,“是吗……”他的声音减低,飘在空中似能湮灭。不是敌人更不算是朋友间的对话,平静的让对话的两人都微微吃惊,只是他们都明白,今日的对话,是彼此之间的终结了,此后,便也没有瓜葛了。今日一别,他是君她是臣,他是别人的丈夫她是别人的妻子,结束了……齐澈最终是看着他们驾着马车绝尘而去的,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他还不愿回神。以此祭奠,他那从未见光的情……---回复筒子:感谢你的支持呀,看见了,很高兴很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