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似乎都有些陷入各自的思绪。公输羽、玄舞、还有那个被唤作逸之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今天得知的内幕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到现在依旧还微蹙着眉头。玄舞?呵呵,不正是鲁国的大祭司么?至于逸之,席心缈眸光微闪,想起了她婚礼那天端坐一隅的那个萧疏身影,淡漠如冰,就像刚刚他脸上带着的冰雕面具。如果她没记错,鲁国的君主便叫做释逸之……原来,他们早就见过,不是在婚礼上,而是更早……怜星尊者,怜星教主,竟是鲁国的君主和大祭司么?以这样的方式守护着一个满心是恨的女子,释逸之,这便是你的爱?然,若这都不算爱……想起刚刚那相拥的男女,流转在其间的缠绵悱恻,相互牵扯的疼痛……怎么不叫爱?躺在**,她不觉冰凉,因为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紧拥着她,给她温暖,这样,她便全然的安心。黑夜中,席心缈睁着眼,望向上方的床帐,不知在想些什么。“阿寒,”她轻语,眉宇间有淡淡的疑惑,“我不懂。”静默的空气她的话显得有那么一丝突兀,但她知道他没睡。树林的对话她无法忘怀,玄舞恨的,是躺在她身边的男子,她的丈夫。那样清晰,那样彻骨,当恨成为了一种信念并需要倚之才能活下的时候,那么,她首先是放弃了自己。而释逸之,宁愿守着一个躯壳,也要帮她达成心愿……她信他,但不希望他什么事都默默独自承担。似乎是听到一声缥缈的轻叹,她心微紧。“阿琼----”水冽寒视向她,黑暗中眸光炯炯,“不瞒你,此事我也觉得蹊跷。”他皱起好看的眉,似有疑惑,“她恨我不假,可是我却不知她这恨从何而来。血谷之人虽不嗜杀,但犯血谷者,虽远必诛。血谷做事,从来不惧外人言论。若出手,必是斩草除根,怎会有漏网之鱼?”她抚平男子微皱的眉,却被男子笑着改握在手心,继续道:“直到日前我收到枫雪的书信,今日再加以联系,好似说得通了。”“信?”怪不得这几天见不到那娃娃脸,原来是被派出去跑腿了。“你那日不是跟我说程诗诗曾向你交代那个怜星教主在某个特定日子会去祭拜么?”“怎么,查出来了?”席心缈微惊,他竟是循着蛛丝马迹探查出来了?相较于女子的急切,水冽寒反而显得从容很多,幽幽道:“想不到她居然与上官家还有渊源。”他的表情,依旧素淡而云淡风轻,只是眸眼,已然沉了下去,席心缈听着,忽觉脑中一片白光闪过,等等,上官?是那个被血谷一夜灭门的上官家族?她成人礼那天听影说过的,武林大家上官一族尽数被灭,就连那个高居朝堂的上官娘娘亦是受到牵连,不过那时的国主忌惮于血谷的势力,此事便不了了之了。“难道说,玄舞她----”席心缈印证似的望着男子,得到他的颔首,“她并不是上官家族之人,只不过那个上官娘娘曾有恩于她……”听到这里,席心缈似乎明朗起来,玄舞的报恩,便是向阿寒报仇。可是,血谷从来不屑于杀戮,江湖传闻血谷嗜杀成性,她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而他更是不屑于解释。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阿寒下那样的命令?男子睿智,只一眼便将女子眸中的深思印在眼中,眼角四周蔓延出丝丝柔情,“阿琼,我有没有告诉你,血谷……”他微微停顿,“曾出现了一个叛徒。”他眼神微微迷蒙,似是在回忆,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个叛徒,却是给血谷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差点,就没有血谷,没有他……还好,这一切都没有成真,而他也遇到了她,此生的挚爱。“真好,还能遇见你。”现在,他欣喜并庆幸着,他还活着……什么都不必问,她懂了,什么都不必说,她都懂了。现在,只要一个怀抱,只需一个怀抱,让他真实的感受她,就好。潜于阴暗的敌人已经浮出水面,转为明朗,而寂暗的天,也在等待破晓……然,世上总有一些事是那样让人难以预料。水冽寒和席心缈来鲁国本就是寻着落雨之魄而来,那夜得知的消息于他们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收获,而二人也准备按兵不动静待着他们所谓的“计划”。可惜,还没等玄舞的计划实施,水冽寒就带着席心缈马不停蹄的赶回血谷了,那样措手不及,让所有的计划全都搁置。因为----席心缈怀孕了。而主角自己,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贵妃椅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打着大大的哈欠。砸吧了下嘴,席心缈水眸惺忪,全身透着慵懒,或是怀孕的关系,让她全身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风情与魅惑。“小姐可是渴了?”身边的冰凝盯着女子小心询问,那份谨慎,深怕女子有个丝毫的不痛快。如今,小姐可是整个血谷的重点看护对象,不然,姑爷也不会连夜将她和叮叮咚咚等贴身人全都带了来,守着小姐待产。“没呢。”席心缈摆摆手,对冰凝的过分小心有些无语,眼却是再次打量起这个真正的家,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家。思绪,再次回到她在血谷醒来的那天……刚刚醒来的她还有些不在状况里,只依稀记得她是在公输羽的府里晕过去了,再睁眼,却是被守在床前的男子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阿寒那天的神情,有些激动,有些愠怒,有些自责更有深深的欣喜,可都化作见她睁眼时的满心欢悦。从未见过他那蓝的迷醉的眸涌动着水光的样子,里面的情愫,太多,太多……像是怀着万分期待又泄露出丝丝不安的惶恐,那种近乎狂喜又不敢置信百般忐忑的虔诚……她想,她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阿琼,”他拥着她,语气微哽,“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对不起,直到现在才发现,感谢你,赐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他有些语无伦次,而她听的不明所以,只是像着往常的样子回抱着他,“怎么了?”他松开她,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将目光移到她的腹部,几欲溢出眼眶的柔情,还有,那初为人父才有的慈爱。她与他,是何等的心有灵犀。只一眼,席心缈便全身如电般一震,一种奇妙的感觉涌窜全身,微颤着手抚上那还依旧平坦的小腹,手心竟有些发汗,如何描述那种情绪?怎能描述?他覆上她的手,亦是带着颤抖,却是那样有力,“小家伙已经来了一个月了,我居然在你晕倒了才发现,不知他会不会生我的气?”“乱说,我不是也没发现,我还没怪他来捣怪呢!”他笑着,可她知道他对她的紧张,她那天晕倒,着实是吓到他了吧,没想到,竟是这个意外的礼物来捣怪。只是在那以前,两人确实都没有在意,这个小家伙,确实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可是那时,席心缈却是顾及到另一个问题,“阿寒,那落雨之魄-”“你想都别想!”他先她一步打断,微瞪着她,“你还想吓我几次?”见女子低了头不言语,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努力让自己的话变的强硬,“这次是晕倒,那下次呢?阿琼,你希望我好好的,我又何尝不是?我水冽寒今生唯一所求的,不过是你们母子安康。”他说的极其郑重,可她却是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一丝轻颤,怎么不懂他在怕什么?“傻瓜,我怎么不明白?”她拥着他,试图安抚着,“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好不好?”她知道现在什么才是她应该守护的,丈夫,孩子,一个都不能少!有了她的承诺,水冽寒的养胎计划开展的格外顺利。而席心缈也才知道自己已经连夜被带回了血谷的事实,而第二天,她的房间就涌进了大批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冰凝,叮叮咚咚,啊狂,影……于是,她突然有种上贼船的感觉,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席心缈思绪回归,入眼处皆是如画的风景,叫人看了舒心。真正的血谷,比它的名字还美,只是,世人皆没有资格一睹它的庐山真面目而已……世外桃源般的仙境,她正置身其中。这里,她眯上了眼,徒留一抹笑,是家。手不自觉的覆上腹部,微低着头视着,她不觉自己的眉角早已柔化,那种表情,是满足。她不知,那个男子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桃花树下的她,眸中缱绻,似能融化一切坚冰。阳光明媚,嫣红花瓣翩撒,她在其中,仿佛被纤柔的光镀上了一层浅淡的辉,就像一幅水墨铺就的画。定格在那一刻,便叫幸福……-----这一章,我写了两天……啊哦……怎么也没见个影出来慰问啊……我已经在赶进度了,明天要上课了呢!!冒个泡,给虫子点安慰呗~~最近很想睡,犯春困了,我明明才刚醒来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