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肆出来,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漠北的边界交易繁忙但不会像京城那样繁华。入夜后的漠北镇只偶有一两个行人几声犬吠。“你,跟着我做什么?”回头问那个从刚开始就光明正大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走着的钱月。“晓帛姑娘误会了,本人也回旅馆,没想刚好同路。真是巧。”他笑的看似礼貌实则嚣张,让人有种想上去在他帅气的脸上揍上一拳的冲动。走不多时,我在旅店前停住:“我到了,公子您爱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真巧,我也到了。”他一副我不是故意的表情。刚想着发火,店小二高兴的出来道:“两位客官您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本店可要打烊关门了。”得,还真是住一个地方呐。一起走上二楼才发现钱月就住在隔壁的隔壁。进房间关上房门,深吸气。责备自己今天怎么完全不在状态,被一个陌生人若有似无的挑绊了一下怎么就轻易的情绪就上来了呢?甩甩头抛去杂念,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必要斤斤计较。西芹和刘翼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躺在**想着明天再过去看看情况,最好明天就能直接回京不能在让大姐操心了。也许是喝了一坛子烈酒睡意一下子涌上头,迷迷糊糊就要入睡。恍惚间一股轻微且熟悉的香味唤醒了睡意,晃过神来从**鱼跃而起。细细闻了一番,没错,是“眩晕”的味道。再熟悉不过的香味从门窗的缝隙里钻入直入口鼻,这是我亲手调制的带着幽兰昙花香气的迷香“眩晕”。它虽然有着迷人的香气但效力很霸道,只要一吸入就立刻昏迷不醒人事。饶是人为的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只能等一定的时间过去才自然醒来。屏声静气竖起耳朵听隔壁传来兵刃相接的金属声,我迷惑于“眩晕”竟然失效了?再凝神听了一会儿,只听“嘭”的一响。我迅速打开窗户,夜色中隐约看到两条人影一闪而逝。原本不想多事,有人用眩晕说明“明阁”有人在执行某项任务。这不用我插手,我的属下们从未让我失望过。但是我非常好奇于在“眩晕”的威力下有人竟然可以保持清醒。所以还是忙不迭的运气飞身朝着“眩晕”遗留在空气中的味道的方向追去。很快看到在漠北镇外的空旷的沙地上两个人在打斗,一个身穿黑衣蒙面男子手起刀落步步紧逼。另一个身穿白衣身形有点狼狈却依旧防的滴水不漏。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周围是空地没有一点遮掩。这场战斗看得我是眼花缭乱不禁暗暗佩服,钱月和黑衣人两个人的武功都属阳刚,动作是刚劲有力每一招式都威力十足。我站在一边并没有可以隐藏气息。前一刻还在专心致志交锋的两个人同时发现了我的存在,不约而同的朝我看来。接着就听到钱月低声说了句:“该死。”就眼睁睁看着他往这边跑来,还搞不清是什么状况我整个人不知怎地双脚离地。我被钱月抱起来了?!!周围的景色在飞快的倒退,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钱月呼出的热气。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听到的心跳声强烈有力。转过头,他的脸这么近,那些惯有的笑容早已瘾去,身下严肃和担忧。而被丢在一边的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唬住了。愣了老半天才想起要追上来。我也一样竟然也乖乖的待在他怀里忘记反抗,这是什么情况呢?这个看似花花公子轻率的家伙在自身难保情况下来想救我这个只认识一天的人。其实他也是个好人,我的脸在冷风的吹拂下反而红了起来。不许瞎想,也许他只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救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亲戚,只是个江湖上重义气的家伙而已。已经用轻功飞了好长一段时间,后面的黑衣人依然紧紧的跟着。钱月眼神坚定,脚下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一直用一部分内力压制迷香原故,他的内息慢慢变弱。再这样下去会运气过度导致内伤的。“别动,再忍会儿。”钱月感到怀中的人似乎想挣扎的逃离他的怀抱,更加收紧了双臂。白天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抱起来还是很有份量的。窝在他怀里的女孩听到他的话乖顺的不再动,只是轻微的叹息一声。钱月好奇的低下头望向她,哓帛同时抬头。那双本来平凡无奇的棕色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亮亮,像猫一样眯着抑或像头顶那轮弯月。嘴角微微上扬。钱月瞬间被惊艳到,下一刻却被叫哓帛的女人以抱着的姿势点了睡穴。在被强迫无能为力昏睡之前,钱月不可置信瞪着我。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双眼。和失去意识的钱月两人一起跌落在地上,后面的那个黑影马上一闪到我面前跪在地上:“维踪见过阁主。”我帮躺在地上的钱月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才站起身来:“这次是什么任务?”“禀阁主,只是一般的寻人,此人是富商钱茂生之子。他们出一千两让明阁在十天之内“送”他们家少爷回家。但是没想到这个钱月的武功竟然如此之好倒不像商家少爷更像是江湖之人。是属下轻敌,惊扰了阁主。还请阁主治罪。”“他应该在你放“眩晕”之前就有所察觉,不然就算他内力再深也不可能压得住。算了,这并不是你的错。起来吧。”我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小瓶子放在钱月的鼻子下,确保万无一失。“维踪,你把他送回去之后去趟梁国查个叫刘翼的人。”“是。”回来客栈天刚蒙蒙亮,睡意早已消失无踪。让店小二准备热水洗去一身尘埃和疲惫就出门找二姐去了。在漠北驻扎的军队随着局势的稳定由之前的三十万大军减少至十万人。“我要见你们的大将军。”“请问你是?”拿出镶着金龙的金牌,守卫士兵忙把我迎进西芹的帐篷。我们的女战神正坐在军帐里,低头思索。见有人进来抬起头。冰冷刚毅的银色面具覆盖住她整张脸庞。这是当年六王混战时期,西芹主动向父王请缨出战定下的约定。只要她人在军营,作为一国之将军,她就不是西芹公主。在杀场上没有二公主殿下只有头戴银色面具身披银色战甲的大将军。她没有外表,没有姓名,没有身份。西芹挥退卫兵,面对我时也没有拿下面具。就像约定中那样她从未违背过自己的誓言。未等我开口她说:“一切都交代下去了,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刘翼呢?”我惊讶于她决定的如此迅速。“他先回家一趟,过几天他就来京城接我。”西芹说的信誓旦旦,她给予了刘翼百分百的信任与热忱。爱情最是虚无缥缈的,说来就来说走谁都拉不住。信任也许是它最坚实的基础,我也希望刘翼能守信让姐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