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宣走了,奔着他的远大理想去了。却留下理想的目标在杭州。我邀请长公主来钱家与我同住,皇上也派人来接她回宫。都被拒绝,她还是在她的小山谷住着貌似隔世其实一直关注的西北状况。南云宣还没胜利归来,就先胜利的引起长公主的满身心的关注。我也将此事告一段落,不再去想南云宣。当前的任务就是要找出甑贺与六王余党是否真有牵连。按长公主的意思就是不管有无关联先除掉再说,杀错便杀错。皇上说,一人性命不打紧,但甑贺死了,这条线索便断了。还是先留他一命先。若旁人听这两句话会觉得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但站在国家的角度那就是以大局为重。此话不是狡辩,以一人之命换百人、千人之命身为皇族我们没有一丝犹豫。总之,甑贺的命先这样暂时性先留着。我也暂时先在杭州待着。结果待着待着就被钱月给逮到了。没错我还真是被他给逮到的。他在杭州城内最热闹的酒楼每天轮流换人蹲点,然后终于有那么一天我上酒楼吃饭被“生擒”。“晓帛夫人,珠儿姑娘终于见到你们了。”最先看到我们进来的是三当家的远川,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完全没了土匪样。看到珠儿眼睛的亮起来。白嫩的娃娃脸看着年纪愈发的小。珠儿也是很惊喜,刚想回话。瞅瞅我,又闭了嘴。“真是巧,三当家怎么在不在真淮山上待着,来杭州城做什么?”我客客气气的问,忽略了那句“终于见到你们。”的话。期待着他也能客气的说“路过”,然后我们就能摆手再也不见。这三当家在山上那会子还是机灵,能说回道的。可是这会子一脸兴奋老老实实的回答:“自从一个月前来到杭州我们就在这酒楼待着,二哥说这酒楼是杭州城最好的,只要你们没有离开杭州城就有可能来这里吃饭。于是我们天天晚饭午饭在这里吃。每样菜式都吃遍,吃都快吐。幸好你们来了。”他一见到珠儿,心神都在她身上。对我的问题和盘托出,就算遇到是耿直的大当家都比他现在说的含蓄点。他说的直白,我就完全没有婉转告辞的余地。只能巴巴的问:“不知二当家,三当家找我们有何事?”站在我面前傻傻看着珠儿的远川,一下子扭捏着害羞起来。幸而他长的白净这动作表情也不难看,只是一见这大男人像个大姑娘那样娇羞的低头,我不免一阵恶寒。“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具体的让怀日来说吧。他就在附近的客栈住着,我去找他。你们稍微等等,一定要等哦。”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跑酒楼大门叫人去。我抖掉满身鸡皮疙瘩,在酒楼等着。倒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坐等钱月,而是远川临走还不忘留着他的两个手下看着我们。在这两根木桩子“你敢走我们就跟”的注视下乖乖坐着等钱月。总比被明着跟踪至钱家祖宅直接暴露身份的好。更何况身边的珠儿看到远川也是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流露的脸上。算了,女大不中留了。钱月很快兴冲冲就来了,带着四个手下。唯独没见大当家的霸天。我疑惑于他满脸的喜悦,纵是为拜把三弟提亲也不用这样喜形于色吧?他现在留上流露出的笑容是真心的,不是以往见到那种把握着分寸的常态笑脸。他向我走来,伸手想要握住又觉不合适的收回。“怀日当家,特意跑来杭州城找我,不知有何事如此重要?”我开门见山的说,心想早点完事早点闪人。只要他提出来,我就赶紧的把珠儿给嫁了。虽有点舍不得,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拦不住。珠儿还比坠儿大两岁,女大当嫁。是要嫁了。“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夫人有空明日午时有一事相商。”出乎意料,钱月没有那么快就挑明了,另外约了时间:“不知夫人现居何处。我明日登门拜访。”我头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不……那个……这不太方便。明日还是我过来好了,两位当家住哪里?”钱月说了客栈的名字。第二天,我带着坠儿过来。远川一脸失望。“你们不是想为珠儿提亲吗?我觉得当着准新娘的不方便所以没带她来。”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珠儿是我带出宫的。我是她的主子婚姻大事我说了算,没有哪个未嫁大姑娘能站在外面对自己婚事提异议。作为她的主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远川听我这么说,高兴的一蹦三尺:“那晓帛夫人您是同意了?”“等等,我可没这么说哦。”“要怎么才将珠儿嫁给我三弟,有什么条件夫人您尽管提。我们真淮山寨自会满足您的要求。”钱月制止了冲动的远川,慢慢同我谈条件。我微微一怒:“怀日当家觉得我是拿自己婢女幸福开条件提要求乘火打劫的人吗?”“别生气,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晓帛夫人条件我也能略猜出一二。”“哦?你说说看?”“第一,你要求远川会对珠儿好。”钱月话音未落,一边的远川大声接话:“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对珠儿好的,我发誓。”听着远川的话我不置可否,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光凭嘴说是最没用的、最不切实际的、最虚无缥缈的。这天底下就是婚前的誓言最不牢靠。“三弟,让我来。”钱月让远川安静坐下,转身继续说:“晓帛夫人,你也知道我们在杭州那酒楼里足足等了一个月多,足见我们的诚意和远川的心意了吧。我真淮山上人粗、话粗、但心绝对真,说的话也算话。远川是个好男人,我们真淮山满山的人都能作证。珠儿姑娘跟了远川,他一定会对她好。”钱月这话几句话倒是真诚在理,我慢悠悠的喝口茶,等着他说第二点。“第二,你是怕我们真淮山寨是山贼窝。怕珠儿姑娘山上生活的不安定。这一点也请放心。”钱月忽然斜着身子靠过来,在我耳边用似认真又似调戏一般的直接无视在场的其他人,几乎贴着我的耳朵沿说:“那天从真淮山上下山路上我答应过你,要尽快结束习惯性qiang劫。我说到做到。”耳朵和脖子一热,趁着脸还没红上来。我唰的一下拉开凳子,远离了钱月的“势力范围”。钱月他则是因为我突如其来起身拉凳子,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他讪讪的扒了扒自己的头发重新坐直身子。被钱月命令闭嘴的远川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说道:“二哥,现在是在为我提亲啊,你认真点。您要跟晓帛夫人打情骂俏的也等把我的事情搞定再说啦。”这个房间内,刚在说话的钱月、远川和我。还有一直站在一边的几个真淮山上的真淮山寨里的男人。他们听远川这么说只当一个笑话哧哧一笑。而跟我一起来的坠儿刚开始有点愣。等明白过来红着脸插着腰凶道:“喂,你说什么呢?我们夫人可是有妇之夫,谁跟你们打情骂俏来着。”女子的名节很重要,哪怕是头口上的轻薄也不行。“对不起,远川这狗嘴吐不出象牙。唐突夫人了。”钱月说。说远山的话唐突,倒不如说钱月的暧昧动作更唐突。从昨天见面,钱月就给人感觉怪怪的,我试着去理清这全然不同以往的表情和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但他似乎有意表达些什么又故意遮掩什么,如此反复,为什么每次他一出现我无故心烦气躁。只有选择无视钱月并快些完成了珠儿的婚事便可不再见。“无妨。”我瞄了一下自知说错话,正懊悔皱眉的远川。他也瞄我,生怕我一生气就回绝了提亲。见我说没事,又眉开眼笑起来。我严肃的对远川说:“总之物质我没有要求,只要你对珠儿好。”“嗯,我发誓,我会对她好的。夫人请放心。”远川收敛了一脸的傻笑,认认真真的对我起誓。我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