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看着地上晕过去的脸色红润过头的晓帛,试探了一下气息发现呼吸平稳有节奏,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他紧靠在她身边却是不会碰到的位置坐下来。也不准备再去追杀那个血毒老人了,别院里的人看出了这一茬,这会儿肯定也人去楼空了。钱月就坐在草丛和树下等半个时辰过去。之前,当初晓帛行色冲冲的样子,钱月想都没想就跟踪上来。他自己也深深鄙视这种偷偷跟踪的行为,觉得太不男人、太不侠义。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做了。掩藏了身息,看着她出门跟着她上山。看她偷偷躲在树上,然后被人发现。看着她从空中跌落的那刻,钱月带着惊慌和暴怒的出场。时间像是放慢了动作一分一秒爬行而过,正正过了半个时辰,晓帛身上的犹如血染的深红色粉末渐变成透明晶体。最后融化成水滴蒸发掉,致命的毒物神奇的消失殆尽。虽然晓帛昏睡前说了无妨碍但是钱月还是决定抱着深度昏睡的她三更半夜去敲医馆的门。五十岁的老医生被钱月一遍一遍固执不停的敲门声吵醒,医者父母心,本着治病救人要紧的心态,硬压下起床气。开始认真医治,手一搭脉顿时气急攻心了:“这位姑娘一点病都没有,只是普普通通的睡着了吧,很正常。倒是这位公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耍着老夫玩吗?”接着立刻被赶出医馆。钱月倒是不理会自己被粗暴的对待了,只听医生说了“正常”两字,心头的石头才放下。站在医馆门口钱月思量半天决定送,不,是抱着,晓帛回她小巷里的小家。到了门口,钱月手足无措的盯着门看了半天。这屋子没大窗户真不方便,不能一施轻功就进去,大半夜也不好暴力踹门,动静太大。可钥匙却在某昏睡的女人身上某处地方。他低头瞧了瞧晓帛衣袖与小蛮腰,不禁闹了个大红脸。红脸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们谦谦公子钱月的既定形象。此时夜深人静,抱着个女子,站在她家门口,还要在她身上摸钥匙开门。无论有多正经的理由,多正当的想法都不正经、不正当了。再傻愣这天都渐亮了。小巷内黑灯瞎火,钱月心一横,悉悉索索小心着尽量不碰触的手法找到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想着这腰还真是细呢。如江南诗人所咏颂与江南女子所羡慕的春柳细腰,盈盈一握。晓帛一觉醒来睁眼已是晌午,钱月陪着,他坐在凳子上,头歪靠在床边睡得香甜。黑色头发和白色发带乱成一团,乱糟糟的散落在床沿。晓帛这边一动,钱月那边就跟着醒来。“你醒了,实在太好了。”他扶着她起身坐起,轻柔问道:“饿了吧?”“嗯。”刚刚从深度睡眠转醒,晓帛一脑子浆糊。听被人问是否饿了,乖顺的听应生理需要,小猫似的轻“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点头然后张大嘴巴打了个瞌睡,眼角的一点小水珠晶莹剔透。她甚至是谁在问都没搞清楚,像个孩童天真无防备的样子可爱的紧。晓帛展现过很多面,如刚开始的狡猾圆润的个性,到嫁为人妇后成熟稳定,和偶尔露出侠义。现在这样子钱月是第一次见,他无耻的萌了。甘之如饴的去拿早起外出买来预备着的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爽口的小菜。但是放了五六个时辰当然凉掉。钱月这会子断不想离开已睡醒的晓帛再出门,于是便拿到厨房里热热。一到厨房一推门,钱月傻眼了。这一尺高的灰尘是咋一回事?眼前这厨房分明就是在他开火下厨煮过一次东西后,便无人再用的现实。不仅仅只是这一厨房的灰,其实他早就心生怀疑。明明坠儿小随这些人早就从真淮山下来了,却不见半个人影。这家里简陋摆设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走个过场的假摆设、粗布局。与晓帛夫人每日穿戴件件价值百金的衣服首饰不相符合。钱月皱眉打量了半天终于发现可疑之处,那个灶台边一尺远的墙壁上,一整排灰色尘埃布满就单单一块石砖特干净显眼。摆明不久之前被人动过。钱月拿手推了推那块石砖,不出所料一下就推开拿起。被拿出的了砖头,石墙里面有小块空心赫然夹塞了两三封信件。展开一看,钱月的脸色阴暗下来,如江南秋天的天色暴雨前的阴暗灰霾。手上一紧,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见,手心内拿着的原是满是褶皱信纸更加皱成团。另一方,还坐在**,背靠着枕头半睡半醒等吃饭的晓帛,终于也开始慢慢清醒过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凛忙着起身下地。但还是晚了一步,钱月面无表情靠在门上用貌似漫不经心实则底下情绪早已波浪壮阔的泛滥开来的语气问:“晓帛夫人,不,是尊敬的公主殿下,您这么慌张的找什么?”他拿着那些揉皱又摊平,但终究是皱的信一扬:“是在找这些信吗?”晓帛起床后的那段迷离劲散尽,萌态已消,换上成熟慎重的一面以沉稳的口吻说:“怀日当家不问主人意见,随意偷看别人的信件似乎不礼貌也不合规矩吧。”钱月听后一笑,将信一把甩到**。带着自嘲的的语气说:“我看了又如何,我自己写的信件如何看不得?只是没曾想当时写信寄信之时这收件人如此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几张信封纸张掉在地上,其他悉数都落在**粉色被面上。一张信纸尾页刚好正对着晓帛眼前,结尾写这:寄信人,知名不具。而钱月他便是这个“知名不具”。当时钱月给想象中那个三公主写这“知名不具”这四个字,带着意味深长的心态。那是你在明处为夫在暗处的优越心里。谁知自己是个傻瓜被自己娶来的婆娘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吧,随便找个丑女人来哄骗我,傻傻的看我对着你好。很得意是吧?”钱月恨得牙咬咬,心底有的那些好感飞灰湮灭,逃到天边去了怎么也寻不见所以才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来。“我并没有持着这样的心态,当初让人假扮我是有点作弄的意味但是你钱大少爷新婚夜逃跑并不在我的计划内吧,是你自己的决定。后来的再遇也是偶然,我没有说穿也是因为钱少爷你似乎更愿意做真淮山怀日二当家。从头到尾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什么。”晓帛明明想着服软卖乖的请钱月原谅的,可对着他话一出口就完全变了味道。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在彼此面前保持尊严而不惜伤害对方和自己。“如此说来还真是我自作自受了。”钱月说完这句,甩手走人。留下晓帛一个人无力颓废的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