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是丰收之日。偌大的宰相府也有一日会有装不下人的时候吗?答案是:会,当然会。就像是现在,钱家和南家里的家人亲戚和家丁丫鬟等等所有人员,并加上宫里头的派来的宫女太监。人来人往都乱成一锅粥了。荣烈是尊圣上之名特来打听消息的,可是现在他只能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喝凉茶,无所事事。“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吗?”他喝了一口茶,问坐在一旁的钱茂生和钱家几位夫人:“这预产之期不是过了有……”他伸手掐自己的手指,这是他第六,不,是七次来宰相府探听三公主晓帛生男生女。可是过了预产期这本该哇哇落地的娃儿就是不愿出来。从刚开始兴致勃勃的来失望而归,到现在他万分淡定的问:“还没动静呢?”为这,圣上怕别人照顾的不周到,更是派出十几位宫女太监来帮忙。还有宫中资深的产婆和五六位御医。连他这位皇宫大总管一天两头往这边跑。钱家人更是倾巢出动,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帮忙,能想到用到的物品也统统往宰相府搬。要不是真的没地方放了,钱家基本能将整个家都搬过来候着。钱茂生他们是不用说,连钱雪钱落都天天杵在这儿半步不离。反倒是南家人没了落脚之地。宰相大人和宰相夫人两位劲量为大家腾地方,但也不能自个儿出去啊,他们也是万分期待。过了一会儿,坠儿从后院气喘吁吁跑出来:“……水……水。”众人“唰”的站起来欢喜的问:“生……终于要生了吗?”坠儿被几十带着期待火热的眼睛盯的不知所措,坑坑洼洼的说:“不……是,后头人太……多,开水喝……喝完了。我……出来接点而已。”“切。”众人失望的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喝茶去。你们喝茶,我们后头忙着的人也要喝水啊。坠儿不敢将吐糟的心声说出来,坐在这里的一个个都得罪不起。她默默的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然后又烧了两壶。没办法后头人也多啊,就那六个御医还有三个产婆。(一个御用产婆、一个钱家早就安排好的产婆、一位是南家叫的产婆。)都在后头少夫人的房间里杵着,叽叽喳喳商量着是不是要用药物或是推拿来促进生产。还有不计其数打下手的伙计,哪个都要喝水啊。虽然是秋天,天气微凉,这么多人杵在一起还是容易出汗,水分流失的快。坠儿一壶接着一壶往后面传开水。唉,这么多人来伺候少夫人。但是她要伺候这么一帮子人啊啊啊啊!!!三公主您倒是快点生,早生早超生。您就算是普度普度我得了。终于在六位御医和三位产婆的讨论下终于决定,按穴位为三公主催生。一直守护这晓帛的钱月忙问仔细了,这穴位催生对产妇无害吧,对婴儿无害吧。六位御医和三位产婆都说也许会有一点点影响,但是问题是三公主晚产已经晚过十天了再这么下去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那还等什么?!快点按穴道催生啊!!”钱月急了,这事也不早说。但是就这么六位御医和三位产婆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筹措着就是不下手。“怎么还不动手?快啊,要是晓帛出什么事我要你们的脑袋。”钱月这位以斯文著称的男子,已化身为洪水猛兽在咆哮了。在场各位心说:真要是三公主出事,就算您不要我们脑袋,朝上的那也要了他们的生家性命,所以他们才谨慎的不敢下手。其中一位御医出列:“驸马爷,这催生之法虽较之保险但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我们想……想先禀告圣上之后再做决断。”这皇宫与驸马府,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时辰。钱月看看**躺着的这位孕妇比外头的人都淡定,一手吃着水果,一手拿着茶水。咕咕下去就是一大口,这哪是要快生的人啊。他一扬好:“好,快、快、快。让人去请示一下,速去速回。”他话还没说完呢,长公主和南云宣推门进来看见满嘴咀嚼食物的晓帛问:“吃饱了吗?有力气生了吧?”“恩,恩。”三公主嘴巴塞的满满含糊的回答:“吃……吃饱了啦。”“那就给我立刻生。”长公主一个箭步上去,夺了她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命令一边的御医和产婆:“立刻给三公主按穴道催生,皇上那边本宫担着。不准再推迟下去。”“是,是。”六位御医和产婆立刻点头,忙活起来。产房乃是污秽之处,钱月和南云宣被赶了出来。长公主留在里面。按过穴位后一个时辰,晓帛开始阵痛,她忍着不吭声。肚子的阵痛如海啸一阵一阵呼啸而来,越来越急,越来越猛烈。额头上的汗水迸出、然后就是全身是汗像是在水里捞出来一样。人说生育之痛是世界上最高等级,有多痛是可想而知。可就是这样顽固的三公主就是没有喊出声,这孕妇生产没见过不喊痛的,就算是哑巴也要哼哼几声。三公主这样子让几位御医和产婆面面相视不知是怎么回事。长公主坐在晓帛旁边右手握着她的左手,另一只手为她擦汗:“疼就叫出来,不用忍着。”长公主明白晓帛为什么就是死活不喊痛,她们已经许久没为自己的疼痛喊痛和流泪了。“钱月还在外头等着,你要让他知道,你为钱家继承香火忍受了多大的疼痛。”长公主底下头附耳说。这样的痛,生产过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忘,也应该让自己的另一半记住女人所承受的痛苦。同样的刻苦铭心才能在以后平淡的生活中共同进退不是吗。三公主汗淋淋的望着自己的皇姐,终于开口叫出声来。有了第一声,后面就好开口,凄厉的关于疼痛的惨叫划过长空。“啊………………”产房内忙碌起来,侍女们忙进忙出的准备各种御医和产婆吩咐的东西。外头等待的钱月被自己夫人晓帛的惨叫声吓的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吓的不停的拉着进出的侍女们问:“怎么样?里面怎么样了?”无奈大家都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回答钱月的问题。一起在外头等待的南云宣安抚新晋爸爸,孕妇生产都是如此,不必担心。“我知道,但是……但是就是不住的当心啊。你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南云宣放在钱月肩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苦笑,也许这辈子他都不能明白这种心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