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笑了,天地为之色变,沉鱼落雁姿色阴狠起来看着更加恐怖:“三公主这么殷勤的跑来跑去忙着为皇上选枕边人,想必是有所图了,是有人选了是吧。好的,我心里记着,等人进宫了我们姐妹几个定会好好照顾那位特别的妹妹。”在宫里生存下来的都是既美丽又很聪明的女人,每一个即使不是老奸巨猾也是心里点着七八个灯笼。心里敞亮的很。话句句争锋相对,往来没几把宜妃就看透了抓住其中的要点,她微笑仪态万方的给还未进宫的钱雪下了战帖。“这不劳宜妃您费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会亲自照顾本公主的人。”话中的意思就是此人由太皇太后做后盾,你不要轻举妄动。宜妃笑得亲切真诚,话却很恨:“哦,太皇太后她年事已高凡是不能面面俱到,后宫之事还是我们姐妹几个照顾的比较周全。”说完她一边笑一边走了,笑声尖锐刺耳。我心烦意乱的回了家,苦着脸问钱月,关于钱雪的事能不能就此作罢。“为什么?”“没,只是随便说说。”钱雪那丫头自不会为了这点威胁的小事而改变心意,我便不想将此事讲与钱月说,省的这边当心那边却又素手无策。无端的添堵。这事儿我谁都没告诉,不管是钱月和钱茂生。而是直接走到钱雪那边将事情原原本本、前前后后的因果都讲明白:“宜妃这帮子妃子吃饱了没事干,全部精力都用来勾心斗角。”她们比外头杀人越货的贼匪更狠,至少她们杀人都不会弄脏自己的手钱雪听着我的话,沉思。我再接再厉希望能打掉她入宫的想法:“钱雪要想清楚以后入宫后过的可是水生火热的日子,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会送掉。”那是她以后的生活,她要过着需要处处担心、步步为营的生活。神经紧绷着过每一天,别说是一个女子就算是一个壮汉也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最摧残人。我拍拍脸色铁青的钱雪:“给你一晚的时间,想清楚了告诉嫂子。”她点点头,这天晚上钱雪没有出来与我们同桌吃饭。第二天清晨,一开门就看到钱雪站在屋外面。脸色不好,貌似一个晚上都没睡。她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不让哥哥钱月听见:“嫂子,我想好了。”“哦。”看钱雪的脸色,我就不抱希望。“我还是想进宫,虽然如嫂子说的那么危险但是我还是要去,我想去,没关系的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她的脸色很差,但是眼睛却是下定决心后那种晶亮晶亮神采奕奕的。以前一直觉得钱雪温婉如玉,现在才见识到她有这么的固执。我摇摇头,叹息不已。钱雪反过来安慰我:“嫂子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大哥还在新婚夜就离家出走,那种尴尬和痛苦您都能忍的下来,还轻轻松松扛起了一家的重担,我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我也可以的承受下来的。”钱家这个重担可是不比一般的人家,那是千斤重担都不为过。钱雪佩服死自己的嫂子了,这些年在她身上学到了不止于琴棋书画这些,更多是坚强向上的那种精神力。“那时的我处境和你现在要面对的完全不一样,好吧。”新婚夜钱月离家出走的事迹,我当然随着丢失的记忆一起忘了。不过借由家里人热情的讲解我听过至少五个版本以上的故事。不管是什么样的版本,每听到他爬墙逃跑那一段,我都有想暴打钱月一顿的冲动。钱雪下了决心,她拍拍我的肩膀:“别当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总不会死在里面吧。”我在心里哀嚎:还真心当心你死在里头。没有经历过宫内攻心斗角的腥风血雨是不能体会里头的种种残酷。既已注定,多说无益,最多我多费点心帮衬着就是了。有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纠结感。于是,接下来皇宫在十几天后贴出了公开在全国甑选绣女的榜文。举国欢腾,有女儿未出阁的人家都把自家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乡里初选。然后是复选。品貌、家室、品行都在筛选范围内,几轮下来全国就二十五位姑娘成为了有入宫资格的秀女。其中一位当然是我们钱雪。如此还未完,然后接下来又是一番忙碌。先是有宫里的嬷嬷为钱雪教导宫内的礼仪规矩,而后有许多人来钱家祝贺钱家闺女入宫。大家都称赞钱雪是如何如何优秀,必当假以时日必当受封为妃。钱茂生心虽依旧不满钱雪入宫,一切都已成定局他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高高兴兴的接受大家的祝贺。等又过了一个月有余,在一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里,就是钱雪要入宫的日子。大家都站在门口,蓝色的轿子停在一边,这是宫里派来专门迎接入选的秀女入宫,赶车也是一律是宫里的太监。钱茂生一来财大气粗,二来不想女儿受委屈,宫里来的太监和嬷嬷不管是干啥的一律都大方的打赏。“女儿啊,进了宫可不比家里,事事要小心。娘……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呜呜……”三娘拉着女儿边说边哭,也是三娘就这么一个亲身的独女,唯一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原是可以随便嫁一个在京城的高富帅,天天在眼吧前看着。如今进了皇宫,见面可不是这么容易了。在她眼里皇宫不属于京城这块地界上,它远比海外或是西域边疆这些不毛之地更加遥远,遥不可及。三娘拉着钱雪哭了很久,都快腾不出时间给其他人话别了。“钱落呢?”钱雪不舍的环视家人,发现弟弟钱落并不在送行的人群中。一家人中,比起三娘的不舍,钱茂生的不悦。钱落的反对是最最激烈的。可是现在姐姐钱雪准备进宫了他还躲着不见,那以后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了。钱雪站在蓝色轿子边急的望眼欲穿。“我去找他来。”我去劝成功的比率比较大,于是自动请缨。钱落与钱雪住同一个院子里,两人打小感情就好。因为比起大哥钱月,他们姐弟的年纪更相近也更加亲昵许多。一打开钱落的房间,里面是口无一人。“钱落?钱落?”试着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我退出房间,然后一抬头,乐了。这家伙正坐在屋顶上,一手拿着酒坛子装深沉。我亦一跃而起,跳至屋檐与他并排坐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说着把他手中的小坛子抢过来,喝了一口。那酒味竟十分呛鼻。钱落看着我的狼狈样重又抢回了酒坛狠狠的闷了一大口。我过转头看着他很有气势的大口喝着高度酒,眉头都不皱一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钱落都长那么大了。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大小伙子还是会为姐姐的入宫的事情而闹别扭。“真不去送送吗?”我凑过去问,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不舍,然后我就可以强制把他打包拎到门口与钱雪最后一次话别。他摇摇头,脸上只是因为酒精上头而稍稍红了脸并无其他表情:“算了,见最后一面有什么意义呢。您帮我传个话,让她自己好好保重吧。”“你自己去说啊。”我推促。钱落不回答只是喝酒,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一个顽固有着他自己决心和想法的成年人,就像我说服不了钱雪不要入宫一样。最后,钱落还是没有去。看着钱雪一脸落寞的上了蓝轿子,蓝点慢慢的变小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