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还在与食物“抗争”的大小“钱”,我一个人去了王玥栋的房间里。大夫已经诊治完毕,正在整理他银针放回到医箱里面。“请问大夫我弟弟的病情如何?”我拱手作揖,礼貌的很。看吧,他们担心我吓到这位大夫完全是多余的。大夫耐心的细细说明了情况,与钱月说的大致相仿:“哦,他大概半个时辰后就会醒。”王玥栋醒来的时间比大夫预计的还要短,我坐在床头看着,没一会儿就悠悠转醒。他平躺着,微微的睁开眼脑子似乎还在迷糊中,先是茫然望着天花板。然后突然反省过来充满警戒的打量了四周,看到我坐在旁边先是一愣,接着便全身心放松下来。欲开口说话,只是发出沙哑的:“啊……”的声音。“喝口水。”我拿过杯子放在他唇边,稍稍弄湿了嘴唇然后再大口喂水。昏睡的人因为缺少水分的补充一觉醒来都会口干舌燥,嗓子冒烟。除此之外王玥栋的精神还算好。他挣扎着起身问:“我怎么在这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微微的茫然感。“还记得我是谁吗?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你受伤了啊!”我摸着他的脑袋瓜子急切切的问,生怕他同我一样因为受伤而失忆了。差点就要起身去抓回那个医生让他再来瞅瞅。“晓帛姐!”王玥栋一伸手眼疾手快抓住了就快撤离的衣角:“我没有失忆好哇,只是不记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你怎么救的我?”对了,他一直在昏迷中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荒郊野外来到这里的。这这样的茫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失忆就好,我把心放在肚子里然后向王玥栋解释我们是怎么巧合的遇见,然后救了他回来的。当然隐瞒了作为干姐姐的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满脸污血下的他这一茬。“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姐姐替你报仇。”我气势汹汹的问,大有我来罩着你的江湖气势。王玥栋忽然被点了穴,禁了声一样。低头不语半天才绕过那个话题说:“晓帛姐,我累了。”看的出来他是故意不想说,逃避问题,但是他现在是病人我也不好逼迫他,只得顺着他:“嗯,累了就再睡会儿。迟点给你弄点粥吃吧。”王玥栋点点头,又径直躺下来。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我退出房间,尽量小声的放轻脚步。反手一关门一转头就看到钱月笑嘻嘻的站在门口:“他醒了吧?”“嗯。”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脸,说道:“都醒了还皱着眉头干吗?大夫说他没事的。”“我现在当心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什么?”连我都回答不会来来是为什么,只是觉得王玥栋消沉了很多,不像是那个在青峰镇里那个意气风发无知无觉的少年了。不是那个在被十三缠着决斗,无奈又耐心的和别人一较高下的好脾气的少年了。英气的眉头间隐约带着瞬间被拉拔的成熟和……仇恨。总之,看着就是让人当心。“可能是刚受伤没恢复过来自然体力不支,心力憔悴。亦或是被人打成重伤少年心性不服输吧。”钱月猜测的安慰道。我点点头:“或许吧,但是……”那一股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笼罩在即,我的第六感一向有准头的令人发指。“现在担心也没用,得等着人家病好了才能好好“逼迫他”啊。”钱月一边说一边搂过我,回屋休息去。钱月说的句句在理,我按耐下心头的急迫,等待着王玥栋一点点的好起来。钱升平这个娃子自然很高兴,因为可以安心的在刘家住下来与刘家两兄弟再鬼混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基本都没见到他人的。一问,下人们说:“钱公子和大少爷二少爷出门游山去了。”“今天貌似去游湖了。”“啊,去逛街了啊。”“好像是去少爷的朋友家里做客去了,估计要住上一夜。”“……”如此反复几天,我都懒得再去问了,有刘浩宇、刘浩天他们整天陪着,还有专门的下人跟着也不会出事。而且既然出来玩了就是要尽兴,这是我公公钱茂生的座右铭:“人生苦短,该玩乐时定要尽兴,该学习时定要尽心,该赚钱时定尽力。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所以对于孩子的疯玩我从不限制的。钱升平也像是脱缰的野马,完全乐疯了。我在刘家也就吃吃喝喝的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客的日子,王玥栋有下人们和大夫体贴的伺候着根本就不用我伸手。闲来无事我突然想着既然来到了这里,照理也该去看看我那两位就我一命父母吧。我把这事儿跟钱月一说,他铁着脸吐出两个字:“不去。”“可是,他们救了我这条命,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吧。”“不去。”“既然这样,我一个人去。”“喂,你也不准去,听到没。”钱月难得的霸道了一把,而且是毫无理由的霸道任性。他站在我面前,挡着门。高挑的身材直接把门框给挡了个结结实实。任我好说歹疾言厉色或是软言细语的哄骗,怎么也不一开尊腿一步。我万分无奈又好笑,这家伙到底是想要闹哪样啊?“喂。”最后我气得叉腰:“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不出这门吧。”“为什么不行,我跟你说,媳妇你要是再想去那个小渔村我就直接把你打包回京城。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是吧。”到最后他开始耍赖加暴力威胁。钱月孩子气的举动,最后捎带的我也变得孩子气了,气鼓鼓的坐在**,鼓着腮帮子就像青蛙。坐在**半天,气慢慢的随着呼吸消散在空气中的时候,我猛地领悟过来一个事实。这家伙不会是……不让我回鱼寮村的原因是……那个吧??!!我睨了一眼像是门神似的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钱月,越发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于是故意开口说道:“不去看两位老人家也是没关系的,但是我很想去看看大莽哥啊。上次你随便硬塞了一个女人来代替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一直很担心来着。好像去看看啊……”这就叫打蛇打七寸,哪里痛打哪里。钱月这么拦着我回小渔村不就是怕我见张大莽吗?既然这个人这么提不得,而我偏偏拿出来说。果然钱月开始跳脚了,他青白着脸,醋意横飞开来:“喂,晓帛你是不是一开始说要去看两位老人家是幌子吧。其实就是为了去看你的大莽哥哥吧?!你是不是对他还念念不忘?!”钱月几乎是喘着粗气:“你别做梦了,告诉你他和他媳妇两人好的很,去年还生了一个男孩恩爱到不得了。”“啊?你一直关注他的?”我疑惑了。钱月青白的脸立刻变红色,他反驳道:“才没有关注他呢?只是顺便知道了他的消息而已。所以你……不要妄想了。你那个大莽哥在你离开没几个月,就和新媳妇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去了。”他说自己是顺便知道消息的,可是为什么能如此清楚的知道一些他和他媳妇的感情动向呢。我看着钱月笑而不语。“怎……怎么……样啊你。”他气急败坏的跳脚。风度翩翩的成熟的钱月是我爱的,没想到孩子气的吃醋的钱月我也可以这么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