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一点都不比北方的温暖。相反,因为湿度大的关系,吹在人身上的冷风都带着彻骨的冰凉寒意。这个季节村子里的很多人都窝在家里不出门,我和钱月也是其中的一员。晚上早早的窝在温暖的被窝里面,早上却懒得起来。要知道以前我们两人一个在军队,一个要管理这么大个家业,都是意志力坚强的人。哪会被小小天气给打败了呢。但是,环境会改造一个人,这里人都这样的懒散悠然自得的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在这里居住的我们,久而久之也被感染了。每天早上,我一醒来踢钱月一脚:“起来,你该去杂货铺了。”他回踢我一脚:“你先起来吧。”“一二三,一起起来。”“……”看来我们隐居的南方还不够南,冬天不够温暖。最后还是因为钱升平要上学,先行起来了然后猛拍我们的门:“父亲,母亲起床啦。”“啪啪啪。”我们两人顶着鸡窝头无奈的从被窝里起身。因为赵天翔从结婚酒席之后便很少很少再见到他人,应该是在和姚窕过甜蜜的日子。近一个冬天的时间也就非常的偶尔的看到一两次,赵老板来店里面。而且都是路过看看,所以当钱月今天老早打开店面的赵天翔还是很吃惊的:“赵弟,好早啊!!”“不早了。”赵天翔脸色不豫,口气也不好:“都日上三竿了。我不来的话,你平时都是这个时间才开门的吗?”言语中带着一股由上级对下级的指责。“天气冷起来,早来也没人的。”钱月收敛笑容,觉得有哪里不对,对方只是衣着穿的不一样,连带着态度不一样,人也不一样了么。感觉是被什么附身了吧?!赵天翔不管钱月的疑惑,他背过身去:“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这才没见多久啊,连称呼都改掉了。以前是钱哥,钱哥的叫着多热乎。钱月后脚跟了过去:“赵弟,你这是跟媳妇闹别扭了?没事的,你让着她就好了,婚姻只要遵循一条规律:家里她最大。这一条保准你和乐融融过日子。”钱月猜测是跟姚窕闹别扭了还开解,这样一想他也不管之前碰了一个软钉子。谁知对方又冷冷抛下一句:“姚窕回娘家了,我们夫妻倆的事情,请不要这么好奇才猜测或是掺和。”若是之前是软钉子,这可是硬钉子,,明目张胆的钉在钱月的额头上。这一下是非同小可,钱月一向都交游广阔,朋友是和则来不和则散的原则。在江湖上人家都知道他是天绝老人的徒弟卖他面子。在商场生活中无人不晓他是首富之子,富可敌国,人人巴结还来不及。即便是隐姓埋名的生活,钱月的性格也讨喜,熟悉的不熟悉的最后都能与他贴近,而且相处的不错。总之他就是一个受热捧,受欢迎的人。没有像这样,赵天翔的冰冷话语就像是一巴掌直接打在钱月的脸上,整个脸色不好看了。更让他气愤的是,为什么搞不清原因被赵天翔给厌恶了?是因为就像是外人所说的,娶到了有钱人家的小姐,露出孤高本质了。曾有人当着赵天翔的面,讽刺挖苦:“哟,这不是娶了金蛋抱回家那个赵老板吗?”那个时候赵天翔与姚小姐刚订婚完毕,有很多不好听的话都出来了,大多数都是在说赵天翔在趁人之危。娶姚家小姐还不是为了他父亲的财产等等,等等。这些话源源不断的流传开来,可是当事人赵天翔却是一副事不关己,别人说是别人的事,他自巍然不动。比起他来,钱月这个外人倒是要跳起来与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去争执一番。所以,紧紧是因为有钱而变得翻脸不认人这一点是不成立的。钱月搞不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改变后的赵天翔自然没有那么体贴的为钱月解答,他只限钱月在这个月,月底打完工就可以走人:“我已经招到新的工人了。”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连后备的路都准备好了。气呼呼的钱月,一甩手:“不用做到这个月底,我现在就不做了。这个月工资我不要,谢谢赵老板。”然后转身就走。没有发现身后赵天翔嗜血的眼神,这种眼神曾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出现过。“怎么了?”我看见钱月气呼呼的回家来,好奇的问。“赵天翔那个人啊,也许是我以前看错他了。唉。”他抱着头:“没想到在一个小小村庄里都遇到这些倒霉人和倒霉的事情。”“一番天地都是自称一个世界。我们去哪里都躲不过世俗之事,好的、差的,何况我们原本也没想逃开的。”我安慰道,看来这平静的日子也快到头了。第二天,村子里面集市一条街上的铺子烧起来了,而且是从杂货铺这个地方开始烧的。幸而天气湿润,傍晚的时候还下过一场雨夹雪,所以火势不猛,只单单烧掉离杂货铺左右两边的铺子。未有人员伤亡。赵天翔报官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原来是想辞退店中的活计钱月的,可能是他心中不服才……或者是我想多了。”最后一句转折根本不起效果。然后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赵天翔一面之词加上好多人都看到当天钱月气冲冲的离开杂货铺。然后流言四起,钱月开始陷入被众人所猜疑的境地。然后连衙门也有人来押钱月回去受审。“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可以随便抓人?”我站在门口,大有要抓人先过我这一关的架势。“我们官差抓人自然是有证据的,你想知道是吧,待我们老爷庭审的时候过来听听便都知道了。”官差拿着铁脚镣往钱月腿上和手上扣。反了天,这驸马爷被诬陷烧杂货铺。说出去都怕被人笑掉大牙。“靠,你们衙门坐着的是那位?报上名来……”我还想与他们理论,再不然就搬出名头吓死这帮人。可是钱月假借挣脱故意“不小心”压在我身上,悄悄的耳语:“先别说出来,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我听话的压下了所有的话,看着钱月双手双脚都被锁住然后推出去。钱升平站在我旁边,他因为受到流言的侵害,学堂里的同学都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孤立他。钱升平觉得这书读得无趣,已经好几天没上课去了。他站在我旁边,身高也已经到了我的手肘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已经开窍了。所以他站在我身边,看着父亲被绑走一点都不惊慌。比如父亲的武功,好的这小小的枷锁根本就锁不住他这个人。比如自己母亲的地位,就算放错受审在些小小的地方七品芝麻官。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力去审。钱月和官差走远,我拍拍钱升平的脑袋:“进去吧。”钱升平很欢快的进屋去了,一点都不去当心自己的父亲。我摇摇头,我亦不当心钱月会被怎么样,我当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