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丁柔露出苦恼加羞涩的表情,丁页子暗道这其中内情大概还不简单,这红玉镯看来不会只是定情信物这么一层意思!若不是出了这么一场突来的意外,也许此刻的她在前世已然结婚,早已过上了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对于感情,她当然不会是一个一窍不通的人。如若丁柔与那人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么她的神情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而应该是甜蜜幸福。丁柔虽与她一向不睦,但她年纪尚幼,心眼也还没有多到会耍着她玩的地步,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她的本心本情,甚至还不晓得有半分的遮掩。如此一想,丁页子倒是越发觉得自己要问个清楚,这古代可不比现代,感情之事还由得你自由选择,哪怕是一时眼瞎了,还有回头的余地。但是在这里,女子的清誉大如天,甚至比女子的性命更为人看重。丁柔现在年纪又小又不懂事,性子也是别扭之极,偏生她的相貌生的极好,又是那么的爱慕虚荣,很容易就会被心怀不轨的人给诓骗了。“柔儿,你若认识的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好歹你不想跟我说的话,也要跟娘说一声。你也晓得女子的闺誉是顶顶重要的,莫要所托非人。”丁页子苦口婆心的与丁柔说道。丁柔撅了撅嘴,想到自己往日待丁页子的态度,若是她知道自己连人家公子姓什名谁都不晓得,恐怕也会当场嘲笑于她吧?心思一转,丁柔放开自己的右手腕,两只手往后撑在**,无所谓的对丁页子说道:“我自个儿心里有数,这件事就不需要你多管了。”丁页子一窒,蹙眉站在那里,直直的盯着丁柔。丁柔被她看得久了,不由得有些心慌,愠怒的问道:“你是不是没事做了?干嘛要站在这里呆看着我?赶紧给我出去。”两只手上下朝丁页子挥舞着,要丁页子离她远些。“柔儿,你若不是我亲妹,我大可不必管你这些闲事,由得你被人坏了声名去。你自己动动脑子,好生想想吧。”丁页子扭头出了西屋的门,留下丁柔一人在屋里思索着丁页子说的那些话。丁母正坐在东屋的**纳着鞋底儿,先前便已经听到西屋里似有姐妹二人吵嘴的声音。她这个做娘的是装聋惯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便也没有上前去多问。丁页子皱着眉,鼻子里大喘气的坐在丁母的身边。“页子,柔儿又是哪里惹得你生气了?”丁母不知事情原委,尚且还有闲心跟丁页子开玩笑。丁页子眼神略带埋怨的看向丁母,在她的观念里,儿不好,便是父母教之不妥,若不是丁父丁母任由丁柔骄纵,今日又怎会如此的不知轻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丁母细细说了一遍,丁页子拧眉道:“娘,柔儿现在年纪还小,我是真担心她会被人给诓骗了。”丁母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就将手上纳了一半的鞋底给放了下来。她们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都是寻常的小老百姓,所以未婚的年轻男女若是看对了眼,大可以请自家的长辈去说亲,也好结百年之好,但丁柔这样躲躲闪闪的,那就是有大问题了。丁母去了丁柔的卧室内,好一阵子过后,又回转了来。丁页子忙看向她娘,追问道:“娘,如何?柔儿是怎么说的?”丁母朝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淡笑,“我刚才问过柔儿了,应是无妨,你不用太过担心。”丁页子不解的眨巴着眼睛,这叫什么回答?丁母瞅着丁页子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还盯着她看,便解释道:“柔儿与我说,那是今天她跟杨云去首饰铺子里买东西的时候,一位大方的公子哥儿送的,并没有留下什么姓名,所以应是无妨。”丁页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柔儿也真是的,晓得我担心她,在我面前却是半丝儿口风都不露。”丁母笑道:“你毕竟是她的姐姐,她不好意思讲也是应该的。罢了,娘知道你待她的心思就好。”其实丁页子倒也不是完全的好心为丁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是为了自己考虑。现在家中就她们娘儿三住在这里,若是丁柔不知好歹的坏了名声,一旦外面传扬开来,那她跟她娘便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这从上次她只不过是嘴巴没关紧,说错一句话,就可见一斑了。这古代八卦的害人功力可一点都不比现代的差!丁柔倒也是乖觉,依旧认认真真的帮着丁页子干活,也好从丁页子手里分点儿银子出来。虽然她也想翻身,但是翻身可不是你想翻就能翻的。上次丁页子拜托郝凌家去好好调查调查,堵住某些人的嘴,也好给她们丁家留一条活路。这事儿其实也不难调查,郝凌自个儿虽不好亲自去过问,但是要自己随身的小厮安信在府里走上一遭,便也大抵知道是谁在惹事儿了。毫无疑问,还是沈姨娘那边透露出来的。只是这种事情都是口说无凭的,他即使知道是沈姨娘那边遣了人在外面乱说,却也丝毫证据都抓不住。沈姨娘这招却也毒的很,坏了丁页子的清誉不过是顺带,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不过是想坏他郝凌的名誉而已。其次想表达的意思是说丁页子配不上她郝家,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沈姨娘一直琢磨着想将自己的侄女沈燕嫁给郝凌,用她的话说,也算是亲上加亲。所以这么多年来,主理后院之事的她已经推了好些个想来做媒的媒婆,只想着哪天郝凌一时开窍,能把沈燕抬进门来。若不然,便且就光棍着吧。反正她的儿子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还等着及。郝凌没有生母做主,郝父也从来不管后院之事,加之沈姨娘时不时的吹吹枕头风,每每当郝父问起来的时候,都被她推脱说是郝凌自个儿眼界高,看不上太和县里的姑娘。郝父也曾因此问过郝凌几次,都被郝凌支支吾吾的敷衍了过去。他不是那种会告状的主,何况还是告一个女人的状,委实是有些下作了。所以宁愿做个哑巴,打落牙齿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