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本来是想以退为进,若是最终结果却是落得个真正的退步了,她岂能甘心?非得骂死郝灵薇不可,谁让她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的?丁页子听到老夫人跟郝老爷的对话,却是欢喜不已。从她没进郝府的门开始,沈姨娘就处处与她为难,现在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拍手叫好还来不及,才不会同情她。婉娘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侍候在老夫人的身边,时不时的帮她布菜,依旧是将老夫人照料的妥当之极,怪不得老夫人那般的喜欢她。宴席散后,郝灵薇急急忙忙的往沈姨娘屋里行去,要将刚才听到的事情与沈姨娘说一声。意外的是,郝昱竟然也与她同行了,说是也看看他娘现在病成什么样子了。自小,郝昱就处处会与郝凌比较,自打他插手生意上的事情,便日渐将更多的心神放在了生意上,意图早日取代郝凌在郝父心目中的重要性。故而,花在其他方面的精神就少了许多,也很久没有特地去看望沈姨娘了。只是,他的想法虽好,人也肯努力,无奈郝凌本身也是一个极其勤奋刻苦的人,脑子也精明,岂是他一个孩子可以比较的?郝灵薇抹着泪,焦急的将事情给说了,话落,手足无措的看向沈姨娘,“娘,现在可如何是好?”屋中并无旁人,沈姨娘也不装了,听了郝灵薇传来的话,当下就急的从**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问道:“灵薇,你说的是真是假?”郝灵薇指了指一旁的郝昱,道:“娘,灵薇所言句句属实,你要是不信,你问二哥去。”沈姨娘巴望的看向郝昱,却绝望的看到郝昱也点头了。“老夫人当真这般的袒护那个小贱人?”沈姨娘气的不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沈妈妈焦急道:“夫人,我看您还是尽快痊愈了吧,不然只怕那个小贱人真的会把什么好事儿都抢到了自己的手里。”“即便我痊愈了又如何?老夫人不还是偏心于她?不还是一样要求我要将府内的事务全权交到她的手上?我在郝府待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都是我在打理,我岂能甘心就这般白白的将好处都送到她的手上?她又凭什么得到这一切?”沈姨娘气极,几乎是目眦欲裂的说出了这番话。她委实是不明白,老夫人怎可偏心至此?即便是不看在她这么多年苦劳的份上,好歹也要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给她一点儿面子吧?婉娘无子无女,出身又卑微,她凭什么接管家事?她有资格吗?郝昱伫立一旁,拧眉道:“娘,你到底是如何办事的?怎会连一个妾室都斗不过?你不会已经这么没用了吧?”郝昱的话有些难听,口气也不甚好,听得沈姨娘和郝灵薇俱是一愣,完全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懂事的郝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二哥,你跟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呢?”郝灵薇气的跳脚。郝昱眉头微皱,正色道:“什么叫什么话?我这说的是实话!娘既然已经对家事有心无力,倒不如交给旁人去处理罢了。”“我的儿啊,你是傻了不成?”沈姨娘惊愕道:“为娘这般辛苦的左拉拉右拉拉,难不成还能是为了我自个儿不成?不全都是为了你俩好嘛。这家业若是交到了旁人的手上,谁知道还能传多少给你俩?为娘管事,还能多多的给你们存私房,多给你们攒些家业呢。”郝昱冷哼一声,孩子气的面庞上竟隐现一抹凶光,阴狠的说道:“那个女人委实是讨厌至极!依我看来,也是时候找人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了,不然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大家夫人,完全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沈姨娘愕然道:“昱儿,你想做什么?”郝昱斜睨了她一眼,沉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你既然没办法,那我去做便是!”沈姨娘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可是,郝昱是她的命\根子,这世上不管做什么事儿都是需要承担风险的,她可以承受任何后果,却绝对不愿意郝昱去冒险。\“昱儿,听娘的话,你先别急,这事儿娘自会处理好,不需要你操心。”沈姨娘苦口婆心的劝道。郝昱冷声问道:“你能有什么好办法?你若是有办法,哪里还会待在屋子里不出去?”沈姨娘被问的一窒,一言不发。其实,她倒不是斗不过婉娘,只是碍于老夫人在,老夫人又是婉娘的靠山,她总不能与老夫人对着干吧?左右无法,她只得道:“罢了,那还是照老夫人以前的说法来吧,她当家便她当家,外面的事务还是我来主持。不过嘛,账目还是得在我的手里,不然我是不答应的。昱儿,你说这样可好?”郝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点头道:“那随你的意吧。”说罢,甩袖而去。郝灵薇不解的在后面嘀咕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沈姨娘与沈妈妈同样蹙眉,皆是不解郝昱何时变成了这等模样?他一向对沈姨娘很是孝顺,读书什么的都非常用功。似乎是自从接受生意以后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难道是跟生意上的事情有关?如此一想,沈姨娘就有些着急了,她虽然生了一子一女,但是郝灵薇是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人的,不可能在她的身边跟着一辈子。郝昱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下半辈子的指望都寄托在郝昱的身上呢,若是郝昱出了什么事儿,让她下半辈子如何过活?让她以后还能有什么希望?还能有什么寄托?“沈妈妈,速速帮我更衣,我要找老爷去。”沈姨娘掀开被子就下了地。此时她满心都在担心着郝昱,不找郝老爷问个清楚,她也不能安生的在房间里待着了。沈妈妈是沈姨娘的近随,自然了解她的心理,忙拿了衣裳披风等与她换上,拒绝了郝灵薇要一起跟过去的要求,她主仆二人一同往郝老爷的书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