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韵深知丁页子爱吃醋的本性,她怎么可能会亲自给表哥挑选通房呢?不过,事无绝对,也许丁页子现如今变了也不一定。丁页子故作不懂的扬眉,诧异问道:“韵儿表妹想到哪里去了?”顾韵到底也是尚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如何好意思追问郝凌房中的事情?当下脸红如猪肝,被丁页子噎的说不出话来。丁页子犹自做出一副不懂的样子,继续问道:“韵儿表妹,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方便说的。”这身后还跟着偌多的丫鬟呢,叫顾韵如何问的出口?窘到一定程度,顾韵也想明白了,丁页子非是听不懂她的话,而是在故意给她难堪!一想到是这个原因,顾韵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丁页子不过是一个市井之女,身世低微,上不得台面,凭什么在她的面前横?难道就是因为她是郝府的大少夫人?哼!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她如此嚣张行事,难道就不怕自己有一朝会失势?就不怕自己某一天被旁人给代替?顾韵眼神深邃的看向丁页子,沉声说道:“表嫂,世事难料,你行事要小心一些才好。”丁页子拧了眉,不解的问道:“韵儿表妹此话是何意?”顾韵一笑,神色淡淡的解释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表嫂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罢,竟是不管丁页子,兀自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丁页子站在原地,眸子微眯,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影。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一次,顾韵又会想出什么样的法子来接近郝凌?而她的相公,她认定要终生相守的人,是否可以信守他的承诺?对于郝凌,丁页子是一万个信任,所以顾韵在她眼中就完全是个搅屎棍,任何效用都不会产生,她所做的所有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罢了。如此一想,丁页子的心情瞬时又好了很多,欢欢喜喜的回了自己寝房。晚上,丁页子以为顾韵还会重施故技,便直接让小柳在府门旁候着郝凌归来。郝凌知道她是个爱吃醋的,若是小柳在旁,他定然不会与顾韵多说什么。这一次,却是让丁页子的猜测落了空,顾韵并没有在门口候着郝凌归来,倒是让小柳白等了一趟。郝凌回到房中,遣走房中丫鬟后,轻笑着刮了丁页子两个鼻子,假意埋怨道:“娘子,你看看,你当真就这般的不相信我?居然还让小柳在门口候着我。若是被旁人晓得小柳其实是你派去监视我的,为夫的面子还要往哪里搁?再没见过比我还惧怕自家娘子的人了。”丁页子脸一红,索性抱着他的胳膊,娇嗔道:“相公,你可真是错怪我了,我这不是不晓得你何时归来,又担心你饿着肚子,所以才让小柳等你的嘛,也好让她给我及时通报你回来的消息。”说着话,丁页子顺手就指了指桌上的汤盅,道:“喏,你看,我特意炖了一下午的安神汤。铺子里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会多问,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但是你的身子,我却是不能不问。相公,你可知道你昨儿个睡梦中都说梦话了?”郝凌眉头一皱,“我昨儿个夜里说梦话了?”丁页子肯定的点了点头。郝凌略有些焦急的追问道:“那我说什么了?”丁页子摇摇头,“这个我还真没听清楚,你说的模模糊糊的,还提到一个好像叫张勇的人名,我唤了你好几声,你没醒,不过梦话倒是没说了。早上你走得早,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事儿。我估摸着你肯定是因为铺子里的事情才会这样,下午的时候就让小桃去药铺抓了一剂安神药的方子,又让她去厨房里拿了一只鸡来,亲自炖出来的。你看,我这样替你着想,你倒是怨我多事儿。”丁页子不开心的扭身而去,也不管郝凌到底还要不要喝那个汤。真是的,自己好心好意的为他着想,他反而这样猜测她。当然,她让小柳去府门处等他却有私心,可是,他们是夫妻呀,即便她让人去等他,那又怎么了?难道他还要怨她没给他搭讪的机会?丁页子的脾气一向好得很,这一次,郝凌也只是以为丁页子这是在跟他闹着玩儿呢,并不是真个的生他的气。他淡笑着走近丁页子,像往常一样,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中,柔声说道:“好啦,娘子,是为夫的错,好不好?都是为夫以小人之心度你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可好?”丁页子满心不快的甩了甩肩膀,无奈郝凌的力气比她大些,像是条八爪鱼似的,紧紧的趴在她的肩上,根本就甩不开。一想起顾韵,丁页子就觉得如鲠在喉。即便郝凌现在对她没意思,她还是觉得万分的难受!比当初看到沈燕的时候,还要难受几倍!沈燕之于她,根本连丝毫的威胁性都没有,郝凌不会对一个差点儿害死自己的女人有好感。可顾韵不一样了,她长的漂亮,身世又好,又对郝凌有意思,还有老夫人给她撑腰。不管怎么算,好像所有有利的条件都被顾韵一个人给占了。丁页子不开心,非常不开心。可是,她也明白,这件事是她自己胡搅蛮缠了,郝凌是无辜的。但那又怎么样?谁让他是她的相公呢?郝凌觉察出丁页子的情绪不对,神色严肃了下来,正色问道:“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晓得你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我不过是与你开玩笑而已,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肯定是发生了别的事情,对不对?”丁页子不说话,她不想将今天顾韵与她说的话再对郝凌重复一次,不管顾韵对郝凌有什么样的心思,都不是应该由她来揭穿的。郝凌软了声音,温言哄劝道:“娘子,你也晓得我白日里在铺子里累得很,好不容易晚上回府可以陪陪你,你当真就忍心给我脸色看吗?娘子,你这样让为夫好伤心。你若是心里有事,只管与我讲便是。你我既然是夫妻,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