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朋自南江来

时过境迁，来到了春意正浓的4月，用“清明时节雨纷纷”来形容真是恰如其分。珠岛的清明气候温暖，阳光宜人，让人感觉神清气爽。说来也怪，自从把那个梦想清楚以后，大宇就再也没有见到“周公”了。今天是周末，一早起来，大宇觉得心情格外良好，如同大病初愈的人一样，从痛苦中得到了解脱。洗漱完毕来到厨房，看到佳怡刚刚做好早餐。家里厨房也很大，是整体厨房的装修，餐厅一体，大宇讲求三大一小的建筑原则。老实说，佳怡并非绝色美女，但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了，比大宇小6岁，下个月20号就要迎来她26岁的生日了。大宇觉得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唯有佳怡是他一生最大的收获，他相信缘分，在众多仰慕者中选中了她，只有一个简单的理由：她具有水一般的性格。水，水无常式，也无常形，却处处包容。大宇盘算着在她生日的时候应该带给她一个怎样的惊喜。“你说那个凶案会不会是梦里那个夜行人干的啊？”大宇突如其来的问道。“别瞎说了，怪吓人的。快来吃吧，一会儿凉了。”“尊命，老婆！呵呵。”“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啊，有什么喜事吗？”佳怡好久没看到他这样高兴了，边吃边问道。“嗯，一是赶走了邪气，二是……对了，那个立伟你认识吧？”“你说的是上次和你打网球受伤的那个王立伟吧，好像他老爸是教育局的……”“对了！就是他，老爸是珠岛市教育局的主管副局长。”大宇把话接了过来：“你猜怎么着？他透露给我一个重大消息，教育局今年要拨款600万做一个全市的什么信息库，他也不清楚，但是消息确切，过两天引见我认识信息中心的李主任，有他在中间帮忙，即便不能全部拿下，有部分工程也是大业务了，呵呵……”大宇有点得意忘形了。“是吧？你不是最讨厌政府工程的吗？当初你说之所以来珠岛，就是看不惯在老家的那些贪官污吏和社会风气吗？说珠岛是沿海开放城市，在这里是靠实力，不是靠政治关系吃饭的。”老婆看上去并不兴奋：“这边经济是开放，不过政府里的事也不好说吧。”“这点我会注意的，我也不是当初的傻小子了，专干那偷鸡不成倒失把米的事儿。”大宇也不甘示弱，毕竟这可能是他在珠岛的第一个政府工程。“反正你要小心就是了。”吃完早餐，大宇提议趁天气好，两个人出去溜达溜达，踏踏青，提到玩，佳怡精气神一下就上来了：“好啊，好啊！要不我们去碧云湖吧。”“OK！”老婆收拾厨房，大宇整理行装。一切准备就绪，刚要出门，客厅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谁啊？我去接吧。”大宇快步走过去拿起电话：“喂？……哦，是吴星啊。”“嗯……嗯……”大宇边听边应着，时而露初犹豫的神情：“那好吧，下午去机场接你，ByeBye!”佳怡知道今天的活动泡汤了。放下电话大宇简单说明了情况：“是老家的小兄弟，叫吴星的，春节回去时你见过，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现在也没有事做，我们两家是老邻居了，当初看见他无所事事的，就随便问了一下想不想到沿海看看。他还真上心了，性子还特急，这不，电话里说已经买好了下午过来的机票，第一次到珠岛，不去接他也说不过去。”“不如这样，上午我陪你去商场逛逛，中午在外面吃饭。”知道老婆心里不爽，大宇赶紧圆场，对付女孩这点心得还是有的。天下那个女孩子不喜欢逛街和在外面吃饭啊，有得吃、有得买、还省力。“那好吧！”佳怡也没有再计较了。两人出了房间，乘电梯从17楼直下B2层，到地下停车场，找到大宇的帕萨特1.8T自动波轿车。帕萨特是大众汽车99年开始在国内出品的。大宇掏出遥控钥匙按下，一声高频“嘟”音划过寂静，前后转弯灯发出穿透力极强的红光，有节奏的闪烁着，整个地下室忽明忽暗。打开左右两边车门，两人上车，关车门。大宇将钥匙插入匙孔，轻拧钥匙发动引擎，启动近灯，随着车前墙面的光线亮起，车内的操作盘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光亮。佳怡特别喜欢这些光亮，尤其喜欢坐在副驾上看着大宇开车，此时内心就会荡漾出一种说不清的舒适感。大宇脚踩刹车，将档位拉到“R”档，左手扶方向盘顺时针转动，右手扶座椅，扭头看向车后，右脚轻轻放开刹车，因为有怠速，不用加油，车缓缓向右方倒出车位，放开方向盘，自动转回正位，紧接着脚踩刹车，将档位拉到“D”档，放开刹车，轻踩油门，车平稳的驶向停车场的出口。佳怡静静的看完这一连串的组合动作，眼光满意的移向前方。她距离感不好，不喜欢开车，但喜欢坐车。大宇漫无目的的跟在老婆后面逛了若干个商场，佳怡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要试一下，两个小时下来，还是两手空空，对此，大宇早就习惯了，对比佳怡耗之不尽的精力，大宇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肯定不买的东西，女孩子也要津津有味的看。“大宇过来看看这个，我觉得很适合你叻。”佳怡向坐在远处气喘吁吁的大宇招呼着。通常商场里都有很多临时休息的座位，大宇想这些都是“体贴”的老板们专门为男士预备的。Mygod！原本是陪老婆上街，折腾了大半天，竟然是给自己相中一样东西，这就是佳怡，象水一样的佳怡，让大宇死心塌地的佳怡。大宇面带微笑走过去，他是不会让佳怡察觉内心的烦躁的，这也是在老婆面前不断获得好评的原因。“洗衣服的时候，在你的每个兜里都有可能找到零钱。”佳怡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钱包：“我觉得你应该养成用钱包的习惯。”大宇拿到眼前看了一下，是日本品牌，突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我不要！我有包。”大宇重重把钱包扔到柜台上，大声的说道：“我喜欢把什么都放在包里，身上不放任何东西，这点你是知道的啊！”佳怡和柜台小姐都一脸吃惊的看着，不知何故激怒了他。“就是要也绝对不是小日本的东西！”大宇说完掉头离开。柜台小姐傻了，此时，她可能开始后悔销售这个小日本的品牌了。佳怡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刚才只注意钱包了，而忽略了它的来源。在消费习惯上她是很了解大宇的，他对品牌并不看重，也不追求昂贵，倡导的是适用，他不愿意做商品的奴隶。同时，他也很清楚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用太便宜的东西，你很快就会成为它的奴隶，不是这坏就是那烂，商品要用上去让你感到舒适周到、没有麻烦为原则。在他的业务谈判中也自始至终坚持这点，他不断的提醒客户不要单单衡量价格和功能，一定要量身定做和方便实用，往往客户会被说服而欣然接受，即便价格比同行要高，但是客户能够在后期使用中节省大笔维护费用。有一点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大宇从来不用日本品牌，虽然在战争年代他的家乡并没有被这个国家践踏过，他还是从内心厌恶这个民族。佳怡曾听他说过小时候的伟大梦想，是成为一名将军，带兵把日本夷为平地，再退伍做农场主，驱使那些匪类在自己的土地上种大白菜给中国人吃。长大后发现要实现这个理想，力不从心，只能身体力行、从我做起，为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宇，对不起！刚才没有看清楚，不买了就算了。”佳怡追上去道歉，显得很委屈。大宇看看佳怡，有些心疼，她也是一片好心。“错也不在你，我刚才只是一时气话，你不要在意。走！找个安静的地方饱餐一顿去。”饭桌上，大宇一边和佳怡商量着吴星来珠岛的事。“吴星文化不高，但人不坏，挺有热情的小伙子。”大宇想想说道：“听他说过今年应该是24岁了吧，要不先安排在你餐厅里打打下手？根据能力，以后再说。”“他对你的业务应该帮不上什么忙，最近餐厅里那批服务员越来越不好管了，就让吴星先做个主管看看，他是南江人，对南江风味也熟悉，我看行。”佳怡说完打了一个电话，大宇听出是佳怡安排人在附近找一个单间租下来，大宇对老婆的反映和安排感到满意。吃完饭，大宇抬手看看表，是中午一点，吴星乘坐的飞机应该是2点过到达珠岛机场。“我们一起去机场吧，他现在可是你的人了，哈哈”佳怡也笑了笑，她笑起来格外的甜美。车飞快的行驶在通向郊区的机场高速公路上……一路无语，大宇偏斗看见旁边的佳怡已经在椅背上睡着了，一定是逛街透支了太多的体力。车停在了机场停车场，佳怡还没有醒，大宇看看还有时间，没有去叫佳怡。“到了吗？”佳怡醒过来问道：“刚才好累。”“呵呵……”大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走吧，该到了。”国内到达大厅里人头颤动，携带行李的乘客来来往往，广播里间歇传出播音员抑扬顿挫的声音。看过了航班达到预告，是准点到，两人找了一个视线比较好的地方等候，一边随便聊着。“从南江飞往珠岛的C－Z－4－3－3－6号航班，已于2点25分到达本站。”播音员又重复播报了一次。过了一会儿，知道吴星就要出现了，大宇目光锁定在出口处。“龙哥，我在这儿！”人群中有人激动的喊道，吴星已经先看到了大宇。吴星个头和大宇差不多，但强壮的多，平头阔耳，挺帅气。大宇向吴星挥手回应，吴星快步来到近前，朝佳怡点了点头，有些拘谨的说：“嫂子也来了，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佳怡姐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得啦，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因为你都取消了今天和你龙哥的郊游计划，气正不打一处来呢。”佳怡也打趣道。“小弟这厢给嫂子赔礼了。”说完深深鞠了一躬，逗得大伙都笑了。“吴星啊，以后不能再叫嫂子了，要管她叫岑总。哈哈哈哈……”大宇笑着朝大门走去。“这……”吴星一脸茫然，不明就里。返程的路上，简单向吴星交代了到珠岛后的安排。“好好干，你挺聪明，应该是有前途的，总比你在南江无所事事的好。”最后大宇说道。“谢谢龙哥和嫂子……不，岑总的关照！”想到很快就要出人头地了，吴星兴奋得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今天就在餐厅吃晚饭吧，正好先熟悉熟悉环境，给大伙引见一下。”佳怡也说道。吴星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珠岛美景，憧憬着自己的未来，喜形于色。车刚进城区，佳怡接了一个电话，说房子已经租好了，餐厅附近一个小街里，大院单位房，有保安，单间带一厨一卫。“正好就直接到宿舍，先安顿下来。”佳怡补充说。住单间？这可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啊，吴星梦寐以求的自由近在眼前了，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到了楼下，一个餐厅的服务生已经等在那里，带上楼把钥匙交给岑总，告辞离开。虽说是单间，家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带人进驻就成，珠岛很多这样的房子，专为单身打工一族准备。三人寒暄了一阵，很快到了5点过钟，准备去餐厅用餐。吴星叫他们等一下，到卫生间换了套衣服，梳洗妥当，三人向餐厅步行而去。南江餐厅位于珠岛市繁华地段，风格独树一帜，档次较高，原料全部南江空运，保证原汁原味、正宗地道，所以生意常年不断，也渐渐成为老乡聚会用餐的首选之地。也不知是吴星人缘好，还是讨女孩子们喜欢，来了不久，塄是把那些个不爱听话的小丫头们管的是服服帖帖、象模象样的，说话比佳怡还好使，难道是“同姓相斥，异性相吸”吗？还真是人不能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看着吴星的进步，大宇和佳怡都暗自高兴。时间推移，气温渐涨，珠岛的夏日已经如火如荼，人们“沐浴”在空调制造的冷气之中，不愿外出。教育局网络信息工程已初见端倪，立伟告知大宇信息中心李主任已经同意在百忙之中和他见面，定在周五下班以后，其他由大宇安排，那边加上立伟可能3－4人。不用说，一定带了随行的亲信，从时间上看，一顿大餐是在所难免了。按惯例，大宇向立伟先打探一下李主任有何嗜好，以便投其所好，这是公共关系学的基本要点。立伟说老李前年从北方调来，就好一口白干，生活作风方面没听说什么评论。大宇一听直喊糟糕，他虽来自酒乡，却不胜酒力，珠岛没有劝酒的习惯，通常大家多喝啤酒或少许红酒意思意思，由于气候关系，白酒在珠岛是没有市场的。大宇此次行动决心很大、势在必得，舍不得羊套不到狼，大宇想好各种措施，届时临场发挥、随机应变。突然大宇想到了吴星，给他去了一个电话。“吴星啊”“是龙哥啊，终于想起小弟了。”“这段比较忙，从佳怡那里得知你表现良好，也放心了。”大宇问道：“对了，你酒力如何？”“一般般啦，也要看什么酒了，白酒嘛一斤还算清醒，红酒也就两三瓶吧，啤酒不好说，没限，如何混着喝……”“行了，还说一般般呢，整个一酒鬼。”大宇打断道：“是这样，周末我有个业务应酬，听说对方有能喝的，能不能帮龙哥一个忙……”“是给龙哥挡驾吧，这个我在行。”来了珠岛个把月还没有跟龙哥好好出去见识见识，吴星已经迫不及待了：“是预备干倒呢还是住院？”“不是要干倒，是要喝好！”大宇无可奈何的说道：“都干住院了，谁给我业务做啊。酒桌上注意形象，不必要的话尽量少说。”“明白，一切听从龙哥安排！”大宇暗想，吴星虽然不拘小节，还真算条汉子，够豪爽，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但愿不是一个黑色星期五。周五到了，大宇提前离开了公司，先到餐厅接了吴星，再到教育局大院接上立伟，给他们彼此做了介绍，吴星挺会说话，加上年龄接近，给立伟的第一印象挺不错。大宇很有经验，在教育局附近找了个停车场停车，这是不让李主任在同事面前留下话柄，取得这些经验大宇是交过昂贵的学费的。立伟给李主任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地点。不大一会儿，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停到停车场门口，按了几声喇叭，立伟说就是那辆车，大宇发动车，从桑塔纳前面开出，立伟朝后面车子挥了挥手示意跟上，一前一后驶入大道，淹没在密密麻麻的车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