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葫芦

当天夜里，数里之外的一座山头上。灵音寺的火光冲天，顶着漫天的繁星，张三久久的凝视着。麻依依在一旁，静静的念着观音经，为那些个枉死的人超度阴魂。小鬼石头，按照张三的意思，继续向西，寻找一件可藏身的器皿去了。夜很静，很静。——————————————————“师父，我回来了！”小鬼石头，兴奋的跑了回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带着枯藤的葫芦。“师父，你看这个葫芦怎么样？”张三皱了皱眉，伸手从小石头手中接过葫芦，看了看，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你为什么改口叫我师父啊？我做你大哥哥不好吗？”“师父，您就收下我吧！”小鬼石头突然跪在地上，对着张三恳求着。张三纳闷，想了想，问道：“石头，你和我说实话，在路上的时候，你遇到谁了？”“我，我……”小鬼石头吱吱呜呜了一会儿，说道：“师父，我去找东西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老公公，他和我说了好些话，他说师父你如何如何的厉害，给了我这个葫芦，让我无论如何拜您为师。”“什么！老公公？这个葫芦是他给的？”张三吃惊的问，同时张三也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要让小石头拜自己为师呢，他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出来，单单去找一个不懂事的小鬼说到这些呢？“恩！这个葫芦就是那个老公公给我的，他给了我葫芦之后，就不见了。”小石头兴奋的说着，“师父啊！我看那个老公公应该是个神仙。”“神仙？哼……”张三摇了摇头，看了看葫芦，并没有看出什么蹊跷来，顿了下，再问：“小石头，我来问你，那老公公长得什么样？还有，他和你都说了些什么，如果再吱吱呜呜的，就跟我滚。”说到最后，张三突然吼了一声，吓得小石头一跳，顿时害怕了起来。“师父，那个老公公，他和您差不多高，头顶圆圆的还突出一大块，头顶中间没有头发，两边有些许齐肩白发，他的眉毛又白又长，微微鞠着腰，一身的白衣，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腰间系了许多的葫芦，说话和蔼可亲，声音也很好听。他说，师父是个好鬼，让我跟着师父做好鬼，这个葫芦也是好葫芦，送给师父装鬼，和收鬼用的。”小石头一口气说完之后，眨巴眨巴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张三。“说完了？”“嗯！都说完了，师父。”“你小子，还蛮会说的，把别人说的就和神仙似的，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这个破葫芦，我还真信了你了。”“可是师父，我说的都是真话啊！”“真话？谁信啊！”张三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就把这葫芦打开，如果这是个寻常的烂葫芦，你就给我滚蛋，以后不许再跟着我。”“……”小石头不敢吭声了，两眼直直的看着葫芦。张三白了小石头一眼，说道：“哼，你小子，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神仙，你这么糊涂，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我怎么收你做徒弟？你倒是想得美，我还没同意，你就师父师父的叫起来了。”张三并不着急弄那寻常无奇的普通歪葫芦，而是对着小鬼石头说道了起来。“……”一旁年经的麻依依，听到张三长篇大论的说教，也郁闷的停了下来。“三哥，你就别说了，人家一孩子，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啊？”“呃！妹子你……”张三顿时停住了，没想到妹子突然这么说自己：“我说妹子，你说我说的废话？你怎么可以当着小孩这么说呢？我张三是说废话的人吗？我……”“行了行了！”麻依依摆了摆手，说道：“你还在没完没了的说……三哥啊，你以前可是不这样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唠唠叨叨的了？”“我……”“你……”“哎！”张三重重的叹了口气，解释道：“要是对别人，我自然不说这么多了，可是对方只是个孩子，我能不多说说嘛？他要是学坏了，被骗了，谁能保护他？我这样做的目地，都是为了他好。我是把他当成了小弟弟，才说这些的，要是我对他不负责任，我何必说这些废话呢？”“……”“三哥，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可是你这么没完没了的，小孩子能接受吗？他听的进去吗？”小鬼石头也烦了，不过还是很真诚的说：“师父！您说的我都懂！真的……”“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不说行吗？这么点大的人，就这么自满，还说自己都懂！这让人怎么放心，怎么能安心啊！”“……”“……”小鬼石头很是无语，麻依依更是无语。麻依依顿了下，伸手对着张三说：“三哥，你不想要这宝贝葫芦，送给我吧，我来做小鬼石头的师父，省的你在这说教。”“哈哈！我求之不得！”张三笑了笑，把葫芦递给麻依依，麻依依接过葫芦之后，看了看，对小鬼石头说：“石头，师父现在教你，不管遇上什么事，首先你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以善心待人，不要胡乱猜测别人，更不要害人。做人要诚实，不可以说谎，更不可以滥杀无辜，你知道了吗？”“恩！师父，我知道了。”“胡说八道，误人子弟。”张三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念叨着。麻依依刚要去弄葫芦，听张三这么一说，顿时不乐意了，反问道：“三哥，你这叫什么话？我这叫胡说八道，误人子弟？你怎么可以这样乱说？”“三哥，你变了，你变得蛮不讲理了。”谁知，张三不依不饶的起身说道：“妹子，不是三哥说你，你这些方法，如果小石头真的学了，不出三五天，必死于非命，我说胡说八道，无人弟子这是轻的。要是说重了，你这是害人断送性命，草菅人命。”“三哥你……”麻依依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三，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话竟然是从张三嘴里说出来的。张三能说出这种话，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往日里，张三对麻依依那可是客客气气，从来不说一句刺激她的话，可是最近，张三不但拿麻依依做鱼饵去骗蟒蛇精，和侏儒矮子，现在竟然又当着面好不留情的指责麻依依害人性命，草菅人命，这对于麻依依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当头闷棍。张三还没说完，继续说道：“以善心待人这话不假，但也不能以偏概全，咱们以善心待人也要分个尺度，比如那些个恶人，十恶不赦的妖孽，你还以善心待他们，无疑就是把自己送给别人陷害，妖怪要吃你，你不但不反抗，还自己洗干净了送给他们吃……这也叫以善心待人，不过这种待人的方法可笑之极，愚蠢之极。”“不乱猜测别人，这世上的事，岂能那么如愿？古语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猜测别人，你不去想，别人就是害死你，你也不知道是谁害了你，因为你不乱猜测别人，所以你就等着被人欺负吧。”“还有一些我就不说了，妹子你说不可以乱杀无辜，这话明明就是说我，在你看来，我是乱杀无辜了，但在我看来，我杀的好杀的对，我杀的皆是十恶不赦，该杀之人。你说那寺庙里面的吃人和尚该不该杀？如果你认为不该杀，那你就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给洗干净，让他们吃了你算了，还修什么行，还悟什么道？”“……”麻依依被张三这么一说，说的又气又急，大声喊道：“三哥，你才蛮不讲理，误解我的意思，你这样说，根本就是恶意中伤我。”“呵呵，妹子你急了，你刚才还说，遇事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可是你自己做到了吗？”“我！”“你什么”“我不做他师父了，你满意了吧！”麻依依气愤的将那葫芦丢给张三，谁知张三一闪身，飞起一脚踢在葫芦上，葫芦被张三这里一踢，顿时“呼”的一声朝着一块岩石的侧面飞去……“砰！”“哎哟！”岩石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那葫芦仿佛砸到了人。麻依依和小鬼石头皆是一惊，张三哈哈笑声响起，人已经闪到了岩石那里。不一会儿，张三从岩石后面提出一个老头来，这老头的长相和刚才小鬼石头描叙的那个老头，一模一样！不过此时，这个老头已经晕了。“是老公公！”小鬼石头惊讶的念了一句。麻依依也看的入神，惊讶的走过来说：“这，这不是神仙老寿星吗？”“屁的神仙！”张三伸手抖了抖老头，老头瞬间变了样子，变成了一个长相恐怖的地狱小鬼。“现在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仙，老公公！”说完这话，张三突然张三大嘴，对着小鬼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