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幻境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美梦一样，什么事情都进展的那么顺利。罗玉尘端坐在魔教主峰的最高处俯瞰着群上，看着无数的魔教弟子在其余的山峰之上修炼奔波。一种叫做满足的感觉进入了罗玉尘的心中。十天了，罗玉尘被彼岸花海给拉入这幻境已经整整十天了。罗玉尘在最初的几天还在想这到底是一个梦还是现实，罗玉尘有点分不清了。人的器官分为很多种，视觉，嗅觉，痛觉，味觉，还有各种感情。可是人的各种各样的感情不就是一种记忆么？亲情是从下到大习惯了亲人在身边的记忆，友情则是各种相知相伴，爱情就是那一路不离不弃。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记忆么？如果没有了记忆，那人还有什么。不管任何的感觉，都是从大脑发出的信号让身体感应的。就好比一个人要扔石头，明明这个人没用具体的去想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大脑却是已经大概的运算出扔出石头这个动作需要使出多么大的力气了。就在人要扔石头的那一瞬间，大脑就已经是算出了目标的距离，人的力量，石头的重量，等等一系列的运算。然后大脑就会把运算的结果作用在手臂之上，然后传递出去，就完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扔石头的动作。可是人的一生究竟是需要多少次运算？吃饭的力量，说话的声音，走路的速度……。人如果没有了大脑的运算会怎么样？人的大脑如果被控制了会怎么样？人的一生所有的记忆就是人类所有运算的基础，人如果没有了记忆会怎么样？记忆错了又会怎么样。罗玉尘此时就感觉自己的记忆出了一点问题。罗玉尘曾经深信不疑的告诉过自己陈三已经死了，可是如今罗玉尘每天都会看见陈三，看到陈三在和自己说话，看到陈三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活着。一切的记忆都是虚假的么？罗玉尘不由得很害怕，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战粟！如果敌人能够迷惑自己的记忆，那么是不是就能够更改自己的记忆？敌人变成兄弟，仇人变成亲人。罗玉尘知道会有这种可能，可是罗玉尘不敢去相信，因为罗玉尘不敢想象如果敌人把自己的记忆修改之后自己不择手段去杀荆天歌的情景！而且，究竟什么是真的？罗玉尘能感觉到疼，能够看到璎珞的开心和不开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印在了罗玉尘的心底！拜堂，结婚，生子。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的深刻！让罗玉尘感觉到那么真实！可是罗玉尘的心中却是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罗玉尘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其实璎珞已经被人抓走了！这是敌人的陷阱！是梦么？如果是梦为什么这么真实？为什么，这么幸福。让罗玉尘舍不得醒来。罗玉尘甚至想过，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自己就算是死在梦中那该有多好。再也没有忧虑，再也没有压力，再也没有任何的烦恼。就算是梦，这也真的很幸福。罗玉尘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璎珞不是告诉自己了么，这些幻觉是自己大战之后的后遗症而已，这都是幻觉。风吹动罗玉尘的头发，罗玉尘的头发随风飘扬。罗玉尘看到自己的发丝已经是花白了三分之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人总是会老的，就算是自己是荆氏一族的血脉也终究是不能逃过生老病的。不过这一辈子值了，统一了天下，赢了璎珞和瑶芊芊，让崔浩和天机来人还有独孤镇天都是对自己百般讨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罗玉尘想让自己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当一个人有了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之后，那么堕落的速度就会非常的快，快到让自己都不敢相信。罗玉尘走回屋中，看着璎珞不断的在逗弄着孩子，一种温馨的感觉让罗玉尘感觉很舒服。罗玉尘走过去轻轻的抱住璎珞，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掐了一下璎珞怀中的孩子。小孩子的皮肤都是很嫩的，罗玉尘一掐之下那小婴儿立刻就是哭闹个不停。璎珞嗔怪的拍打了一下罗玉尘的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怀中的孩子，但是身体却是往罗玉尘的怀中挪了挪。罗玉尘不由的苦笑，谁叫自己的手太过粗糙呢。罗玉尘紧紧的抱了抱璎珞的身体，然后深深的闻了闻璎珞身上的味道。很香，很清新，很倾心。让人舍不得撒开，罗玉尘想一辈子把面前的人抱在自己的怀中。十天以来这是罗玉尘第一抱璎珞，因为罗玉尘一直都是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如今罗玉尘终于是分清了，当然是要狠狠的抱一下面前的玉人，把这十天没抱的都补回来，这样才不会亏。罗玉尘一直抱着璎珞，一直把璎珞和孩子哄睡着了之后才是在璎珞的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走出了房间。罗玉尘慢慢的走在这魔教山峰之上，看着四周的魔教弟子，一种满足的情绪回荡在罗玉尘的心头。突然之间，罗玉尘站住了脚步，然后深深的看着面前两个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天机老人，独孤镇天。罗玉尘走上前，在这二人的身前三米处停下了身子，就这么深深的看着这二位曾经在整个天下都是呼风唤雨过的老人。当年的天机老人以一己之力都敢算计天下，这独孤镇天更是敢强杀荆天涵！可是时光却已经是在这二人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如今的这二位老人已经是风烛残年了。罗玉尘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悲哀的感觉，英雄迟暮。罗玉尘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这二人中间走了过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两位老人赔笑的脸，也没有踢散地面之上这两位老人扫起的枯叶。这十天来一直都玩得不亦乐乎的游戏，罗玉尘突然是感觉有一点乏味了。进了屋子，荆天歌和祝无言还在那里坐着。今天荆天歌心血**的要给祝无言画一幅画，使得一直都是一身男儿装扮的祝无言突然是换了一身裙装，看起来竟然是美艳异常！影子也是站在了祝无言的身后，等着荆天歌把自己也画入画中。一直以来罗玉尘都是没有见过影子的真颜，影子一直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而且每一次出现都是会变化一次脸。若不是影子那冷漠的气息太过熟悉罗玉尘都不知道自己会认错影子多少次。可是今天的影子竟然是没有躲在黑暗之中，而是直接站在了阳光之下。影子的皮肤很白，白的有点病态。罗玉尘深深的看了两眼这三人之后就是慢慢的走进了偏房之中。走进了偏房之中罗玉尘立刻是看到了打坐的荆天涵，这时候的荆天涵再也没有了罗玉尘一直见到的忧郁的气息，却是给人一种阳光无限的感觉。罗玉尘自然是不会打扰荆天涵的修炼，转身就是出了门。大殿的后院就是陈三和荆剑居住的地方，罗玉尘想了想，率先走进了荆剑的房中。荆剑的屋子之内和剑宗之上的那个小茅屋差不多，都是那么的平淡。而且荆剑也仍然是一个那么非常淡定的表情，只不过此时荆剑的头发已经是花白了，看起来也是很苍老了。罗玉尘和荆剑说了很多，说了自己在梦中的种种，说了自己的一切的经历，说了自己的挣扎。荆剑就像是一个智者，只是微笑着，时不时的会出言告诉罗玉尘珍惜眼前的一切。是啊，眼前的一切这么美好，当然是需要珍惜。告别了荆剑之后罗玉尘自然而然的来到了陈三的屋外，罗玉尘站在这里的一瞬间眼泪就是汹涌而出。在梦中，陈三死的极为凄惨，可是如今罗玉尘终于是能够再和陈三说上一会话，尽上一次孝。罗玉尘的手不住的颤抖，罗玉尘的脚挣扎了无数次，可是罗玉尘仍然是没有去推开那陈三的门，罗玉尘转身离开。在主峰边上的一个花园之中罗玉尘找到了在带着孩子玩的瑶芊芊，这么多年来瑶芊芊还是那么的普通，可是此时却是有一种慈祥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母亲的伟大吧。罗玉尘和把瑶芊芊喊了过来，然后和瑶芊芊一起坐在一块石头之上。没有任何的语言，没有任何的对白。罗玉尘就这么仔细的看着瑶芊芊，罗玉尘要记住瑶芊芊的眉！记住瑶芊芊的眼！罗玉尘要记住瑶芊芊的一切！随后，罗玉尘轻轻的抱了一下瑶芊芊之后，转身离开了。罗玉尘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走，罗玉尘见到了已经落魄为一个店小二一般的朱雀，罗玉尘只是冷冷的看了看他就离开了。罗玉尘见到了杨秀博，见到了东方杀，见到了白沉。罗玉尘和这三位生死之交却是也没有多说。朱熊，小五，候聪，夏初雪，罗刹，烈焰……。罗玉尘忽然是停下了身来，对着烈焰笑了出来！然后对着烈焰说道：“许久不见，最近可好？”烈焰见到罗玉尘和自己说话明显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忙就是弯下腰对着罗玉尘说道：“宗主！属下一切安好！”罗玉尘见到烈焰这个样子之中却是慢慢的把笑脸冷了下来，随后苦笑了一下。罗玉尘挠了挠头，然后对着烈焰说道：“你死了，所以我想和你说说话的。还有，我虽然是很希望很希望你能够真的对我卑躬屈膝，但是我知道，如果烈焰在此，我这么和他说话的情况下烈焰只会冷笑，更不会弯下腰。”烈焰一愣，明显还要说些什么，罗玉尘却是摆了摆手，然后走掉了。入夜了，罗玉尘一人坐在魔教主峰的大殿的屋顶上。这里乃是整个魔教最高的地方，所有的地方都是能让罗玉尘一眼看清。罗玉尘手中提着一个酒壶，酒水已经喝了一半。按理来说以罗玉尘的修为来说这点酒水对于罗玉尘根本就是没有半分作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罗玉尘醉了。罗玉尘头发飞扬，眼中有泪，但是罗玉尘却是仰天长笑！罗玉尘猛然是抽出止杀剑，然后一剑就是插入了自己的腹中！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就是让罗玉尘呻吟了出来！十天没有碰璎珞和瑶芊芊，那是因为罗玉尘知道自己还没有娶她们，自己根本没资格！罗玉尘只是想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她们的脸，把她们的样子牢牢地记在心底！只有将要失去的一瞬间，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在乎。一直以来，罗玉尘都以为自己是把璎珞当场妹妹看待，可是在这十天之中罗玉尘却是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早就已经是想娶璎珞了！只是这份感情埋藏的如此深沉！导致罗玉尘自己都不知道。至于瑶芊芊，罗玉尘一直以来都是以为自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游子。可是见到瑶芊芊在露出母姓的光辉的时候罗玉尘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是什么时候，瑶芊芊就走入了自己的心底？是十年前的拥抱还是那十年前治病救人专注的脸？是十年的念念不忘还是那十年之后见到她现状的愧疚？罗玉尘不知道，但是罗玉尘知道自己其实很在乎。罗玉尘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罗玉尘选择相信那痛苦的记忆而不是这美好的！因为在那个残酷的世界有着璎珞要救，有着瑶芊芊要解围，有着荆剑要去帮助，有着魔教要去振兴，有着荆氏一族的霸业……。那个残酷的世界有着太多太多的牵绊让罗玉尘舍不得离去，虽然那个世界的罗玉尘很弱小，但是那个世界的罗玉尘有着放不下的事情。而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完美了，这个世界中的罗玉尘就是世界的中心就是那天下！可是，罗玉尘仍然是愿意相信残酷的世界。因为只有残酷才能体现出美好的来之不易，只有后悔才能知道选择的重要，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最重要！罗玉尘没有用修为来压迫自己的伤口，鲜血在不断的流淌着。鲜血染红了屋顶，有人发现了罗玉尘，整个魔教开始大吵大闹，然后罗玉尘就发现有无数人把自己围了起来。罗玉尘的意识已经是开始有点模糊，罗玉尘看着四周的人，一个个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罗玉尘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因为罗玉尘相信他们都是假的，罗玉尘相信自己能够从这个幻境之中走出去！朱雀，天机老人，独孤镇天！在这个幻境之中老子不想欺负你们，你们等着，现实世界我一样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秀博，东方杀，朱熊……。所有的好兄弟们，我们会在现实世界之中再一次并肩作战！所以我没有离开！这些虚假的人完全是诋毁了你们的人格！我怎么能，我不能，我不屑与他们为之！父亲，养父。原谅儿子的不辞而别，或许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我所追求的才是虚假，可如果是那样那我走的会更加的放心更加的开心！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中你们是这么的幸福，有人照顾，有人尽孝，如果这真的是现实或许你们会很伤心吧，对不起，儿子真的是放心不下，斩断不了那个世界的牵绊！璎珞，芊芊。你们不要哭的这么伤心，在这个世界之中你们很幸福不是么。至少在这个世界之中我们还是如此的幸福过。芊芊，如果我能够活着回去，我定然要帮你重振那阵宗药宗然后娶你过门！璎珞，你放心，就算幽冥鬼界之中有着万千阻难我也要救你出来！你们知道么，我至少已经是知道了自己孩子的名字了……。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出口，可是罗玉尘却是已经说不出来了。罗玉尘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浑身越来越冷，罗玉尘已经是感觉意识在一点点的消散。这个世界，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罗玉尘不知道。但是罗玉尘能够很坚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个世界之中一切罗玉尘在乎的人都是那么的幸福，这个世界是不需要罗玉尘的。可是那个世界之中罗玉尘却仍然要活下去！因为那个世界之中罗玉尘还有着太多太多的牵绊！世界之所以真实就是因为其残酷。只有残酷才能让人知道美好。罗玉尘没有看破这个世界，但是罗玉尘已经是做出了选择。罗玉尘突然是感觉到脑子一阵剧烈的头痛！面前的世界突然之间就如同一面镜子一样破碎开来！那些被灌输进去的记忆一瞬间就是抽离了罗玉尘的脑海！罗玉尘看着面前的彼岸花海痴痴的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腹中的止杀剑和已经是流了一地的鲜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随后立刻就是摔倒在地！罗玉尘看着千米以外的奈何桥非常干脆的就是昏死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