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儒,信上写了什么?”红茹在一旁颇有些担心的问到。淡淡一笑,武敦儒随手将信笺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平静的言道:“没什么,就是有个叫方云天的想和我交个朋友,邀请我到他们水寨一聚,顺便向我借二十万两银子。”“要二十万两?他们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敦儒,那我们给不给?要是不给的话王伯他们……实在不行就先给他们吧!把王伯他们换回来再说。”红茹秀眉紧皱,踌躇说道。没等武敦儒回话,那旁边坐着的李莫愁却是轻笑一声,将方才拿到手中的信笺放回桌上,柔声说道:“妹妹不用担心,既然他们要银子,那就给他们银子。呵呵,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把无本买卖做到我们头上来。他们不是要借银子吗?好说,银子就由我亲手给他们送过去,倒要看看在我李莫愁手中拿去的银子是不是那么好花的?”李莫愁这些话说的是柔声细语,语气和缓和之极,脸上也是唇边含笑,娇媚十分,看上去直有风情万种之概。可不知为什么,这厅中众人除武敦儒外,红茹与其余几人见她如此娇媚却都是心中一寒,隐隐都觉得此时的李莫愁极度危险,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去接她的话茬。又是一笑,武敦儒在旁接过言道:“那就这么定吧!三日后我与莫愁仙子就同往那什么日月水寨走上一遭,会一会这个方云天。红茹去准备一些银票,够不够二十万两都没关系,有那么个意思就行。”点了点头,红茹道:“银票庄里现在没有那么多。只有七万多两。现银倒是还有二十多万,都在后面银库里,不行我这两天就派人运到城里换成银票吧!”却是武敦儒不大相信这个世界的钱庄。故此酒楼大量赢利后,武敦儒就吩咐王伯把收到的银票与碎银都换成了整锭的金银元宝,悄悄运回到山庄的银库中存了起来,几个月下来银库中的存银已有二十多万两了。摆了摆手,武敦儒道:“不必了,银票有那么个意思就行,等走地时候给就先给我拿出五万两吧!这个方云天不知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把银子借到我的头上来了,有点意思,哈哈……”说道最后,武敦儒又笑了起来。“公子。这方云天小人倒是听过一些传言,只是不知道真假,要不要小人说说?”王二在一旁接口说道。“嗯!你说来听听无妨。”武敦儒转过脸来,颇有些兴致的对王二说道。轻咳一声,王二挪了挪身子,慢慢说道:“小人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这个方云天并不是本地的水盗,是在十几年前才来到太湖。他来的时候太湖陆家已被一把天火烧了几年。老庄主和少庄主都离开了太湖,所以群盗无首就纷纷火拼争斗。这个方云天就是趁那个时候才坐大的,据说他与原本的湖盗也经过了几场大火拼,不过结果都是他赢了,而后就成太湖水盗中一股较大的势力。还听说方云天的手下有人会改船,他们寨子里现在就有五、六艘车船,连朝廷的水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近几年日月水寨在太湖的声势越来越大,太湖群盗都已尊方云天为首了。”听了王二这一席话,武敦儒却并没有去管方云天是不是群盗之首。反倒是王二所说的陆家庄引起了他的兴趣,便开口问道:“你说的陆少庄主是不是陆冠英?”“是他,小人所说的正是陆冠英陆少庄主,公子您也知道他呀?当年太湖陆家在太湖可真是威风八面名震四方,陆家庄的令旗所指处太湖群盗无有不服。小人还曾经随老庄主专程往陆家庄拜访过,就是为了求一支陆家令旗。不过那个时候小人才是十几岁年纪,只是一个随从庄丁,倒是没有见过陆少庄主。”王二一脸神往的说道,他所指的老庄主就是慕容雪儿的父亲。那时慕容家生意做的颇大,所以在太湖上行走就必须去陆家庄拜山,否则生意就要难做了。微微一笑,武敦儒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王二下去将养身体,至于那个方云天其人和所谓的群盗之首,武敦儒更是全没在意。这也难怪,陆冠英那样在武林中连一流高手都算不上的武功都能在太湖群盗中独占鳌头,以武敦儒现在的武功如何会把他们放在心上?倒是王二所说的那几艘车船让武敦儒心中一动,脑海中也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故此他又与红茹李莫愁谈了一会,安排了一下庄中诸事,而后就再没做什么别的安排,只是静待三日后水寨派人来接。夕阳斜下,暮色渐临,不觉已是三日后黄昏,武敦儒与李莫愁正坐在厅中品茶等候时,秀儿却从外面跑了进来,急声叫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武敦儒放下茶杯,离座起身往厅外走去,路过秀儿身边时轻拍了一下这俏丫头的小脑袋,笑道:“慌什么,这点小事就把你个笨丫头慌成这样,以后要是遇到大场面你还怎么应付?”武敦儒这一起身,李莫愁自然是随之跟上,红茹也是不用再说,早都跟在两人的身后了,再后面还有四个少年,却是那周雷四人,一时间厅中只剩下秀儿委屈的摸着自己地小脑袋,对武敦儒的背影怒目而视,忽然秀儿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之就听见青儿在身后低声笑道:“慌什么,这点小事就把你个笨丫头慌成这样,以后要是遇到大场面你还怎么应付?”“死青儿,连你也来取笑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秀儿俏脸一红,转过身来咬牙切齿的伸手去胳肢青儿,两个丫头便闹做了一团。娇笑不已。“呵呵。好……了,我认错了还不行吗?怕了你了,不要闹了。公子和小姐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快去追他们吧!笨丫头,呵呵……”青儿伸手抵挡了几下,但不是秀儿的对手,就连忙娇笑认输,不过话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又叫了一声笨丫头。再使劲斜了青儿一眼,而后放开手来,秀儿小嘴嘟的老高,看着站在厅门外与水盗来人说话的武敦儒,跺脚嗔声道:“臭公子死公子。竟然说人家是笨丫头,人家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嘛!慌了一点就笨了呀?我看他才笨呢!简直要笨死了,以后我就叫他做笨公子,对,就叫他笨公子,看他还敢说人家不?呵呵……”话到最后,秀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美目含情流盼。两处桃腮满颊晕红,直直盯着厅门外那个高大轩昂的雪白身形,眼中却似要滴出水来。“别傻看了,再不过去就追上了,还不快走?笨丫头。”青儿在旁边拉了秀儿一把,娇笑说道。被青儿这么一说一拉,秀儿地俏脸却更是红晕十分,随意说道:“好了好了,这就出去,你急什么?”当下两个丫头双双往厅外跑去。去追那武敦儒几人。其实两个丫头心中那点隐秘彼此却都是心知肚明,她们二人都喜欢自家的公子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连红茹都当面问过她们几次,而且还在与武敦儒说话时隐约试探着提出让武敦儒把这两个丫头收房。而武敦儒虽然没有拒绝的意思,但也没想这么快就收房两个丫头,他是想让两个丫头再考虑两年,若是其时她们主意还不改变再说,否则这么早就收了两个丫头未免有点……这个武敦儒还是能把持住地。再说武敦儒出了大厅,就见王二正与一个身着青色劲装的中年汉子等在厅外。经过三天来的将养,王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开始愈合了,故此寻常走动已经无妨。这个汉子年纪约在三十五、六,身形高大五官端正,虽然谈不上英俊,但神情中却透出几分膘悍。见武敦儒几人出来,王二就迎上两步,躬身道:“公子,水寨派的人已经到了,说是要接您去赴宴。这位就是我家公子,你过来见过吧!”这汉子上前两步,拱手躬身与武敦儒略施一礼,言道:“在下陆成,奉我家方寨主之命前来恭迎武公子往水寨一聚,寨主还让我给武公子带句话,说是请公子不要忘记带上他信中所提之物。”微微点头,武敦儒淡淡道:“嗯!除了这些你家寨主还有别的什么交代吗?我要带两个人一同前往没问题吧?”再一拱手,陆成道:“这个寨主也交代过了,说是公子想带几个随从也可以,不过太多了可能不行,因为我们来的船容不下太多人,具体要去几个人还请公子自行斟酌,十人以下都可以。”武敦儒道:“没有那么多人,算上我总共三个人,你们船上能容得下吧?”“可以。”陆成回到。“那就好,天色不早,我们也早点走吧!”武敦儒说道,随之当先往庄外行去,李莫愁自然与他并肩同行。而在他二人的身后,还跟了一个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的黑衣少年。这少年只有十几岁的年纪,面容憨直还带有一丝稚气,手中提着一根金黄色碗口粗的大棍子,看上去似为黄铜所铸,颇见分量。这黑衣少年正是武敦儒的四弟子周霆,周霆本就是武敦儒最喜爱的一个弟子,上岛的第三日就曾大耗真力替他打通奇经八脉,加上他天赋异秉,几个月下来他的伏魔金刚力却已有了五成火候,单以功力论山庄中除了武敦儒与李莫愁就要数到他了。武敦儒又以少林的疯魔仗法加韦陀仗法融会贯通,给他量身创出了三十六路大力金刚棍法,专走一力降十会的路子,如今眼这棍法却也被他练了个滚瓜烂熟,故此今日去水寨武敦儒就将他也给带上了。工夫不大,武敦儒一行人已到了岸边,那岸边正有山庄的几个庄丁持刀守在那里,而在那座松木搭建的码头之旁,也正有一条小型奖船停靠在湖中。说是小船,其实船身也有三丈多长,船上几个青衣汉子等在那里负责操船划奖。早在水盗来迎之前,武敦儒便已把山庄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庄内有几十名弟子与几十名庄丁,身上都有武功,虽然比之武林高手尚有所不及,但比之寻常水盗却是不会逊色。除了对敌经验上不及水盗丰富外,这些弟子与庄丁一个人足能打水盗两三人。况且红茹三女的小无相功也都有了小成,凌波微步与独孤九剑也都练了一些,加上大白二白两只勇赛师虎的雪獒,故此山庄的安全却是无须顾虑太多。转身向红茹她们挥了挥手,武敦儒与李莫愁便带着周霆上了小船,而那陆城更是早已上船,随着木桨破水声响,小船慢慢划出往太湖深处行去。冷月高挂,繁星满空,站在船头感受着拂面微风,放眼这浩瀚无边的烟水太湖,武敦儒一时间却不想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这纯出自然水天一色的太湖夜景,身心俱畅。李莫愁也是如此,也与他并肩站在船头,任衣角袍袖随风轻摆。武敦儒二人欣赏夜景不想说话,那周霆却没有这份闲情,他怀抱铜棍坐在船中,一双大眼瞪的溜圆,直直盯着那掌舵的陆城,忽而开口问道:“喂!姓陆的家伙,就是你们想抢我们山庄的银子吧?”陆城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周霆又继续说道:“你们不行的,想抢我们山庄的银子,就凭你们几个人这身板我看不行。你们不知道我师傅的厉害,当初在老家时,那些蒙古人要比你们壮的多,也比你们要凶的多,可遇到我师傅怎么样?我师傅只是随便施展了一点功夫,那些蒙古人连逃都没逃了就全都没命了。我看你们够戗,这回惹到我师傅你们要吃大亏的。”听周霆说个没完,陆城就有些沉不气了,抬头看看那站在船头的武敦儒,而后说道:“不过杀了几个蒙古人罢了,没什么值得夸口?当年金国鞑子在我们太湖经过时,我们少庄主带着我们也没有少……”话到这里,陆城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又低头去把着他的船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