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七叔,你等我下!”而椒房宫外面,景炎也一溜小跑的追上了刻意放慢脚步赏夜景的景玥,等到走进了这才挥挥手道:“你们都离远点儿,我跟七叔说话呢,跟这么近也不嫌烦的慌!”一旁伺候的太监就都后退了几步,远远的跟着。景玥扭头看了一眼景炎,“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七叔还说,既然想去看景臻,又何必只看一眼就出来呢?咱们可是有太后的许可的,在乎那么多的虚名干什么,难不成皇兄还真的会怪罪不可?”景炎不屑的撇了下唇角,“要我说,只要七叔不去丽嫔的宫中,皇兄才不会在乎那么多呢。皇兄满心思的都在那个女人……”“景炎!”景玥皱眉,一声喝断了景炎的话,“皇上的种种,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景炎鼓了鼓脸,然后嘟囔了一声,“先皇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也不见皇兄有任何动作,还冲着那个……”“慎言。”景玥无奈再次提醒,景炎冷哼了一声,道:“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是好的,我看她待臻儿倒是真心实意,只可惜了她……”说着,他就摇头。一旁的景玥已经对他无语了,幸而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这些话,从景炎口中出,入了他的耳,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了。“对了,听闻,中秋的时候周边的西夏、大金,还有羌族都会过来朝贡?”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景炎又忍不住开口,“七叔,你说当初皇兄登基的时候他们没有来贺,先皇嫂的时候也没有,为何这次……”他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沉思。“这次三国同时来贺,听起来倒是好听,只怕是心怀不轨。”景玥意外地看着景炎,从来没有想到皇兄留下来的这个最小的儿子反而是有些政治头脑的。不像是景恒,根本就没有深思这背后的意思,反而一味的沾沾自喜,让太后跟着头疼。“这次太后留我在京城过年,为的就是这件事情。”他压低了声音说,“事出反常即为妖,太后心中也是有些担忧的。”“可我看皇兄,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这次不用景玥提醒,景炎就立刻闭上了嘴。半响,他才笑着看向景玥,“还有有七叔在,我这心里才算是有个底。”“你小小年纪,有个什么底!”景玥说着挥手轻轻的拍了下景炎的脑袋,“还是想想明日里面陪着景臻那孩子玩什么吧!”西夏、大金,羌族三国同时来贺,这件事情盛林也是知道的。就如同一般人能够想到的,她也隐隐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背后所隐含的危机。三国虽然同是大周的附属国,然而近十多年来,先皇衰弱,无暇兵戎之事。给了这三国不少的时间休养生息,之后又是景恒登基,大赦天下。免了三国当年的朝奉。接着是立苏馨为后,又免了一年。然而免朝贡是一回事,当时三国并未来恭贺新君,这在兵部的那些将军来看已经是上国不恭。只是当时景恒新君,地基不稳,这才没有闹了起来。然而,今年,这三国的朝贡到如今都没有到,前些日子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中秋三国将派使者来京恭贺皇上新立皇后,另外送上今年的朝贡,这反常的结果不光是武官皱眉,就连文官也纷纷上书要给三国的使者一些下马威。然而,景恒天生的柔顺的性子却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起来,那些奏章统统被他给丢了回去,说什么三国与大周世代交好,前来恭贺新禧是好事。惹得一众大臣都皱起了眉头,私底下怨声连连。只景恒一个人觉得天下无事,而那些大臣就是杞人忧天。因此,在连连发作了几个人回家歇着之后,他就更是留恋后宫。确切的说,是留恋在丽嫔处了。对于这样的情形,太后无法,这才频频的招了七王爷景玥进宫,想要让他规劝景恒。盛林听了半夏这前后都清清楚楚的汇报,一只手托着下巴沉思了半响,然后才道:“你之前不是喜欢我那一对红色石榴石的耳坠吗?赏你了!”“那就多谢娘娘了,奴婢惦记那对耳坠有些日子了。”半夏笑着应了,也不客气,得意的就冲着一旁的绿桑笑。绿桑无奈的摇头,悉心的上前给盛林添了一杯热茶,低声道:“再过二十来天就是中秋了,若是皇上再这么不经心下去,只怕太后就要找娘娘劝慰皇上了……娘娘可想过该如何应对?”“后宫不得干政,只这一条拿出来,太后就不会怪罪到我的头上。”盛林慢吞吞的说,眼神中却还是偷着一丝丝的忧虑。绿桑退到了一旁,轻轻的推了一把半夏示意她继续说话。“娘娘,这事儿可是吃力不讨好,咱们怎么都不能应了。就算太后要找人,也该去找丽嫔不是,皇上天天待在丽嫔处,娘娘就算是想说,也要见得着皇上人才行呢!”半夏话就不过脑子,一口气把心里话给说了个清楚。绿桑无奈的都想要仰天长叹了,这半夏,说笨吧,平日里面透着一股子的聪明劲,从来不在外人面前给盛林惹祸。可是说聪明吧,却也让人头疼得紧,有时候说话就不知道在嘴巴里面多过两遍。也是盛林大度,没有跟她计较。不然,就这样的话,旁的主子听到了,赏她个二十巴掌都是轻的了。然而,盛林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半夏一眼,竟然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等太后提起这件事情,我就推给丽嫔,让她头疼去吧。”看似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只是细心的绿桑还是留意到盛林的眼中那一点点的阴霾。她虽然不懂,却伺候的更加小心翼翼了,每日里面也催促着半夏出去打探消息。盛林知道她的小动作,却也没有更多解释。毕竟,她能够说,她在为苏丞相担忧吗?这次被景恒恼火的轰回家“歇歇”的人中,就有她前世的父亲,苏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