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冷眼看着,目光从花欣柔的脸上飘向了丽嫔,这才慢吞吞的端起茶杯道:“事实究竟是如何的,本宫心中自然会有定数,今日里面里面都够累了,去看看晟美人,就都回去歇着吧。”众女一愣,没有想到盛林竟然没有趁机追查下去,反而把人都给屏退了。然而众女也都是聪明的人,都纷纷起身告退。就连丽嫔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离开了。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盛林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个右眼下有着一颗胭脂痣的宫女,盛林心中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苏馨在这后宫之中吃过的最后一顿饭,就是一个右眼眼角下面有着一个胭脂痣的宫女送过来的。她此生都难以忘记那张脸。而那个人,毫无疑问是丽嫔的人,不可能是别人的!留下了那个指证的宫女跟着她回椒房宫安顿好,又另外关住了给晟美人送点心的那个宫女,盛林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也来不及换下一身的衣服,就又上了凤辇直接去了太后的宫中。太后早已经得了信儿,而如今不过是等着最终盛林来报信罢了。盛林进去的时候,就见景恒正陪着太后说话,两个人神色都不是很好。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步上前行了礼,道:“臣妾给母后、皇上请安。”“起来吧,你也忙了许久,过来坐下慢慢说话。”太后柔声道,并且伸手招呼盛林坐在了她另外一边。盛林过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景恒,见他神色虽然肃穆,但是哀伤并不深刻,也就明白了只怕晟美人的胎,他也没有那么在意。她坐在了太后的身边,低声询问了太后的身体,直到太后道:“晟美人那边如何,你尽管直说,哀家还受得住。”盛林这才目露为难,看了一眼景恒,见他点头,才低声道:“胎儿没有能够保住,且晟美人此次身子受损,只怕日后子嗣艰难……”她声音越来越低,见着太后目露悲戚之色,这才心中一酸,兴起了一丝的怜悯,低声劝道:“母后不用太过于伤心,皇上是个有福的,自后自然是枝繁叶茂,到时候只怕母后的孙子、孙女都多的抱不过来。”“你这丫头,都成了亲如今掌管六宫了,还这么巧嘴的逗哀家开心!”太后抬头笑着嗔了盛林一句,转头才又看向了景恒,“皇帝可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虽则是幼娘掌管后宫很是妥帖,可是皇帝也该惊醒。这人竟然敢谋害皇嗣,可见其心恶毒!若是查出是谁,哀家是定然不能够容下她的!”这话说的明白,且寓意又深刻。景恒与太后母子连心,自然知道太后在这话中暗指的是谁。他神色一变,忌讳的看了盛林一眼,然后才道:“母后,绝对不是丽嫔所谓。她是那么善良,与晟美人又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对晟美人的孩子下手。就算是为了朕,她也不会这么做的!”太后目露嘲讽,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挥了挥手,道:“皇帝还是去看看晟美人吧,她刚刚失了孩子,如今只怕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景恒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才点头起身行礼退了出去。盛林起身恭送他离开,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才又重新在太后的身边坐下。太后正了正神色,道:“皇后,事情究竟是如何的,你可调查了清除?”“臣妾心中略有顾忌,并未深入调查过……”盛林回到,见太后神色不满,就话头一转道:“只不过也请母后放心,臣妾终于是心中有数的。现在,只看是谁先措手不及,露出马脚罢了。”“还能是谁!”太后愤恨,“也不知道那个贱人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一心向着她说话,难道看不出来她的狼子野心吗?”“无论如何,她看起来总是柔弱无辜的,若是与皇上硬顶着说话做事,只怕皇上心中反而更是偏心与她。日后,臣妾不论说什么做什么,只怕皇上心中都先有了成见,反而不好。”盛林低声细语的解释,反而让太后神色缓了缓,半响才叹息了一声道:“皇后说的没错,你做的很对。哀家冷眼看着,只怕皇帝也不是真的那么在乎晟美人的胎,纵然是伤心也是有限的。若是想要凭借这次事情搬到丽嫔,只怕是没有可能了。”“母后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只是可怜了那未出世的一条小生命,又累及了晟美人无辜受了这番罪……”盛林低声叹息,“臣妾来之前去看了晟美人一眼,小脸煞白煞白的,还昏迷不醒着。若是她醒来,知道以后子嗣艰难,只怕……”“她倒也不算是无辜,当初背主爬床……”太后愤恨的说出了口才意识到不对,看了一眼盛林,见盛林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神色平静又不见一丝惊讶,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道:“不过也算是可怜,等到身子好了,不如就再提一次位份,升为婕妤吧。这事儿,还是皇后你来跟皇上提。”这自然是把人情留给她来做了。盛林心中明白,就笑着点头应下,道:“母后如此疼爱臣妾,臣妾心中真是无地自容。”“你啊,早早与皇帝给哀家剩下嫡亲的孙子,就比什么都强了!”太后笑着说,又与盛林闲聊了两句,这就困倦了起来。盛林见状也不多留,起身告退。等到回到椒房宫中,她早已经累的浑身酸疼,半夏早早的让人烧了水,又是泡了各种东西,一边利索的给盛林褪下衣衫,服侍她沐浴一边道:“主子也该好好的去去这晦气,免得沾染了晟美人那边的……”“你这张利嘴,怎么还没有学乖?”盛林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真该找个严厉的嬷嬷,好好的教教你乖觉!”“这不是没有旁人吗?”半夏嘟了下嘴巴,“连绿桑都在看着那个送东西的宫女呢,只有奴婢和姑娘两人,奴婢又有什么说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