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日子景恒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景恒如今竟然敢转了性子一般,对她如此的关心?难不成就因为共患难过?若是这么说,上一年中秋前后丽嫔更是跟他共患难过呢?而且,两个人不是真心相爱的吗,怎么如今丽妃有孕五六个月了,他反而也不见有多关心?难不成真的是闭月姑娘挑拨离间成功了?可,景恒也不该总往她这边跑才是啊!这么想着她神色就有些奇怪,景恒在一旁看着就慢慢皱起了眉头,轻轻咳嗽了两声,才道:“皇后在想什么呢?”盛林这才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声道:“臣妾肩上的伤并不重要,毕竟已经没有大碍了。纵然是留下伤疤……”天下女子都不希望自己身体上有这样的疤痕,可是事到临头又怎么可能说是希望就没有了。这样深而又长的伤口,如何不留下伤痕呢?与其说好听的安慰自己,自己骗自己,还不如想想其他的。“臣妾担心的是欣婕妤和丽嫔的胎……”盛林转头看向景恒,见他神色间闪过一丝紧张,心中就更是好奇。“欣婕妤月份比丽嫔还要早一个月,然而她胎像还算是稳定……只丽嫔,从有孕开始,胎像就一直不稳定。之前又出国种种意外,臣妾实在是担心她……虽然如今已经过了五六个月了,可是前几日里面她来请安的时候脸色似乎就不大好。臣妾本想免了她的请安,可她偏偏说礼不可废,当初胎儿不稳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好了……”“既然是她自己说的好了,皇后又何必过分关心呢?!难不成她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还管不好自己吗?!”景恒的语气就带着一丝不悦和明显的赌气。若不是盛林对他了解颇深,真不一定能够听出他隐藏的担忧。既然还在担心丽嫔,那么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又闹别扭了?难不成是她没有回宫的那半个月?盛林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景玥的别院中懒散惯了,回宫这么些天,竟然如此的懈怠,没有留意到这些事情。送走了景恒,她这才让半夏进来,把事情低声说了一些,然后道:“你略微打听一番,不要让人起疑心。另外,绿桑……”她看向另外一边,“就说奉我的懿旨,去给丽嫔送些东西,另外看看月美人如何了?”两个人都领命出去了,盛林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肩膀伤口处痒痒的,就有些心烦意乱的起身找了本书看,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总想着去挠伤口。三月转眼即过,景恒遇刺这件事情,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闹开,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还是血腥的。听闻到最后连着被牵扯进去的大小官员都有十几个,盛林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听着小豆子报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本以为已经忘记了,然而听到有人提起,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起了当时被她杀死的那几个人……小豆子见她脸色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我家主子还说了,当初娘娘托付他查的那几件事情,如今已经略微有些眉目了。”盛林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小豆子也不敢推脱,连忙就道:“其一,那位传言要请入宫的神医,应该是可信的,娘娘平日里面若是身子不爽,倒是可以请他来把平安脉。他与京中权贵虽然有所往来,却没有被牵扯更深一些。另外,娘娘要找的人,只留下了一些踪迹,如今已经不在京城了。而当年的往事,一言难尽,只怕一时半刻也是说不清的。”盛林细细的听了小豆子说的话,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才点头,低声道:“回去替本宫谢过你们主子,就说本宫感念于心,还请他继续追查那人的行踪。”小豆子点头应了,见盛林并没有继续要说什么这才告辞。盛林让绿桑去送了他出去,这才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若是那位神医可靠,那么就没有必要再拦着他入宫了。明日去给太后请安,顺便把这事儿提一提也就是了。至于盛家三叔,听景玥传话的语气,应当是跟之前的刺杀有关,却也顺利脱身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如此大的风波?连着景玥都说三言两语无法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虽然想的颇多,可是做起来却是要一件一件慢慢来的。到了四月中的时候,她这才见到了那位刚刚入宫的,名为张沉的神医。张沉第一次为皇后娘娘诊脉,虽然只是平安脉,然而他也明白,若是想要让自己得到皇家的认可,这便是第一块敲门砖。有关后宫的事情,他也听闻不少。虽然皇上对皇后不怎么宠爱,但是却敬重的很。他跪在软榻前,隔着纱布小心翼翼的给盛林诊脉。因为谨慎,他并不敢匆匆下定结论,结果因为长时间的诊断,慢慢的他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盛林一直留心着他的变化。见状就慢慢上了心。难不成,这位张沉,真的能够诊断出什么不成?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留意张沉的表现,更是觉得张沉似乎并没有跟杜家有什么私密关系在内。若真实跟杜家有什么交易的话,杜家定然会把她的情况暗示一二的,而这样,他诊脉出了问题自然就不会表现出来。正想着,张沉就已经后退了两下,跪着有些恍然的抬头看向盛林。宫中规矩他并不太熟悉,竟然直视了主子……见他开口要说话,盛林连忙皱眉,挡在前面,用暗示性的语气说:“张御医,难不成本宫的身子还有什么问题吗?前日御医院的张大人诊脉,可是说本宫一切安好的。”张沉一愣,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道:“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略微有些气血不足。微臣看了娘娘用的方子,正是补气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