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秀儿

“咳咳……秀儿……咳……”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两声咳嗽，带着些焦急的唤道。“诶，我在呢，爹爹。”随着清丽的女声，一个秀美的少女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走进破旧的茅屋，少女见卧榻上一脸病容，头发花白，满身刻着岁月痕迹的老人支着枯瘦黝黑的臂膀想要爬起来，连忙把碗放到床旁的桌子上，一把扶住老人，略带责备的说道：“爹爹，你怎么就自己起来了呢，要拿什么东西告诉我不行吗。”少女把老人重新安顿好后，端起桌上的药要喂老人。“咳咳……等……等……”老人轻轻推开药，焦急的问道：“……现在已经午时了……你怎么还没给先生送饭去啊……哦咳咳……”老人说完又激烈的咳嗽起来。少女连忙放下药，轻轻的拍着老人的后背，等老人缓过来些后才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现在娘还没回来，我不放心你啊……”少女正说着突然听见屋外传来的声响，高兴的说道：“娘，是娘回来了。”一个淳朴的乡间妇人走进屋，看见少女还在这，反映也和老人一样，焦急的说道：“秀儿，你怎么还没走呢，快去，快去，先生是咱家的恩人，怎么能让人家挨饿呢……如果不是先生帮我们还了月租，又租给我们田地，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少女听了妇人的一连串责备，委屈的扁扁嘴，小声嘀咕：“他又不会生气……”耳尖的妇人听到了少女的嘀咕，声音更大了：“什么？先生不会生气你就能怠慢先生？先生脾气好那是咱家的福气，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想呢？……”“知道了，娘，我去送饭了。”看到妇人这架势，秀儿连忙拿起饭盒向外跑去，以躲避妇人接下来的话语，真不明白为什么在先生面前那么温柔的娘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变成了这番模样。“哎，秀儿，等等，快回来。”妇人见秀儿跑出门，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拿起今天上集市采办的冬衣追上秀儿。“秀儿，把这个也带上，这是先生让我帮他采办的冬衣，现在天凉了，让先生早点穿上。”妇人把冬衣交给秀儿，细细叮嘱道。“知道了，娘，你回去吧，我走了啊，再不走先生都不知饿成什么样了。”秀儿故意说道，果然妇人听到这话就不再废话了，反而一个劲的催促秀儿走快点。转身背对着妇人的秀儿轻笑出声，先生哪会饿到啊，她昨天可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干粮在先生那里，不过先生那人又挑嘴又不会照顾自己，呃，还很懒，也许他现在真的就什么都没吃，还在饿着肚子等着她呢，想到这里秀儿连忙加快脚步。出了村后，秀儿走的都是区区折折的小路，又慢又累，秀儿不时抬起手来擦擦流出来的汗，再次抱怨先生的独特兴趣，真是的，住什么地方不好，偏要住这里，这里又没有人路又难走，有什么好的。想起上次她问先生为什么住这里时先生的回答，她就额头抽痛，风景好？先生居然说着鬼地方的风景好，这里除了树就是树有什么好看的，镇子上繁华的街市多好看啊，先生又不是没钱，村里有点钱的都跑到镇子里住了。想起一直跟她不对头翠花嫁给了镇子上卖肉的朱大官人后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她就一阵不舒服，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比翠花漂亮多了，以后一定会嫁一个比朱大官人有钱多的相公，不过以她的身份，就是嫁给有钱人家大概也只会是妾室，不可能成为正妻吧……秀儿沮丧的撇撇嘴，对了，先生上次除了说这里风景好，好象还说了什么……空气好……空气是什么？唉，不想了，先生总是会冒出很多怪异的词，她再怎么想也不会想明白的。秀儿再接再厉，走了一个时辰后突然精神一震，加快了步伐，听着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大，秀儿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果然走了一会后画面突然转变，在饶过一个小山坡后就见一条两米多的瀑布飞流而下，水流争前恐后的流入瀑布下翠绿的小潭里，溅起的水雾让小潭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不过秀儿对这美景视而不见，径自向已经隐隐约约看见轮廓的小茅屋走去，她才不会像傻瓜一样每天都盯着这个瀑布一两个时辰，也只有先生才会那样干，她就一直不明白，不就是一个瀑布吗，有什么好看的，先生干吗每天都要用痴迷的眼光看个半天，有她好看吗，哼，察觉到自己的想法，秀儿瞬时红了脸。秀儿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整整衣服，摸摸头发，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才走向茅屋，秀儿也觉得奇怪，自己平时大方的很，很少会发生诸如脸红之类的事，可是为什么每次快到先生这里的时候就很容易脸红？走了一段路，距离茅屋更近了，哦，秀儿发现自己的心跳也开始不正常起来了，真是见鬼的……在茅屋门前，秀儿竭力镇压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成果，反而心跳的更厉害了，于是秀儿就这么驻在了茅屋门前，即不推门进去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是秀儿吗？怎么不进来啊……我好饿……”里面突然传出来一个有气无力的男声，清朗的声音还很好听的，当然如果能忽略其中懒洋洋的味道就更好了。秀儿听到这个声音刚才还快速跳动的心跳立马就恢复了，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是却又升起了汹汹怒火，几乎就想开口骂人了，还好她的理智让她打消了这毫无礼数的做法。秀儿深吸口气，反复的在心里念叨‘自己你已经习惯了’，等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推开门，但是入目的场景让她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