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张青史经常有意无意的向夏泉打听他娘,跟张康聊天有时也会提到江氏,这下别说**的张康,就连夏泉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在张青史谈到他娘的时候经常顾左右而言他,显得很不热情。张青史几次碰壁,也只好摸摸鼻子不把夏泉当成入手点,转而亲自登门拜访培养感情。不过这个世界的人感情很含蓄,张青史也不好做得太明显,每隔几天去一次,毕竟他现在只是对江氏有好感,还不到追求的程度,但是随着跟江氏相处时间的增长,张青史对江氏是越来越倾慕,追求只是迟早的事,而且现在恐怕只有他自己认为自己的行为很含蓄,其行为在这个世界已经是非常明目张胆了。一个寡妇,一个年轻美丽的寡妇,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争议,人们平时就会格外注意她的言行举止,而这下,一直带着个儿子独居的江氏家里突然频繁的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很多流言蜚语就悄然出现了,当知道那个年轻男子还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夫子时,流言越演越烈,什么伤风败德,有辱斯文的讨论都出来了,甚至有的三姑六婆传言江寡妇不久之后要再嫁。张青史因为平日住在深山老林里,再加上本身就大大咧咧的个性,因此一直没有察觉,但是江氏母子就住在一片村民当中,那些流言蜚语他们首当其冲。夏泉这天在酒楼帮完工回来,刚绕过一户人家的篱笆,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声,心一紧,不由顿住脚步。“你说,东头的那个江寡妇,她守了这么久的贞节牌坊,现在还不是受不了,要再嫁人了。”“呵呵,什么贞节牌坊,那牌坊也不是好拿的,你看她平时那幅狐媚相,如今终于忍不住了,听说找到的还是个夫子,读书人,而且那夫子还没有妻妾,只有一个儿子,进去八成是当大房。”“是吗……”听到这里,夏泉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冲那两个在闲磕牙的村妇叫道:“你们在说什么。”“哎哟”左边的瘦高妇女手中还在缝着鞋底,突然蹦出这么个大活人让她把手扎到了。“哎呀,嫂子,你怎么样了?”旁边的村妇连忙关心的问,同时转头大声道:“这谁家的孩子这么吓人啊,啊……你,是你……”夏泉瞪了眼突然失声的村妇,转身加快步子往家赶去了,隐约的他还听到了身后传来没爹教、没家教之类的话。赶到家,还没进门,夏泉就大声喊道:“娘,娘……”“我在这呢,泉儿,什么事这么急啊。”江氏挽着袖子从屋内走出来道:“看你跑的一头是汗,快点进来,晚饭我准备好了。”说着拿出手绢来帮夏泉擦掉额上的汗珠。夏泉却一把打掉了江氏手,退后一步说道:“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嫁给张夫子?”江氏动作一僵,收回帕子,不自然的笑笑:“泉儿听谁说的啊。”“村里的人都在说,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嫁给张夫子?”夏泉不依不饶的问。“我,我……”江氏欲言又止,很为难。“好了,娘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夏泉这下倒平静了下来,他一语不发的径直走进屋里,趴在**一动也不动。江氏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看着渐渐变凉了的饭菜,终于下了决心,她缓缓坐到床头,伸手抚摸着夏泉的头发,用温柔而缓慢的声调说:“泉儿,娘知道你不开心,也不能接受,可是娘真的累了,这么多年,都是娘一个人……娘也想找一个人来陪,而且……你有你的前途,你还要继续读书,你还要完成你爹的遗愿,娘没有能力……”夏泉的身体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翻过身。“这些年来你吃的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娘看在眼里,好心疼……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泉儿,你的未来会毁在娘手上的,你爹他地下有灵,又怎会安息……”一滴泪珠落到夏泉的颈上,夏泉一僵,闷闷出声:“娘……”因为江氏的眼泪,夏泉本来要出口的‘不用管爹的遗愿’又悄然咽下。“张夫子他……是个好人,更重要的……他有能力照顾好你,他会给你很好的环境,他会助你完成你爹的遗愿……”江氏梗咽着,断续出声。“娘。”听到这里,夏泉终于抬起头:“娘,到现在你心里都还只有爹吗?他已经死了那么久……”“啪。”还没等夏泉说完,江氏一个狠狠的巴掌让夏泉住了嘴。夏泉抚着脸,不禁苦笑,果然还是这样啊,一提到爹,娘就竭斯底里,那个懦弱的男人有什么好,娘到现在还念着他,娘已经有多久没打过他了,今天居然因为那个死了很久的人,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他是你爹,你怎么能对他如此不敬?”江氏声色俱厉的说,一向温柔的脸上是少有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