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两声闷响,魏长江的双手“左右穿花”,避过白宿手中锋利的峨嵋刺,猛一立肘,登时后发先至,拦住了白宿的两只小臂,双方劲力内蕴,轰然一爆,整个房间中间就好像是平地卷起了十几股的旋风,劲风呼啸,只把不远处壁炉里的火焰都吹得几乎熄灭。就在这时候,场中唯一站立的那个俄罗斯金发大汉突然拔身而动,全身上下的衣衫裤脚都充了气一样的猛烈鼓胀,显然是这人被衣服遮掩下的肌肉筋骨正在急速的震荡弹动,随时都能迸发出惊世骇俗的力道。这个俄罗斯大汉,身高将近两米,波浪一样的金色长发掩盖之下,那一截脖子呈现出完美的三角形态,一直往下串联到肩胛脊柱,稍稍一动,肌肉便坟起老高,如同铁铸一般,眼中刚一窥见魏长江白宿两人,一碰即分,立刻便抓住了这两大高手之间一闪即逝的空隙,两条大腿呜的一声向前踢出。竟是以一人之力,硬生生的拦在了两人中间,紧接着,他手脚齐动,膝顶肘撞,一眨眼的功夫里就踢出十七八脚,砸出二三十拳,只搅得空气暴烈,呜呜怪响,速度之快仿佛三头六臂。这俄罗斯金发大汉,身体强健无比,一经运动起来,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好像是活了过来,浑身乱窜游走,而且招数又狠又快,力道沉雄中又带着诡异,手脚扑击,挥动之间,落在明眼人的眼中就好像是看到了四口锋利的铡刀巨斧,漫空飞舞。金刀换掌,以两条大腿施展出来如同战场上“宣花车轮板斧”十荡十决,横冲直撞的砍斫功夫来,并且能在魏长江和白宿这样并非寻常意义上的高手面前,抓住机会,适时插入,成功的把连个人分割开来,很显然这条俄罗斯白人大汉的身手和体力都不在他们两人之下。白宿为人阴柔多智,一见自己已经和魏长江分开,立刻就知道这架是打不下去了,当即身子向后一退,急如风火,原地里拉出一长串的身影残像,被那俄罗斯大汉一脚绞的破碎,他人却已舒舒服服坐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一来一去,快如鬼影。而魏长江却始终面无表情,面对那俄罗斯大汉呼的一脚扫踢,竟也没有半点避让的意思,只站在原地刷的一抬大腿,小腿肚子嗡嗡一颤,崩的小腿猛然向上弹出,直直点向对方的小腿胫骨。他这一还腿,当场不让步,出脚不留情,用的正是最正宗的少林弹腿的功夫,脚尖崩的笔直,用力点出,如同劲弩狂飙。小腿朝前一蹬的功夫里,居然是发出了战场上万箭齐发般可怖的声响。那俄罗斯金发大汉也毫不犹豫,一条大腿猛然翻卷如同怪蟒翻身,呜的一声,勾起脚尖,就以脚后跟为落点,朝下猛烈竖劈,气势如虹,真好似化作了一柄精钢巨斧,从天而降。这一劈下来,他明显就是要和魏长江以腿对腿,把对方的小腿劈断。如果说魏长江的腿是箭是枪,这俄罗斯大汉的腿,就是明晃晃的明晃晃的杀人大铡刀,剁骨车轮斧。只是魏长江面色依旧如常,如箭般飞点而出的脚尖极其优美自然的划了一道半弧,改点为撞,脊背如龙,脚尖咻的一声抡动开来,朝天蹬,以脚对脚,蹬向俄罗斯大汉刀斧一般劈斩下来的脚后跟。啪!两只脚猛烈撞击在一起,一瞬间房间的地面都似乎往下沉了一下,紧接着那俄罗斯大汉大叫一声,抽身急退,双脚连连点地,向后滑了七八步,这才退出了魏长江的攻击范围。再一看他的那只脚上,齐膝高的军用皮靴包了钢板的鞋底,已经整个脱落变形,脚心上又红又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一道紫色的“檩子”,显然是被魏长江朝天一蹬,脚尖轻轻划过的结果。俄罗斯金发大汉,口中发出一阵低低的虎吼,眼中如同燃起一股火焰,双脚猛一跺地,竟是把另一只脚上完好的皮靴也给甩飞了出去,赤着双脚,摆开架势,就又要往上扑来。就在这时,场中唯一的女姓虞玄机连忙出声厉喝:“都不要打了!有什么仇怨,等杀了王禅之后,你们是死是活,悉听尊便,但现在大家需要合作。”魏长江本来还要再给那俄罗斯大汉一点教训,但一听到这一句,立刻放手,风轻云淡,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只用眼睛扫了一下刚刚和他硬换了一招的俄罗斯金发大汉,冷笑着说了一句:“马库斯,想不到你这个从西伯利亚训练营出来的黑拳之王,居然也练过我们中国的功夫,铁臂功加上戳脚,居然也能被你练到这种地步!!不错!”说过之后,又转向一旁的白宿:“你也不要得意,此间事了,如果你还活着,我再和你算算总账。”“咱们两个,还说不上是谁能活下来呢,魏长江,你这话说的为时过早了吧!”白宿闻言也不动身,只是靠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冷笑。他心里知道,魏长江得了少林禅宗真传,虽不完全且早早下山,但几十年的熬练打磨之下,一身武功早已经褪尽铅华圆融无碍,自己真想要和他分出胜负来,唯有舍弃一切,拼命并骨才行。即便如此,结果也还是难料,是以冷笑过后,便也不在出声挑拨。“咱们大家都是一路人,犯不着在这里内讧,叫人笑话。”倒是一旁的黄冠女道适时插嘴,缓和了双方气氛,再看向那条俄罗斯金发大汉,眼中眸光闪动,似乎也在吃惊这个马库斯竟然会有这么强的体力和实力,几乎可以在正面抗衡魏长江。就在刚才魏长江和这个马库斯的交手中,几乎在百分之一秒内,两个人脚法变幻,相继变招,速度快的不可思议,须臾之间的凶险简直扑面而来,令人窒息。没有人怀疑,被两个体力这么强大的高手,一脚蹬在劈在身上的下场到底会怎么样,即便这两人肉体都十分的强横。虞玄机出身的清净派师承于元末时期“全真七子”中唯一的女姓,清净散人“孙不二”,练的是最正统的道家内单派功夫,本身就是一位武道大高手,自然能够看出来刚刚那一番交手中,这俄罗斯金发大汉虽然吃了点小亏,但他腿法沉雄有力,诡异莫测,实在是天下间少有的格斗高手。而且经此一来,在场中几乎所有人也都看了出来,这个俄罗斯大汉的拳法腿法中有着极其浓厚的中国元素在里面。刀枪不入的“铁臂功”加上狠辣异常的“戳脚”,都被他练得出神入化。“教你铁臂戳脚的是冯山客还是赵仲秋?还是他们两个现在都躲在西伯利亚训练营里做教官?”突然之间,坐在魏长江身旁一侧的那个腰杆笔直,双手平放在双膝头上,端端正正如同一杆大铁枪戳在地面上的那个中年人开口说话了。“嗯?”这个俄罗斯大汉马库斯猛一甩头,金黄色的卷发如同波浪般飞扬而起,陡的朝着这个中年人望了过去,脸上一片狐疑,碧蓝碧蓝的眼珠子一阵转动,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当初把他们两个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那个周银桥先生……。”“他们两个都是难得的武学天才,只可惜触犯了国法,被人利用,竟然敢入京行刺国家领导人,早已经被我国公安部和国际刑警列为A级通缉犯。如果他们现在还在西伯利亚训练营里面,我希望你能把他们两个交给我……。”“这个恐怕很难办了!”马库斯伸出厚实的大舌头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因为他们两个在被我榨干了身上最后一丝剩余价值后,就被我在一次试炼中踢死了,用他们教给我的铁臂戳脚。”“安东尼。马库斯,西伯利亚训练营有史以来,培养出来的最强大的魔王级拳手,没有退役之前曾经几度蝉联国际黑拳之王的称号,在世界地下拳坛有着不败的美誉。大概五年之前,在美国,加入黑手党甘比诺家族,并和美[***]方合作,为其秘密训练中情局特工,现为三角洲特种行动部队准将……。”周银桥站起身子,盯着马库斯的脸,嘴里一句一句说出有关于这个人不为人知的资料履历,详细的程度简直如数家珍。“周先生不愧是贵国中央警备局的首席要员,不过你的曰常工作不是给贵国的领导人做保镖么,怎么也对我这种人物,这么热心起来了?我在三角洲部队只是挂了一个名而已,尸位素餐,不值一提,可是对你们没有任何危害的,何况现在我们还都是朋友,不是吗?”这个马库斯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显然也是个“有心人”。“我还以为你自从调到警备局后,就一心一意练拳练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呢,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没有想到你对外面的事情还是这么留心!”魏长江对周银桥笑道。魏长江身为国家安全局海外局的总负责人,手中的全力比起原来的岳破虏也小不了多少,但对这周银桥说起话来还是十分客气,很显然,这个周银桥在国内京城的地位十分**,身份很高。“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几年我都是窝在中南海里看书养老,懒得动弹。要不是这一次林老请我出山,我还不会出来。另外,那个王禅闹的实在太凶了,三番两次捅破了天,还跑到国外来,一走了之,我心里也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何等人物,竟敢视天下人于无物?希望不要雷声大雨点小,这次出动了我们这么多人手来抓他,过程不要太过平淡了。”周银桥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但言语之中显露出来的架子和口气却是比在座的任何人都大。传入虞玄机几个不属于政斧方面的人手耳中,不由自主都是齐齐皱了一下眉头。只觉得这人实在猖狂,说话办事颇有几分目无余子,看不起天下英雄的味道。而事实上,这个周银桥也的确是有他足够的本钱“猖狂”,因为他就是“中南海第一高手”,贴身保护国家政要首脑的第一保镖。不过知道他的人都清楚,周银桥这个第一高手,第一保镖的名头,并不是单纯靠着自身的拳法武功得来的,虽然他的身手也是极为厉害,精通少林秘传的五形拳,在京城诸多名家中占有一席之地,但他最厉害的本事却还是他神出鬼没无所不在,百发百中的“枪法”。魏长江就知道,周银桥对于火器枪械的研究早已经是出神入化,远远超过了寻常意义上所谓的“神枪手”。盖只因为,他是把枪当成武术中的“暗器”来练的,结合了诸多秘传的暗器手法糅合进现代的枪械武器中,周银桥玩枪的本事,足以让任何人望而生畏。只要一枪在手,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就会无限度的放大。而且周银桥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江湖人,他首先是个军人,军人以杀敌为命,其次他还是个“官”,级别很高很高的官,直属于中南海领导的军队,军官。历来行事只听命令,不讲规矩。这样一个人,天天和十几亿人之上的最高领导人接触,如何会没有一点架子?就好像是过去时候的大内第一高手奉旨查案,寻常江湖高手,哪里还会入得了他的法眼。“王禅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想要杀他都是极难,更何况抓他,我们要好好商议一下才行。”一旁冷眼旁观的宋捷终于说话了,他在这里只是个小字辈,功夫也是最差的一个,但是他们宋家在国内京城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况且这一次他站在这里还代表了他身后的师门,龙门武当。虽然这一次,他那位大师伯没有在这里出现,但是大家的敌人总是一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