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声剑啸,直到这时候孙太真才冲了过来,居然也不在盘旋在空中,落在地上:“剑仙一脉,岂容受辱,来来来,王禅咱们再斗个痛快,看看是你的兵家杀法厉害,还是我的青城绝剑要命!让我在见识见识你,勾动星煞入体杀人的本事!”间不容发之际,身外两道剑光回环,叮叮当当……密如急雨,挡住从天而降,孙太真的两口飞剑刺杀,王禅的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就退,刚刚闯出罗汉阵,破开龙门剑仙的联手之势,斩杀两人的大好局面,竟是因为孙太真一人到来,马上就保不住了。身形好似贴地飞行,一脚踩下去,轰隆就是一个大洞,猝不及防之下,王禅身体按照原路退回,等到对手剑光消散的时候,他的人便已经站在了石碑下面。先前刚被腰斩的两个剑仙尸体,从石碑顶上缓缓滑落下来,鲜血染红了一片。王禅见状,抖手又是放出两记七杀刀!却因为背对着石碑,而没有发觉,在他身后的碑文正渐渐的消失在鲜血之中,夜色下,隐隐放出一层淡淡的红光来。七杀化血刀沟通九天星宿,引七杀星力入体炼化,贯通手上的全部六条经脉,以秘法锤炼五脏六腑,炼成一团刀罡,本是兵家之中用来祭练神兵的一门神通,但却被王禅拿来另辟蹊径,把身体血肉当成了兵器来祭练。虽然不比岳武穆的沥泉枪这等神兵通灵,但也能挥手纵横,无坚不摧。十丈方圆内,远攻近取,无一不能。且因为这刀诀乃是生于自家的血肉筋骨之间,所以王禅运刀,不论远近,都是如臂使指,比起沥泉枪和太白剑丸更要灵活三分。这还是王禅修炼七杀刀的时曰太短,只把刀罡炼入小臂和手掌之中,火候还浅,虽然拳意精神,坚不可摧,信心执念,勇猛精进,凝结了内丹,但兵家神通,以战为先,并不是一朝一夕的死功夫就能一路狂歌猛进,得享大成的。“星煞入体”炼成刀罡刀煞,淬炼肉身筋骨,一大半都是靠着体内真劲来潜移默化,因此王禅的七杀化血刀到现在这种地步也只能是炼成了前半部的“七杀刀”,勉强算是小成,虽然也能削铁如泥,斩金断玉,却只胜在锋锐二字,并未有太多的神异之处。出手之间,红光漫地,容易被人早早便发现了行迹。只有等到练成了后半部的“化血刀”,这一门兵家神通才算真正入了殿堂,功力越深,刀光越淡,且能在这刀光中萌生出种种异象,一刀斩出,无影无形,无声无息,不论何人只要被划破一丝油皮,全身的血肉精气便都会被化去。端的是凶残无比。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王禅现在的七杀刀还有迹可循,自然也无法伤到如同孙太真这种几乎天下无敌的绝世剑仙。只念头一转,在他面前便有两道剑光飞旋如电,一青一紫,割裂虚空大气,左右一旋,转了一个圆弧,顿时便将王禅的两记刀光牢牢挡住。只是经过这么一耽误,王禅也马上从一路后退中缓过心神,随后空气中寒光乍现,王禅手中的沥泉枪上星光涌现,朝前一送,摧残的银光附着在枪杆上,流水般倾泻而下。到了这个时候,被人围攻绞杀,在一口气内击杀了四位龙门剑仙之后,再次面对这气势汹汹卷土重来的孙太真,和他身后六位禅宗罗汉,即便是以王禅之能,也不得不再次勾动破军星力,灌入大枪之中,用出消耗极大的“破军杀道”来!敌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龙门武当,禅宗少林两大门派中的神通高手几乎倾巢而出,再加上一个更加厉害的孙太真,假如不是先前他们太过自信,一照面上来就以多欺少,全力出手,王禅也绝对不能在这几个眨眼的功夫里,就纵横来去,轻易杀了拿四个道人,使自己身外压力大大减轻。面对王禅这轻轻一送,孙太真虽然剑术通玄,练剑成丹,手中两口飞剑也不比沥泉枪差,但早就在王禅手下吃过了一次亏,他却也不愿重蹈覆辙,轻易硬接王禅这诡异莫测无坚不摧的“破军杀道”。当下,长眉一扬,盯住面前,寒光闪动之间,但只见得一片星光好似银河倒泄般朝自己卷了过来,几乎就在毫厘间,眼睁睁的看到那一杆大枪撞在自己的一圈剑光上,剑器哀鸣,力道如山般涌来的一瞬间,孙太真的整个人便好像提线木偶一样,向后急退,速度不快不慢,却恰恰避过了王禅枪法中最尖锐,最最不可抵挡的一点。借力使力,顺风而行,这本来还算不得什么特别的神通本事,只是流传于青城峨眉一带十分常见的拳法步法,名叫“金鲤倒窜波”,王禅也会,但此时由孙太真这个剑仙施展出来,却是信手拈来恰到好处,宛如羚羊挂角,白驹过隙,就算王禅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的大声叫好。这才知道这个孙太真居然也和自己一样,未修神通之前,还练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插翅难逃!”突然一声怒吼传来,却是四面里六个禅宗老僧这时候都已经全从地上站了起来,一面祭动法器,遮天蔽曰,在整个院子的上空结成一片恍如玻璃罩子般的浓密金光,一面缓缓前行,将包围圈不住缩小,如同收网打渔一般把整个场地都隐隐掌控在手里。“你杀生太过,已染魔姓,犹不自知,如今这一方所在,从周围到天上,都被禁锢起来,你就算有岳武穆,关云长的本事,也一样闯不出去!正所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末法之世,正要渡化世人,改恶从善,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你的事结下因果太恶,一意孤行,到头来都不得超升。只要你肯自费神通武功,乖乖随我回去,在达摩洞中面壁忏悔,数十年后,自然也能修成正果……。”“大和尚,你和兵家传人来讲慈悲为怀,简直就是对着石头说话!”孙太真身形站定,一来一去,虽然只在瞬间就被王禅一枪逼回了原地,但事到如今,整个院落天下地下全被封锁,在他眼里王禅就像是被困在了铁笼子里面的老虎,爪牙再利,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也只剩下吃瘪的份儿。“只可惜,可惜了,你一身的神通!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方才杀了洪天京的时候,可曾想到转眼之后,你也要落个和他同样的下场,世间之事,真是一饮一啄,报应不爽。怎么样,王禅?你现在是同意大和尚们的劝诫,废了神通武功,去少林面壁忏悔,还是要在这里被我们杀死?”孙太真远远的投过来两道目光,负手而立,身外剑光流转,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番话说出口来,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子强大的气势滚滚涌动,压迫而来,竟是真把王禅当成了一盘自己予取予夺的“小菜儿”,以胜利者自居。一瞬间感应了一下体内暗潮汹涌的气力游动,王禅举枪横指,面目淡然的看着孙太真,对于这些人刚刚说过的话根本就是置若罔闻。虽然对手出乎意外的强大无比,在人数上有站了绝对优势,但在王禅的内心中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和忧虑,反倒是体内热血,一阵阵的涌动不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开始兴奋的微微发起抖。遇弱则弱,越强则强,百折不回,这才是兵家争斗的真谛所在。敌人只不过是磨砺自身的工具,只有最强大的对手,最危急的情况,才能激发出兵家之道最匪夷所思的一种力量。以杀止杀,以暴制暴!这似乎是一个足以令所有人都绝望的杀局,也同样是一个叫人忍不住心生向往,热血沸腾的境地。更何况,就算陷入这般田地,鹿死谁手还要到最后才知道呢!别人的命,天做主,王禅的命却是自己掌握。“恁多废话,谁要想死,不妨上来与我一战便是!”王禅瞄了瞄四周缓缓逼近的几个和尚,原来孙太真也一直不愿意和王禅单独拼命,而龙门武当的六个老道,已经死了大半,只剩下两个还是惊魂未定,只敢在远处徘徊,就算再次出手,肯定也不能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毫无顾忌,全力出手了。只是到了这种时候,局面已经渐渐明朗,混战一场的可能不大,六个禅宗高手布下的法阵威力一旦完全发挥出来,可以供王禅施展大枪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小,所以孙太真才会有恃无恐。同一时间,距离白云观往西不到两公里的一处四合院里,进进出出的全都是全副武装,形容彪悍的士兵,不过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少,但走动起来却是井然有序,绝不喧哗,显然都是一些真正的精锐。正房里面的窗户全部被就地取材的棉被封死,所以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透出来的半点亮光。此时,就也在这间房间里,一身戎装的雷横正双眼不错眼珠的看着面前的高清晰大屏幕,而从里面闪过的一幅幅景象,却又正是白云观里正在发生的一幕。“首长,这些人都是奇人异士,就这么死了,不是很可惜吗?你是不是再多考虑一下?”眼睛也是死死的盯在屏幕上面,眼看着王禅手持大枪,横枪立马的样子,雷霆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黯然。“这些人有本事,却不能为国家所用,本事越大,危害也就越大,死不足惜!”雷横哼了一声:“国家是所有人的国家,不能因为这几个人,就破坏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这个王禅自以为本事了得,就能轻王侯,傲公卿,可以为所欲为,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他连林震东都能杀的毫不犹豫,试问这个天下还有谁是他不敢动,不敢杀的?”“我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入夜以前,白云观周围就已经做了封锁,对外的名义城市反恐演习,所有的人手在一个小时前都已经到达了预定的位置。吕祖殿下面的爆破装置通过道观下面原有地道进行安装,十三个爆破专家一齐动手,用的是最先进的定点定向爆破技术,可以将目标区域全部覆盖,声音不会超过一座三十层大楼倒塌时发出来的响声。应该不会引起大规模的搔乱……。”“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这些人逃不了,一切都值得,哪怕事后被一掳到底,我也心甘情愿。现在就吩咐下去,所有人员,各就各位,随时听我的命令,只等王禅和这些人两败俱伤,分出胜负,马上就开始行动。”“嗨!”一言不合,再要说下去也是没用。孙太真眉眼一动,两口飞剑顿时飞了起来,嗤嗤破空朝着王禅杀去!王禅一抖手,大枪枪头,斗大的枪花,落英缤纷,叮叮两声,刚刚挑开两道剑光,便又看到头顶金光中现出一尊佛陀,**骑虎,梵音大作,张口一喷,就是漫天金光,化作一道道金箭,密如急雨,把王禅身前左右一切空间全都封住。王禅身外剑光涌动,两枚太白剑丸飞在头顶,化作圆桌大小的一片光轮,扑哧!扑哧!一瞬间,便不知道绞碎了多少道金光箭雨,奈何这禅宗法阵威力无穷,六人联手之下,加上法器之力,所能发挥出来的效果简直可怖之极。每一道金光都好似一道飞剑,全力刺杀,任是王禅的太白剑丸流转如风,却也只能挡住头顶上的一小片天空。间或偶尔有一道光箭,如同漏网之鱼般贴身刺来,也被王禅横练虎爪,一把抓在手里,捏成粉碎,只是这么一来,时间一长,任他七杀刀凌厉无双,却也震得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些金光之上,都凝聚了禅宗高僧的念力神通,和法相神力,虽非实质,却也能洞穿钢铁,要不是王禅身上有十三太保横练护体的功夫,一双手掌上的七杀刀有了小成,换了旁人,哪怕是龙道人只怕整个手心都要被穿成筛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