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你有什么想法?”右丞相连忙问道。左丞相想了想,便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他缓缓地说道:“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不如我们就再等几天,若是皇上回来的话,那一切都好,若是皇上没有回来的话,那么我们也没有法子,只好拥立常青王为新帝,不知道你们以为如何?”听了他这番话之后,众人也都觉得也算比较有道理。于是众位朝臣们便说道:“既如此,那么我们就听从左丞相的吧,右丞相,你以为如何?”右丞相想了想,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了。他便是再想着不准他们有所行动,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皇上他的确是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踪影全无。是以右丞相也点头说道:“这个法子我也赞同,只是不知道常青王意下如何?”常青王皇甫悦山原也不想给人留下谋朝篡位的把柄。他仔细地沉思了一会儿,皇上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由此可见,他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一个人出去玩耍,反而像是有什么危险一样。于是他便点头说:“既然朝臣们都这么想,那么本王自然也就遵循诸位的想法。其实本王打从心底里希望皇上能够回来,而不是希望皇上遇到什么危险。”“我不同意。”慕容云衣想也不想地就往前走一步。她眼神冰冷,眉宇之间尽是飒爽的英气。她缓缓地说道:“你们的想法我非常不赞同,皇上他如今下落俱无,我们又何必再苦等三天,多生什么事端?既然如今常青王已经完全够资格继承皇位,为什么你们大臣还要苦苦阻挠,难道你们当真要看着国家社稷面临着为难吗?”她的一番指责让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右丞相眼中像是要渗出寒冰来一样,冷冷地说道:“本丞相只知道从来后宫不得干政,倘若后宫要干政,就只有死路一条。莫非王妃也想走这条路吗?”慕容云衣性格甚是刚烈,她刚刚要同右丞相顶撞,常青王已然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并以眼色示意让她不要再乱说了。常青王对右丞相说道:“王妃她少不更事,年纪尚轻,对于朝政原也不了解。她也是因为担心社稷安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说法,还请诸位朝臣们不要放在心上。既如此,一切便等三日之后再行决断吧。”听了他这番话后,那朝臣们这才罢休。等到朝臣们散了,常青王这才带着慕容云衣回府去。慕容云衣心中甚是不忿。她冷冷地瞥了常青王一眼,愤愤不平地对常青王说道:“王爷,你万万不可妇人之仁,此时此刻你应该当机立断才好,又何必被那些朝臣们所威胁呢?”“王妃,话不能这么说,所谓朝臣乃是国家之根本,倘若朝臣们对本王有所质疑,本王便是当了皇上,他们也不会对我心悦诚服。而今左右丞相苦苦坚持,便是再给皇上三天那又如何?本王相信便是再过三天,皇上也不会回来的。本王瞧皇上的样子多半是回不来了。”他轻声地说道。听完他这一番话,慕容云衣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忧虑之情。她缓缓地说道:“我却不这么想,万一皇上是被人抓走了,那人又把皇上送回来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常青王惊讶地问道。听她说话似乎是知道什么一样。慕容云衣便如实地回答:“前些日子青箩跟我谈过这桩事情,听她的言词之间,似乎这件事情跟慕容梦泽,也就是我大皇兄有关,我总是怀疑是我大皇兄将皇上掳走了。倘若如此,若是青箩向我大皇兄恳求,大皇兄一时心软,将皇上放了回来,我们岂不是悔不当初?”“你说慕容梦泽?不可能。”常青王仰天长笑,他脸上的笑意非常浓,看上去眼神之中带着满满的自信。他这才缓缓地说道:“慕容梦泽这个人本王非常理解,绝对是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人,他绝对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江山社稷,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是以你放心吧,本王相信不管青箩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放皇上的,更何况倘若他要放的话早就放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再加上慕容青箩已经为我们所软禁起来,我相信事情一定会发展得很顺利。”“但愿如此吧。”慕容云衣非常担忧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大皇兄慕容梦泽,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慕容梦泽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对任何人说话都是那副神情。既看不出他心中的悲,也不了解他心中的喜。是以,这就是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这个大皇兄的原因。然而她知道慕容青箩喜欢大皇兄,也很爱跟他在一起。只是她以为青箩和大皇兄之间只是兄妹之情,却也没有去想太多。听完常青王的一番话后,她觉得也许当真是自己思虑过甚了。以大皇兄的脾气,倘若他要抓了皇上,一定是想要将他处死,要再放他的可能果然是极小的。想到这些,她才心安了不少。那慕容青箩被她软禁起来之后,重新送回到了她寝宫里头。红绡见到她全身一动也不动,被抬了回来,不禁甚是惊讶,连声对她说道:“娘娘,您没事吧?”慕容青箩摇了摇头,那几个人将她放到床榻之上,便行了一礼,转身都了出去。红绡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见她身子几乎是不能动,只是头部能够轻轻地扭动,便非常害怕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慕容青箩眼中盛放着慢慢的哀愁,犹如一朵风雨凋零后的白梨花一样。她无可奈何地笑着说道:“本宫被他们软禁了,是云衣,她点了本宫的穴道。”“奴婢能不能够帮您把穴道解开?”“恐怕是不能的。”她摇了摇头。“云衣又怎么可能来为本宫解开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十个时辰之后,本宫的穴道会自动解开,只是到时候恐怕血脉逆施,要有好几天不能施展武功了。”红绡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听说在十个时辰之后她有可能会康复,便安心了不少。红绡这才对她说道:“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您会被软禁起来?”慕容青箩微微地喟叹了一声说:“还不是为了皇上。”便不肯多言。见到她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事一样,红绡不禁甚是忧虑。慕容青箩反而对红绡说道:“本宫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可是奴婢担心您一个人……”“本宫一个人又能怎么样?你先出去,让本宫好生安静一下,好吗?”红绡见到她态度决然,连忙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后,房中就只剩下了慕容青箩一个人。她仔细地想着事情的发展,不由自主地有些悔恨交加。都是自己太过于相信常青王和她的妹妹云衣,以为事情可以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常青王原本就有谋逆之心,而慕容云衣更是恨不得辅佐自己的丈夫登上帝位。两个人原本就有心想要对付皇上。只是她认为常青王应该不会近期动手,上次才恳求皇上放过了常青王。以至于现在常青王倒行逆施,皇上却下落不明。她已经料到皇上多半是被她皇兄带走。然而她皇兄却始终不曾来见她,这就说明在她兄长的心目中,有可能原本就决定放弃了皇甫商隐。想到皇甫商隐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心里头就觉得很紧张,就好像有猫爪子在不停地挠着她的心房一样。不知何时,她竟然也这么担心起皇甫商隐来。十个时辰非常漫长,她呆呆地躺在了那里,动也不动。其间红绡来给她送过一次饭,到了夜间,她便将红绡打发回去睡觉了。她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慢慢的进入到了梦乡。正在睡梦之中,忽然感觉到有人正在轻轻地抚着她的发梢,手指的每一个动作是那样的温柔。她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那种气温那般熟悉,就好像是从小到大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一样。大皇兄?她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她的眸子熠熠生辉,在黑暗之中果然看到有人正坐在她床榻边上。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发梢,而他却一时无言。“大皇兄,真的是你吗?”她问道。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拿了蜡烛来。点上了红烛,那明亮的烛光映着他的脸庞,在暗夜之中显得是那样的风神俊朗。他眼眸冰冷,好像深深的寒潭一样,眼中折射出冰冷的光辉来。可是只是那一眼,她便认出了他,不是她的大皇兄又是谁?“大皇兄,你终于肯来见我。”她顿时泪落如珠。慕容梦泽缓缓地点了点头。“大皇兄,皇上是不是你捉走了?”慕容梦泽仍旧是点头。慕容梦泽看着慕容青箩,曾几何时,他心里面也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有过不一样的想法。可是很快的,他就把这个想法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他知道他将来是要成为明镜国的国君,绝对不能够有任何非分之想。若是娶了这个妹子,恐怕会对天下人耻笑。是以,他便把对她的感情全都压抑在心底。他甚至亲手将她推到了别人的怀抱,让她嫁给了皇甫商隐。然而,当他得知她跟皇甫商隐越来越好,两个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琴瑟和谐时,他心里便生了无穷无尽的妒意,只是恨不得将他们拆散。鬼使神差之下,他就把皇甫商隐给俘虏了。俘虏皇甫商隐还有一半是为了国家。他认为只是要皇甫商隐被俘虏,那么臣民们一定会六神无主,而各方势力也会蠢蠢欲动。到时候也许云荒国就会陷入到混战之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事实却并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事实上事情跟他想象得相去甚远。常青王果然是睿智聪明,他第一时间对皇太后下了毒,又把慕容青箩软禁,竟然想着趁这个机会取皇上而代之。慕容梦泽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有一件事情他异常明白,那就是常青王的聪明才智和治国的才能,绝对远远地超过了皇上。要是对付皇甫商隐和对付常青王,肯定是要对付皇甫商隐更容易一些。常青王恐怕是天底下最难对付的人之一了。是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软禁了皇甫商隐,有可能是大错特错。若是当真让常青王顺利登基的话,恐怕以后要想对付云荒国,那更是难上加难。前两天他从魏公公那里得到口信,知道慕容青箩要见他。他知道慕容青箩见自己无非是想替皇甫商隐求情,是以他对他的妹妹避而不见。而今见到眼前的这个局势,他便重新来见慕容青箩。当他悄悄潜入慕容青箩的寝宫中,没有被一个人发现。他坐在慕容青箩的床边,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这个女子原本是属于自己的,而今却属于别人。而且他能明显得感觉到她的心也慢慢地向皇甫商隐所靠拢,这让他觉得非常痛苦。如果可以,他一定将皇甫商隐杀死。可为了国家大事,他不能这么做。在他心目中,儿女私情永远远远排在国家大事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