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寻人已果漫天的星斗在无际的黑色夜空中汇成一条银色的光河。一轮皓月在夜空的隔岸,借助光河的波光俯瞰这片焦灼的土地,洒下缕缕温柔皎洁的月影,慰抚着白天被烈日灼烧干裂出条条裂痕的土地。微风尔来凑凑热闹,将热气呼地吹散开去。四下,蟋蟀奏着的乐曲在空旷的干土上格外响亮。“嗷呜——”一即狼嚎划破长空。那是一只雪狼傲立在月下的山顶,对着天河边上的皓月长鸣。“嗷呜——嗷呜——嗷呜——”嚎叫在雪狼脚下的山谷中回荡,尖利的叫声从上传到下从而逐渐减小,到最后一声微弱的“嗷呜——”,然后消失。月光是毫不吝啬地将它那点温暗的光芒射下,想将那黑不见底的山谷照亮。但是那里却像与世隔绝般,浓密的雾水笼罩着整个山谷,寒冷的气息从山谷中吹出,浓雾将月光阻隔在山顶上。“嗷呜——”雪狼身边的小狼,学着母狼扯起嗓音叫得响亮,从中带着无比稚嫩的低喘。叫声在谷中回旋,圈绕着丝丝寒气。血渊谷。湿冷的寒气在谷中萦绕绵绵掩盖了山谷深处中那点点斑驳的灯光。释怜日没有面纱遮罩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冷艳依然。她宛如是雪山里孤傲的冰梅,与雪冰封,如冰冷然。然而她与她的名字不符,她没有日光般得温暖,只有如是冰雪的凛冽,可冰终究是由弱水凝结,在冰冷的女子也有温柔的一面。她的手轻轻覆在一个娇嫩的额头上,少女昏迷了三天,三日高烧不退,浑身滚烫。释怜日查看了少女的体温,叹了口气,伸手又拉紧被褥将少女裹得全实。释怜暗推门而入,走到少女床边坐下,伸手在她头上一探,眉头轻微皱起。三日里他每天都会细细地去看少女的脸,五官玲珑剔透,肌肤如娇似粉,眉宇间的气质成熟了。那日在武当山上看见她,释怜暗觉得少女那个杀气激愤,嚣张跋扈的样子到同他释怜暗目中无人天地可勘的气质如出一辙。他释怜暗的妹妹,从小就有那种不怕天地,立于顶峰的气势,眼前的少女会是她的妹妹吗?他的妹妹释怜星,在四年无故消失,那个时候他们的释怜山庄也与同一时期消失在人人自危的江湖上。因为一场内乱加上江湖武林的围攻,他们释怜山庄一时人手不济,败在江南,可惜无人能把释怜山庄的势力消灭殆尽。剿杀了江南的“释怜山庄”,江湖上仍然还有“鬼灯十三寨”,没有人知道“鬼灯”的据点就在可怖的血渊谷下。江湖正派以为消灭了释怜山庄,只可惜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鬼灯”的杀手有活跃于江湖武林之中。但是,就因为那场剿杀,释怜星失去了踪迹。四年来,释怜暗费尽心机动用各方势力去寻找都未果。可一月前却受到秘密情报,说是武林大会上释怜星会出现。但是在武林大会上场面混乱,他去杀人,看见了被围抓的少女,那个少女手上有血咒的印记,而他的释怜星从小手上就印着血咒的咒印。然而把这个少女救回已经三日,三日里她却没有苏醒过来。释怜暗单手捧起少女的面颊,看着他仿佛熟悉又仿佛陌生的脸,这张脸与怜星的面容似又不似,久久看着,让释怜暗腾起阵阵忧虑。11、少女怜星倏然,少女的眉毛一动,腾地一下跳起来,大叫一声:“时间到!”她在**凌空翻了一个圈,将被子踩在脚底,双手架开,“浑尔格,你五个围攻我一个女的,不是好汉!有种我们单挑。”她右手伸去摸腿上藏着的小刀,一副要开架的模样,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状况。然而她摸了半天,只摸到她光溜溜的一条腿。她看见床边的释怜暗,脸上就愣了,她伸长了点脖子去看床外的情况,看见美貌如仙的释怜日。本来少女昏迷时对自己“被浑尔格抓住”这件事上觉得毋庸置疑的了,她给自己施下“昏迷三日”的傀儡暗语,算准了浑尔格三日之内肯定赶回不了大漠。只要三日之后她的暗语解除,她养抱三日精神准备再跟浑尔格大战一场。不过,她好像失策了。少女看清楚了状况,身子往里床缩缩,眼神变得狠毒,脸色警惕:“你们是谁?”释怜日见少女醒了也凑过来,问:“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她看着释怜暗复杂又疑惑地眼神,有些担忧,“你再看看,看清楚。我们是谁?”如果这个少女不是释怜暗要找的释怜星,那一个如花似玉的生命又要抛尸荒野。少女疑惑了半天,一拍手,恍然大悟,指着释怜暗说道:“你是那天杀了老和尚的那个人!对吧?出剑又快又准,刷刷两下老和尚就死了。”释怜暗的眉头蹙着收紧了,脸上如冰霜覆盖,神情冷然。他与释怜日对视,想从女方哪里得到一些回应。但在目光离开少女的一瞬间,少女迅速朝两人的空隙跃去,想要逃走。然而释怜暗的动作显然比她快很多,她在两人的疏忽间窜到床边的手已经被抓住,身体被站起的释怜暗拎着,宛如插翅难飞的鸟。“痛……”少女逃跑不成被抓,她没想到释怜暗的速度会那么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还能把她抓到,以前她用这招逃跑很管用的,现在被抓很受打击。而且抓她的男人很狠,对着她伤口用力抓,少女一痛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少女的白衣上浸出丝丝鲜红的血迹,治愈了三天的伤口又裂开,疼得她面无血色,惨白一片。释怜暗放开她,少女这回老实了,抱着被褥慌忙缩进床的角落去,警惕又害怕地观察着床边的一男一女。男的神色困惑又复杂,一张英俊的脸上寒气逼人;女的看起来到是面善,柔弱如风,让少女感觉没有那么可怕。这两个人都是厉害人物,少女心中晓得。她暗暗琢磨计策,抓紧时机她还是要溜,把少女逼急了她可会出杀手锏的。可是又要动用傀儡术的话,她又得睡上三四天。少女吸着鼻子,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过来。”释怜暗坐回床边,神色没有缓和,声音却是柔的,“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少女身上的伤口不知裂了多大的口子,血一直流,染红了衣服一片。少女没有听话地过去,反而抱着胳膊紧紧地缩在角落里,神情警惕万分,像个失去母亲依靠的小兽充满着敌意与畏惧。释怜日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地责怪地看了释怜暗一眼,她把释怜暗从**赶走坐到床边上,眼柔如水,笑如春风,柔声道,“别怕。过来先治伤,我们再说话,好不好?”释怜日柳眉如丝,眼波婉转,少女看着她笑好像有水波荡漾一番,不觉就痴了,点点头,伸头摆尾地挪到了她的旁边。12、怜星的身份释怜暗与释怜日眼中同时有一丝奇异滑过。血渊谷谷底在深夜中湿气渐重,浓雾缭绕在山间,外面时时传来雪狼的嚎叫,在夜晚听了更觉得阴森恐怖。房中灯火扑朔迷离地跳动,释怜暗坐在离床不远处的矮几上品着冰茶,释怜日为少女止血换药。释怜日用剪子剪去了被血染浸的衣袖,看见少女的手臂上一片血色模糊。丝巾湿了水,释怜日细细擦去血污,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痛得少女白着连吸了口凉气。那个剑伤是浑尔格留下的,伤口在左臂上,差点儿就伤到了肩骨。然而从左臂一直延上肩骨处,那血咒的咒印斑斑驳驳地布在白皙的肌肤上。从大漠传入中原的异世奇闻里有一个传说,拥有血之咒印的人犹如一把杀人的神兵,能得到他可以称霸武林。几百年前,曾经在江湖掀起了一股血腥风雨,很多人为了获得血咒疯狂地杀戮,可是那些杀戮的人都死在了血咒的手上。几百年过去,血咒的传说早已被证实真假。血之咒印是血毒的标识,中毒者身上会映出咒痕。血毒是大漠里的一种奇毒,能杀人于无形也能让人苟活世间生不如死。中原武林很少能看见,一般广传于大漠邪教之人。因为此毒很难配制并且无解,在邪教中被捧为秘毒来用。少女见释怜日盯着她手上的咒印一直看,不说话地望着她一脸疑惑,“你们抓我来,也是为了血咒?”释怜日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用白色的纱布包好,说:“我们带你回来,只是想知道你是谁?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我?你们要找谁?”少女一听,不仅疑惑反而警惕起来。释怜暗反而发话了,“你先回答你是谁?”他走过来扣住了少女的双臂,眼神直射少女的心底,但他看见的只有慌里慌张的少女。“我是谁?我是谁?你们认得我?”少女更加六神无主了。“名字。”释怜日在旁边提醒。“……名字……名字……”少女发愣,“我没有名字……”两个人微微吃惊。少女说:“我没有记忆,我醒来就被囚禁在圣教教坛的星辰宫里。我不知道我是谁,也没有人告诉我……后来我跑了出来,他们一见到我就叫我‘不许跑’,这是名字么?”“没有名字?没有记忆?”释怜暗的手覆上她的头,少女的额头还是滚烫的。释怜暗的眼睛与少女的眼神相互对视,他忽然出手掐住了少女的咽喉,吼道:“说实话!”少女咳了一跳,骤然呼吸不过来,眼神微变,“我……我说的是……实话……”“说实话。”释怜暗又重复了一遍,手上的道力加重。少女*干咳了一声,求道:“我说……我说……”释怜暗放手。“……我前面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记忆。”少女摸摸自己的脖子,“不过没有名字是骗你们的。”她撇撇嘴,承认说,“我叫释怜星,圣教里的人都这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