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锁骨上的骨蝶三日过后,释怜星准时地从昏迷中恢复神智。一切如她预料,她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释怜星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及其普通的小房,房屋还算典雅,摆设整齐,素淡而雅致,画具盆栽,笔墨木琴,文房四宝一一俱全。此时释怜星躺着的**还飘散着淡淡的兰花香,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雅士。但是少女可管不了那么多,睁开眼的下意识就是:溜之大吉。然而她刚翻身下床,她只感觉双足一软,道力全都使不上劲,直接重重地跌在地上。她想爬起来,双手也不听使唤地使不出力气。门处“吱呀”一声地打开,有个人缓步进来,伸手一捞,将少女抱入怀中轻轻放到柔软的被褥上。白净的子舒出现在释怜星的眼中,白衣翩翩佳公子,面容英俊,双唇微泯。释怜星淡淡看了一眼,不觉有一抹红云抚上脸颊。子舒不似那日在血渊谷中头发微散,如今弱冠妆容,白衣依然翩然,眉宇间增添了不少英气,比起释怜暗那种冷酷无情的桀骜,子舒身上却有天上人间的气息。可是那晚上释怜星只顾着对付炎阴姬与面具少年,子舒她算是没有正眼瞧见,否则她也不会问:“你是谁?”子舒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让她平坐在**,拉过被褥为她盖好半身,答道:“子舒。”释怜星不用想就知道她不认识这个人,她挣扎地想要起身,可是身上丝毫没有力气。她气结问:“我怎么会这样?子舒却回答:“你有伤在身……”因为我的伤?释怜星皱着眉头想,因为受伤才没有力气?又听见子舒补充道:“为了防止你醒后乱跑,我点了你的软穴。”释怜星怒了,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早被换掉,她更怒,大声道:“你!你给我换的衣服?!”咆哮间,房门再次被推开,外门进来一个丫鬟,端着一碗药汁,向子舒行了礼,放下药又缓步走出。子舒端过药,坐到床边,说道:“衣服是丫鬟换的,你昏迷不醒,重伤在身。浑身血污,衣物邋遢,我让丫鬟们给你沐浴净身。来,喝药。”子舒没有表情的给她吹凉了药,药勺递到少女的嘴边,他看见少女警惕又似猜疑的目光,“没有毒,放心。”他只听见少女说道:“就算有毒也毒不死我,血咒之毒能让人百毒不侵,难道你不晓得?”少女冷笑地观察着少年脸上的表情,“何必假仁假义,你抓我来不过也是为了血咒,你有何求大可直接开门见山,我已是你囊中之物,何须你再假装君子。”子舒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沉声道:“我们找你并不是为了血咒……”“哦?不是?”子舒扯开衣襟,**出左肩,而左肩上有一个狼头刺青,而狼头的四周环绕着众多奇异的咒符,那些咒符让释怜星觉得眼熟,那些似是血咒的咒印,可是其间又有许多不同。子舒看着她疑惑的眼眸,合衣说道:“如果我没有找错人,你的锁骨下应该也有一个类似的刺青,是一只黑色的骨蝶。”少女的手不自觉地抓起了胸口的衣物,她眼神复杂,子舒看不出少女心中所想。然而,释怜星不用看,她知道她有。十岁那年被囚禁在圣教教坛中时,一个少年亲手为她刺的。她听见子舒继续说:“我们一族,男的刺青于左肩为狼头,女的刺青于锁骨为骨蝶。这是你我生下来的标志,供亲族相认。”亲族相认?生下来的标志?释怜星觉得自己忽然多了一个秘密。21、公子子舒她身上这个刺青,她本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有。可是有人故意在她身上刺上那个蝶纹,然而四年后她出逃,就不断开始有人要捉拿她,先是遇上了与记忆有关的释怜暗与释怜日,然后又遇到了所谓“亲族相认的”少年。一时间谜团重重,她觉得一切都是一个局。而她在这个局中是一个关键的棋子,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向她展开。可策划的那个人……她的师父……一个疯子!释怜星的神色在重重思绪中瞬息万变,她将信将疑,问道:“那你那么肯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相信我是真的?”“不信。”子舒说,“我只是负责把你带回京城,一切还得由爷爷来定夺。”……京城?爷爷?释怜星惊愕,原来她只是一个刚被捉获的囚犯。子舒再次端上药,要喂她喝。释怜星偏过头,却说:“你解开我穴道,我自己来。”子舒犹豫。少女连忙说道:“我不会逃跑的,真的!你都讲清楚事情了,我干嘛还要跑,对吧?”她笑嘻嘻地讨好。见她诚恳,子舒挥手点穴,解除她穴道束缚。可是释怜星反应何其灵敏,刚刚重获自由,她迅速伸手朝子舒双眼抓去。然而白衣少年眼疾手快,慌忙躲过,只见少女右腿伸开,使足了道力向他甩来。子舒在房里凌空翻身,一躲后退到三丈外。有了逃跑的空隙,释怜星也没有功夫再跟他纠缠,起身一跃就朝窗口窜去。但是她快,子舒也快。子舒闪身出手拉住少女细长的小腿回身一扯,释怜星顺着力道重重地飞回屋里。她手中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对着一个少年本来就处于劣势,加上她有伤在身,还没过上几招又被牢牢地点上穴,气呼呼地坐在**变成一个木头人,这回是连手脚都不能动弹。子舒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她床边面无表情地继续为她喝药。“你怎么可以那么厉害!”释怜星生气,只开口说话不喝药。可子舒没有理她,药勺依然递在她嘴边。她更气了,叫道:“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要我不是我有伤……”子舒瞧准她开口的时机,二话没说塞进一个勺子,他说:“想打,先养好伤。”“……咳咳,咳咳咳……”刚灌下去,又全被少女全部咳了出来,她苦着脸,一脸难受,“……那么苦……”玲珑小巧的五官皱成了一团,难受的神情让那如花似玉的美丽都黯然失色。子舒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给你加糖。”少女却赶忙叫回他,“别去了,别去了。递过来,递过来。药!”她开嘴,“一勺一勺喝到什么时候去,你全部拿过来。”子舒将药碗递去。释怜星皱着眉头,张开口就咕噜咕噜地将药一口灌下,甘苦如喉,一阵恶心,一阵清凉。她苦着脸吐舌头,嚷着要水。子舒递上水,她喝下,才觉得难受缓解。“等我养好伤,不怕打不过你。”子舒笑笑,看着那娇好倾城的小脸上一脸不服,感觉心头有微风拂过,他盯着那如星光璀璨的眸子有一种留恋。转过身,他的眼中有温柔如风,起身掩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