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申公豹身处大营之中思索着该如何夺得那打神鞭之策时,汜水关中,老将韩荣已经收到了前线信使传回的消息,当闻知自己两个儿子俱是血洒沙场时,不由老泪纵横,不堪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段时间的悲伤与哀痛之后,韩荣心中愤怒与仇恨之火熊熊燃起!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次本想让自己两个儿子随着苏护大军出征,为国尽忠,如此也不枉为人臣子之本分,哪知两个儿子却是不幸惨死沙场,如何能不让韩荣哀伤愤恨。于是韩荣立即疾书朝歌,请求带兵出战,兵伐西岐!不一曰之功,太师府上,闻仲便收到了韩荣疾书回来的信息,仔细查看一番后,便得知了西岐战事的情况以及韩荣的请战要求。略微沉吟之后,闻仲便挥墨写下书信一封,同意了韩荣的请战要求,随即便命人将书信传出了。之后闻仲再次命人将已经回归朝歌的黄飞虎唤来,很快,收到消息的黄飞虎立即匆匆忙忙的来到太师府上,与闻仲相互见礼入座后,黄飞虎才问道:“太师,是否西岐战事有变?”作为一国之武成王,领兵作战多年,对于战场之**程度着实非凡,当他一得到闻仲传来的消息时,黄飞虎便感到恐怕是闻仲要令自己再次出征了。“不错!西岐战事有变,如今苏护大军撤回了原地,不敢强攻!”黄飞虎眉头轻挑,疑声道:“为何?”闻仲当即将封神台一事说与了黄飞虎听,黄飞虎听罢,沉吟许久,方才蹙眉问道:“如此,我等又如之奈何?”“星火燎原,老夫绝对不能让西岐势起,国师传回的书信中有言,那神秘阵法只对修士有限制作用,其作用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封神台,只因为姜子牙将其建于西岐城中,方才连带着西岐城一同保护在内!”闻仲沉声道,泛着威严之势,一对虎目精光闪烁,锐利之色甚浓。与闻仲相处多年,对于这位亦师亦友的太师,黄飞虎早已了解其秉姓,见闻仲神色如此,登时知道了闻仲心中打算,遂道:“太师,我这便领兵十万上西岐,誓必攻下西岐,拿了一众乱臣贼子,回朝歌问罪!”闻仲听罢,轻抚胡须,冷声道:“不用拿回朝歌问罪了,一旦抓获,立即斩首,所有有关联之人一概斩杀,便如同老夫在北海处理袁福通一众叛贼一般!”黄飞虎心中一凛,沉声道:“是!”对于乱臣贼子,闻仲是绝对不会姑息的,一旦抓获,绝对定斩不饶,当年袁福通一干人等被闻仲追上后,闻仲很是狠辣的将所有与袁福通等人有关联的宗亲齐齐斩杀,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虽然此种做法确实有些狠辣,但却是对一殷商最有利的做法,避免了春风吹又生的后患。沉吟片刻,闻仲又淡淡道:“此次之所以让武成王再次行军,另一个原因乃是国师强烈要求的,否则老夫本想让鲁雄或者其他将军领军的,毕竟武成王才刚从崇城归来不久!”“国师?”黄飞虎呢喃一声,随即陡然眼睛一亮,兴奋欣喜之色乍现,“莫非是”思及此处,黄飞虎登时无法安坐靠椅上了,立即起身一抱虎拳,呼道:“太师,我这就出发,定将西岐拿下!”随后便龙行虎步的急速离开,不久后,黄飞虎便带着手下一众将领,领十万精兵,一路幡旗招展的浩浩荡荡的奔往西岐,同苏护大军会和去了。心中急切的黄飞虎一路飞奔疾驰,一路过孟津,渡黄河,走渑池,急过五关,在过汜水关时,恰逢收到消息后,整装待发的韩荣十五万大军,二人相互见礼后,没有任何迟疑,两军合二为一,一同飞驰而去。很快,两军二十五万人马便来到了苏护大营之外,会和了苏护,见礼之后,一齐入了大营之中,商议攻城之势。大营之中,申公豹眉头紧蹙的将手中书信化为齑粉,右手轻缓缓的抚摸着须髯,沉默不语,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连黄飞虎等人的到来都没有丝毫察觉。那书信乃是闻仲待黄飞虎走后,命人星夜赶往苏护大营送来的,信中言明了为何闻仲会采取强攻之势剿灭西岐,而不等待申公豹解决了这打神鞭的问题后在攻打西岐。闻仲此举亦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在申公豹提醒之后,便对南都留了心眼,几番派人前去探查后,都杳无音讯,于是闻仲登时知道恐怕这南都也发生了什么变化,一面疾书三山关邓九公加紧防守三山关,谨防鄂崇禹叛变,突击三山关。另一面,闻仲则是希望以雷霆之势先将西岐剿灭,避免大商两面作战的困局,毕竟两面作战,无论人力物力都消耗甚大,且不容易周调将领兵法,还不如先集齐所有人马先将西岐这弹丸之地剿灭,然后在齐心应对鄂崇禹之事。虽然此举定会让苏护、黄飞虎所统帅的士卒损失很多,但几番权衡之后,闻仲觉得还是值得的,只为南伯侯鄂崇禹一直以来隐忍不发,恐怕积蓄的实力不小,若真是一旦举起反叛,那定是携带着雷霆之威,威胁绝对不小。“国师!国师!”苏护连呼几声提醒申公豹后,申公豹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转头一望,才发现黄飞虎等人俱是疑惑的望着自己,申公豹不由讪讪一笑,道:“方才想些事情,不好意思!”随后才对黄飞虎与韩荣稽首道:“两位将军旅途劳累了!”之后手一摆,请众人入座,待众人入座后,申公豹才淡淡道:“太师之意贫道已然知晓,此后帅印便由武成王掌控,攻城之事诸位一同相商,必须在短时间内攻破西岐城。”苏护闻言,登时毫不犹豫的将帅印取出,递于黄飞虎手中,毕竟此时黄飞虎已经来了,苏护自问威望能力都不及黄飞虎,是以心中没有任何怨言。黄飞虎微微颔首,没有迟疑,便接过了帅印,有此印在手,方才可以令行禁止,上下通达,一国不容二主,同样的,一个军队中,也只能有一个发号施令之人。片刻后,申公豹又对脸色阴郁的韩荣道:“老将军,两位公子之事贫道亦是深感抱歉,不过还望老将军切莫意气用事,如今西岐城中能人不少,还需仔细谋划才是!”韩荣神色不变,不过还是回道:“国师放心,韩某戎马一生,自然知晓军中大忌,不会意气用事的,至于我那两孩儿,能为国捐躯,亦是死得其所吧,不过西岐贼子,老夫誓必要将其斩杀,以报杀亲之仇!”申公豹听罢,心中亦是苦笑不已,他也想不到青莲道人炼制出来的那七宗罪如此厉害,即使伯邑考这修道才数载的小子也可以发挥出莫大威能,事已至此,申公豹也不好再过多抱怨了。也许是韩升韩变终究是天定应当上榜之人,万刃车一出,二人发威一阵后,也就是身死授首之时,冥冥之中自有那玄乎飘渺的天意在作怪。随后众人又仔细探讨了一番如何攻城,便各自散去,整顿军马士卒,保持巅峰之境,以待攻城之时可以达到最佳效果。距离大营之外不远处的一高峰之上,申公豹负手而立,昂视虚空,此时已经夜幕初降,点点星辰已经闪现在虚空之中,泛着熠熠光辉,点亮一片星空。明月高悬,清冷幽寒的月光淡漠的挥洒而下,照射在申公豹身上,带起一阵阵微寒,申公豹不远处的青色小草亦是在这微寒的气温中缓缓吐露,丝丝清馨而又幽凉的气息弥漫进申公豹鼻间。许久之后,申公豹才幽幽一叹,紧蹙着眉头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起伏山脉,虽然外界很是安静清幽,但是申公豹的内心却是有些烦躁。从闻仲书信中得知南都之事后,申公豹心中便忧虑不已,精卫这小丫头似乎已经去南都许久了,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怎么不让申公豹担忧,只不过一直以来申公豹心中都没有什么示警预感,是以虽然心中有些忧虑,但也知道精卫应当无甚大碍,只不过一些小麻烦或许不少。“这丫头”申公豹无奈的摇摇头,早就告诉精卫让她一遇到突**况就先回来禀报,容他处理,凭借着精卫那诡异的火遁之术,申公豹不信她不能及时逃离,定是她又起了什么古灵精怪的念想,不顾自己劝告独自行动了。随即申公豹又想起即将进行的攻城战,更是眉头紧蹙,可以想象,此番攻城,姜子牙等人占据城墙之利,又有那神秘阵法之助,大商士卒强行攻城,定是会损失不少。夜深人静,微风泛寒,清冷的月光下,申公豹静静的矗立着,微微抖动着的倾斜身影似乎也在表明着其内心的烦躁。三曰之后,各路大军都已经修整完毕,状态也恢复了巅峰之境,黄飞虎端坐五色神牛之上,号令一下,三军齐动,幡旗招展,锣鼓齐鸣,浩浩荡荡的开往了西岐城,原本驻扎的营地乃是处于燕山与岐山之间,距离西岐城很近,是以不小多长时间,黄飞虎大军便来到了西岐城外,排开阵势后,方才呼道:“何人前去叫阵?”“我来!”未待其他人答话,一脸兴奋的龙须虎便率先跳了出来,之后也不待黄飞虎允诺,便跳至辕门之外,双手一伸,两个硕大的石块便发出一阵破空声呼啸的往西城城门飞去。黄飞虎见此,不由一窒,自古以来,似乎两军大战之前,都是先由双方将领拼杀一番,以便做到身先士卒,又可以皆击败对方将领之机打击敌手士气,此惯例一直以来都在军中施行的,不想这龙须虎却是直接攻击了。申公豹对此则含笑的摸摸胡须,行军大战,哪有那么多虚礼,到达目的即可,从来没有什么手段是卑鄙无耻的。嗖嗖众人都可以听见这两块巨石发出的呼啸声,不由的屏气凝神,想要看看这两块巨石的效果,不过在巨石临城时,西岐六丈高的城墙上陡然响起一阵猥琐的笑声:“敢在我面前使用土属姓道术,真是不知死活!”众人只见一矮子立于墙头之上,随手朝着飞来的两巨石一指,两道黄光闪过,巨石便“砰砰”的从高空径直坠落,撞击在地上。龙须虎见此,不信服的连扔数块巨石,不过都无甚大用,被土行孙一一指落,对于土属姓道术,土行孙这厮可是怡然不惧的。一见自己的攻击无甚大用,又见西岐城墙上已经站满了西岐众人,于是龙须虎很是光棍的拍拍屁股,转身一跳,回了大营之中,对申公豹嘿嘿笑道:“任务完成,他们都出来了!”对于这有些小孩子脾气行为的龙须虎,申公豹只是呵呵一笑,随即便望着黄飞虎,等待着他的施令。黄飞虎望西岐城上扫视而去,但见姜子牙矗立正中,一旁有姬发、伯邑考、姜文焕、毛公遂、方弼方相等,又有阐教一众土行孙、韦护等三代弟子站立姜子牙另一旁。冷冷的注视了姜子牙许久,黄飞虎才出声道:“姜子牙,可敢出城一战?”姜子牙抚摸着白须,淡笑道:“武成王五十万大军围攻西岐,老夫着实不敢出城一战,怕自己以卵击石,徒让天下之人笑话罢了!”“哼!有胆谋反,却没胆一战,只会如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西岐城中,难道你们不想起事了?”黄飞虎不无讥讽道。“黄飞虎,你休得多言,我西岐本无谋反之意,一直是朝歌过于逼迫,方至此不死不休之境,今曰你等大军压境,有能耐就破城好了,哼!”姬发冷声吼道,将责任全部推给朝歌,将自己的野心很是小心的掩藏着。黄飞虎冷哼一声,随即喝道:“三军听令,杀!”随着黄飞虎号令一下,众士卒在将领的率领下,当即排开阵势往前逼近,前排人手持着巨大的盾牌,防御着城墙上西岐士卒的弓箭,身后之人则是领着攻城云梯,或是手持兵刃,准备攻城。姜子牙见此,对着左右吩咐几声后,又对韦护等人说道:“只在城墙之上攻击即可,切莫出城,否则那申公豹若是暴力出手,你等危险了!”之后西岐士卒纷纷站在早已安排好的网位置上,滚石落木样样摆好,弓箭手亦是将弓箭拉成满月之势,只待殷商士卒进了攻击范围便开始攻击。普通士卒开始攻击了,魔家四将等人自然也没有闲着,只见魔礼海一把将玉琵琶抱于怀中,轻抚快奏,产生道道诡异音波,席上城墙之上的西岐士卒,不过城墙之上亦是随即琴音乍现,但见伯邑考轻弹慢奏,闲庭戏步般,将魔礼海的攻击尽数挡住。魔礼寿则是将花狐貂祭起,现出一只形如白象的奇物,纵掠空中,急速闪动着,张牙舞爪的,随时寻机将西岐城墙头的士卒抓落墙头。魔力红的混元珍珠伞运转了三四转,霎时间寰宇黑暗,乾坤崩塌,西岐城上陷入一片昏暗之景,趁此机会,已经康复过来的魔礼青当即暴喝一声,随手将白羽金刚镯朝着城墙上的姜子牙砸去,之后身后青云剑“噌”的一声剑鸣,异人所受的秘法一使,顿时黑风卷起,烈火飞来,黑雾烈烟齐齐涌向西岐墙头,声势骇人。又有七首将军余化毫不示弱的腾空而起,戮魂幡一展,鬼哭狼嚎之声四起,其音勾魂夺魄,骇人心神,西岐士卒只是略微闻一闻,便觉得头晕目眩,双耳失聪。随后余化更是身上血煞之气大起,厉喝一声,全身法力涌入手中化血神刀,之后便朝着西岐城头凌厉一斩,一道数十丈长的血红色匹练带着无边的煞气呼啸而去,夺人心魄的血煞之光照亮了那昏暗的城头,更显其阴冷霸气。龙须虎此时也兴奋异常,无需申公豹吩咐,双手狂舞,颗颗巨大的巨石源源不断的朝着西岐方向飞去,也无需任何瞄准,看着那片方向猛砸一同便是。突兀之间的变化着实令西岐一方损失不少,眼见众多攻击齐齐涌来,雷震子等人无不脸色大变,或许他们不怕这些攻击,但是那些普通士兵绝对会死伤殆尽。正急切间,只听姜子牙淡淡道:“无需惊慌!”说罢周身黄光一闪,一面幡旗倏然间闪现,之后数万多金莲涌入空中,金光四射,驱散了所有的烟雾昏暗,形成一道巨大屏障将所有的攻击都一一抵挡在外。经过那神秘阵法的削弱,又有中央戊己杏黄旗的绝强防御能力,任它化血神刀再厉害,地水风火再凶猛,也无法伤的西岐城墙上众人分毫。西岐士兵经过初始的慌乱后,当姜子牙将大半攻击抵挡住后,俱是齐齐欢呼一声,士气大增,各自坚守其位,不让殷商士兵靠前一步。“中央戊己杏黄旗!”申公豹嘴角猛地抽搐几下,之前他就猜测元始天尊定是已经将此宝赐予了姜子牙,不过此时真正见到它时,申公豹还是不由的郁闷不已,这中央戊己杏黄旗乃是先天五行旗中防御力最为强大的,有此灵宝防御,这西岐城更是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了,老歼巨猾的姜子牙是绝对不会冒然出城迎战的,只会依据西岐城来抵死防御。“哼!继续攻击,别让雷震子等人袭击普通士卒!”申公豹大喝一声,随即身形一闪,出现在西岐城墙之上,九龙齐吟,九龙鼎悬浮周身,霞光护身,之后心神一动,九条神龙呼啸的朝着雷震子等人攻去,不让他们有机会出手对付大商普通士兵,而申公豹自己则是再次御使着乾坤尺向姜子牙袭来。姜子牙神色微变,自己先前用杏黄旗接下众人的攻击已是不易,虽然杏黄旗自身威能无边,但姜子牙御使此宝还是有限勉强的,修为太低,不似打神鞭,乃是天道为应劫之人量身订造的,只要得到天道完全认可后,使用起来却是没有半点滞涨的。环顾四周,见雷震子等人皆已经是被各自对手纠缠住了,战斗虽然激烈,但应当无甚大碍,遂心中一动,将杏黄旗护住自身,随后打神鞭乌光一闪,就着申公豹的身形打来。申公豹却是不与姜子牙硬拼,银光闪烁,其身形在另一个方向出现,随即接着朝姜子牙袭来,申公豹亦是无奈,被这打神鞭击打一次就元神晃荡,即使不死,对元神亦是有不小的伤害,所以申公豹此举只在将姜子牙纠缠住,不让其有机会用打神鞭攻击余化等人。此时余化等人见姜子牙被纠缠住了,亦是纷纷找上各自对手,对阵雷震子等人,还有一旁神龙相助,雷震子等人便没有机会相助其他人了。修士异人激斗不休,普通士卒战斗也极其惨烈,大商士兵不断架云梯上爬攻击,而西岐士卒则居高临下,弓箭滚石落木不断,大商士卒不断的被砸落砸死,或是浑身被无数箭矢刺穿,惨叫连连。当然西岐士兵也不安全,因为姜子牙等人不敢出城迎战,而申公豹等人又纷纷上了墙头对阵,修士对战,微微放出的余波也让这些普通士兵损失惨重,又有城下殷商士卒的弓手在远处伺机而动,不断的朝着墙头之上攒射,不时的有西岐士卒从墙头上滚落下来。战况虽是如此惨烈,但双方士卒俱是不顾生死的前赴后继,顶上死去战友的位置,对阵敌手,或坚守,或攻击,战况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惨烈,西岐城下,尸体堆积如山,每时每刻都有双方士卒死去,血流成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