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轩辕听到这个噩耗,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惶惶地问:“兰儿怎么样?”公孙母大哭道:“你还管兰儿干什么?你跟这个妖精鬼混吧!我苦命的孙子啊……”坐在地上捶足顿胸,连连埋怨老天爷不公道,家奴丫鬟都来劝解,端汤递水,生怕老太太哭出病来。公孙轩辕走进白玉兰房内,白玉兰仍在昏迷,只见父亲守着婴儿的尸体,老泪纵横。他探身看去,立觉心如刀绞,骨肉之亲钻心之痛使他双腿颤抖。公孙父长叹一声,对家奴道:“葬了吧!好好葬,立个牌位。”家奴应声,小心地托着尸体离开。公孙父唤着儿子出来,说:“你那个小妾彤鱼,是个害人精,把她除了吧。”“父亲,即使这里面只有她不愿兰儿生下孩子,但也得盘查清楚,才能服人。”“你是不是被她的妖气迷惑了,心慈手软?妾可以收,但得收老实本分的,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早除掉早干净!”“只要查清是她干的,我一定不会心软。”“现在就查,把那送汤的丫鬟带到大堂。”“是。”父子两个到大堂内坐下,公孙轩辕对父亲道:“您老回去歇息吧……”公孙父立刻失控地一拍桌子,大吼道:“休息!我孙子死了,我怎么休息?你想支开我,单独查这件事,那是做梦!你别想袒护你那个妖妾!”他盯住公孙轩辕,咬着牙道,“你娶她进门的时候,有参加婚礼的相士告诉我,她一身煞气,妨主。”公孙轩辕站起身向父亲深深一揖:“父亲息怒。”他挥手示意家奴退出,轻声道,“父亲,我需要妨主的女人对付伊耆石山。”公孙父双眉疑惑地一蹙:“什么意思?”“依我看,不出几天,伊耆石山就会请我们父子前去赴宴结盟。彤鱼在魅惑男人上很有本事,并且一身煞气,妨主,所以放在伊耆石山身边很好。”“用美人计?你能保证她对你忠心不二吗?”“应该可以,即使不忠也不要紧,有个煞星在身边,伊耆石山一定会事事受挫。”公孙父点头。这时家奴带上吓得浑身颤抖的丫鬟,她连喊“冤枉”。公孙父严厉地说:“你回想一下,送汤的路上遇见谁没有?”“谁也没遇见哪!”她满额头是冷汗,“老爷,肯定是厨房有问题!”公孙父立刻命人将熬汤的厨子带上来,盘查谁在熬汤时进过厨房。厨子回忆说:“当时只有二夫人的丫鬟小鱼去过,她只是去给二夫人要炖鸡蛋的,我特意小心地盯着给大夫人熬汤的锅,她没向汤里撒药。”送汤的丫鬟突然叫道:“肯定是小鱼!因为我去厨房往外端汤的时候,她突然踩了我的脚!很疼,我就低下头去看了看。”公孙父气得脸色铁青,恨恨地说:“废物!”盘查即此作罢,小鱼被处死。白玉兰重病,公孙轩辕傍晚看望她之后,到了彤鱼房里。彤鱼委屈地扑进他的怀里,又是哭又是埋怨。公孙轩辕扶着她的肩膀,说:“你给兰儿下打胎药干什么?药死的是我的儿子啊!”彤鱼生气地摆着腰肢离开,坐到**,一别脸道:“你心疼了?和那种女人生什么孩子?”公孙轩辕强咽下怒气,平静地说:“你不要恃宠而骄,今天父母亲一定要把你处死,是我好不容易保下你,你不要再闯祸了。”彤鱼自知理亏地低下头。公孙轩辕无意在她房内留宿,漫步庭外,心里难免痛楚,他张望着白玉兰的房间,深深叹了口气。第二天凌晨,白玉兰从昏迷中醒来,公孙轩辕早已经坐在床边,嘱咐丫鬟喂药送汤。他握住她的手,白玉兰看清楚他的面容,两行清泪滑下脸庞,哽咽着说:“你呀……”她长叹一声,“我们两个的缘分尽了,把我送回娘家吧。”公孙轩辕连忙叫丫鬟们全部退出,两手握紧白玉兰的手,眼里含着泪道:“怎么说这样的话?”白玉兰别过脸去不再理他。公孙轩辕说:“我知道你生我和彤鱼的气,但我留着她,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她给我下打胎药?这事不用问,谁都知道是哪个做的!”“我知道是她做的。”“你和她长相厮守吧,我不在这里跟着你们玩命了。”她失望地看着他,“我简直不认识你,我不能相信,你就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男人!”公孙轩辕叹口气说:“兰儿,我知道你的另一个男人,是伊耆石山……”经历过失子之痛的白玉兰反而感觉坚强,她冷静地说:“是他,以前我总是没有勇气说,是我父亲告诉你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只是看你神情,猜想白潭那次被他抓去,不会那么容易回来,所以……”“你耿耿于怀的事,现在知道了,我们分开吧。”“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和你分离!”公孙轩辕倔强地说,“伊耆石山好色,我会把彤鱼送给他,这个日子不远了,到时候我们夫妻就可以平安相守,和和美美地过日子。”白玉兰惊奇地望着他:“把彤鱼送给他?”“这样才可以保下你。”她费解地望着他,他爱恋地轻抚着她的额头说:“叫莺儿来,可以保护你,你也有个伴儿,”白玉兰不由舒心地微笑了。不出公孙轩辕所料,伏羲氏很快收到了神农氏的请帖,帖上特别注明邀请族长与公子夫妻前去赴宴。对方如卧在身旁的猛虎,伏羲氏自然不敢懈怠。公孙轩辕亲自去彤鱼房间,把赴宴之事告诉她,彤鱼一听可以和丈夫平起平坐,共同参加宴会,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公孙轩辕特别叮嘱道:“你一定要打扮得让所有的人都看得眼花,让人家都羡慕我有个好老婆!”彤鱼撅嘴道:“可惜是个妾。”“看兰儿病成这样,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就算熬过去,也不见得能再生孩子,所以你有的是盼头儿。”彤鱼兴奋地双臂缠在他脖子上,扬着眉毛说:“就知道你最疼我!”“快换衣服,我在大堂等你。”彤鱼连忙答应,公孙轩辕漫步出去,他用眼底的余光瞟了下白玉兰的窗子,却见静静的悄无声息。彤鱼来到大堂的时候,公孙父的眼睛都快被耀花了。这女人头发挽成灵蛇髻,从鬓边垂下的几缕油油发丝都用火棍儿卷成卷儿,配上翘来翘去的睫毛,妖媚逼人。她穿着短短的石榴红上衫,宽大的领口把两个肩膀全都露了出来,一大块雪白的胸脯子坦在外面,配着串大红珊瑚珠子,衫子很短,下摆缝着一排“冬冬”铜铃儿,把整截雪白的肚腰都露出来,蛇一般不停扭动着,石榴红裙的裙腰松松挂在胯上,裙长至小腿,摆上一串“叮叮”银铃儿,赤着脚儿。公孙父虽是男子,却已年老,看到她这么一副打扮,惊得后退了一步,在公孙轩辕耳边轻语说:“从哪弄这么个妖精!你也不嫌丢人!”公孙轩辕微笑不答,他过去挽起彤鱼的腰肢,向大堂外走去。和彤鱼同坐一辆马车,公孙父一路的不自在,这个女人白花花的皮肉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简直使他头晕到反胃,停车连吐了几次,好不容易到了神农氏大堂。天已黄昏,夕阳斜照,众人身上披了一层金光。伏羲氏族长一家也逃不过搜身这一关,公孙父被搜时轻轻叹了口气,彤鱼气得摇动着身子骂了几句,公孙轩辕却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一声未出。三人被神农氏家奴带到后院宴庭,公孙轩辕从窗外看去,却见已是酒美肴丰了,伊耆石山面南背北坐在正宴位,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三人走进门去,伊耆石山看到了彤鱼,显然有些失望,公孙轩辕谨慎地低头一揖。伊耆石山居高临下地说:“坐吧。”三人坐在伊耆石山右首的桌前,丫鬟们斟上酒。伊耆石山的左首坐着几个神农的官员,众人见过礼。公孙父道:“伊耆族长能看得起伏羲氏,和我们结盟,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啊!”伊耆石山情绪有些低沉,敷衍道:“公孙族长说话太客气了。”他敬众人一杯酒后,终于按捺不住,问公孙轩辕:“这位可是尊夫人?”公孙轩辕道:“夫人生产在家,这是我的爱妾彤鱼。”伊耆石山似乎自语般说:“生产?”公孙父见这情形心里惊异,问:“伊耆族长认识我家媳妇?”伊耆石山不自然地说:“不认识。不过听说她貌美之名远扬在外,看见的都流连忘返。”彤鱼听了这话,嫉妒心起,不屑地“哼”了一声。公孙轩辕笑道:“女人之美,还要在于魅力,我爱妾彤鱼要比妻娇媚迷人。”他转脸对彤鱼说,“去给伊耆族长敬酒。”彤鱼心里自然想压过白玉兰,便极尽魅惑地走上前去,跪到伊耆石山身边,双手敬过一杯酒,伊耆石山侧脸一望,却见她卷起的发丝和翘起的睫毛随着腰肢的摇晃而颤着,撩拨人心,不由滋生情趣,笑道:“公孙夫人的酒我一定会喝。”说着接杯时顺势握住了彤鱼的手,彤鱼眸生百媚,睫毛俏丽地眨动着,伊耆石山的眼睛自是被吸住了。彤鱼气伊耆石山刚才无视于她的美貌,一定要展现一下自己才好,于是在伊耆石山喝酒时,站起身子起舞,身子柔软婉转,如蛇一般盘旋扭曲,一会儿绕至伊耆石山身后,扶住他的双肩,一会凑脸伊耆石山脸前,用睫毛扫他脸颊,这番挑逗,伊耆石山哪能放过,况且他又根本不把伏羲氏放在眼里,就在她再盘旋到他近前时,他一把将她拖到怀里,“哈哈”大笑,道:“公孙公子,你我可是兄弟?”公孙轩辕冷静地说:“与族长做兄弟,是轩辕不敢想的福份。”“哎——”他一摆手,“不必谦让,你就是我的兄弟,既然是兄弟,咱们不分你我,把你这夫人送给我吧!”彤鱼被吓坏了,她自然是爱英俊伟岸又年轻的公孙轩辕,谁料出了个风头,竟被这小眼小鼻小嘴的白面小生模样的色鬼瞅住了,她紧张地盯着公孙轩辕,见他低头沉默地拧着眉头不语。伊耆石山脸一沉,猛拍下桌子,把彤鱼吓了一哆嗦,却听他吼道:“小气!向你要个妾都不愿意给吗?既然你这么没诚意,不和我做兄弟,那么这盟不必结了!”公孙轩辕忙道:“族长别生气,彤鱼能被您看中,是她的福份。”他转对彤鱼,一脸留恋,“你要好好伺侯伊耆族长。”彤鱼眼里已经转上泪水,由刚才的眉飞色舞变作了哀怨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