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勇坐在中巴车上,看着这一年來家乡的变化,现在那条进乡的路已经从石子路修成了水泥路,一路过去,有好几座山临湖的一面都光秃秃的,树也被砍光了,好像是赖利头,再看湖水,虽然还是澄清,但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恶臭,“这水为什么这么臭啊。”曲勇忍不住好奇问旁边的乘客,乘客回答道:“哎,还不是造水库,上游的房子都被冲了,你也知道咱们农村的茅厕都是挖个坑,平常屎尿都捞出來浇菜的,他们水库这么一淹沒,上游的茅厕全都淹了,那些屎尿不都冲到这下面來了,这大半年來,都沒人敢下河洗澡了。”造水库虽然给村里人带來了财富,但是也破坏了大家安宁美丽的生活,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就好像曲勇,他学会了一脉真喻,但也无可奈何的被卷入了这个江湖,改变了他原本平凡的一生,“这条路,既然走上去了,就要走到底,即便前方是黑,我也要走出黑暗的尽头。”大学总还是那样,这个季节,百花都开了,路上要么是一群基友在互相打闹,要么是女孩子们手牵手走着,一切好像都沒有变过,除了曲勇,他走到宿舍楼下,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喂,大黄蜂,晚上吃什么。”“你我了个大擦。”大黄蜂原來睡得迷迷糊糊的,这几天他都过得很苦闷,突然听到曲勇的电话,还以为是自己梦游了,掐了自己两把,叫道:“小勇哥,怎么是你,我勒个去的,你终于回來了。”曲勇嘴角泛出一丝微笑,道:“对啊,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带上來,胖子在吗。”“不用带了。”“为什么。”“老板下午回來了,我们叫了外卖,你吃了沒,要不一起啊。”“曹老板回來了,好啊,你们吃什么的。”“老规矩,骨头饭外卖。”曲勇还以为曹老板沒到,沒想到他來的倒是很早,上楼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來,胖子光着个赤膊在电脑前狂舞,看到曲勇要进门,连忙拦住,道:“不行。”“怎么了。”胖子道:“照着规矩,出远门回來的人,要剪了头发才能进门,曹老板也剪了。”曲勇一下子鼻子酸酸的,他拼命的点点头,道:“好,我不进门。”“小勇哥,你不要听他瞎掰,你看我的头发就知道了。”曹老板从卫生间里发出惨叫声,冲出來一看,只见其头上坑坑洼洼的,好像是被撞过的月球表面,“”“怎么这么大的烟味。”曲勇最后还是剪了两根头发意思一下,他进门后打开门窗,道:“你们多久沒打扫卫生了,还有怎么学会抽烟了。”“哎,一言难尽啊。”胖子将曲勇的东西带到他原來的**,道:“这两个床,一直都挂着,你们终于回來了,回來就好。”这一年,曲勇则是完全的保密行踪,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去做了什么,对外只说四姑娘派他出去有事了,就算是胖子和大黄蜂也沒说,“话说,小勇哥,你这一年去哪里了,回來后感觉不一样了。”胖子上下打量道:“气质不一样了,以前是学生,现在说不准了,像叶问,梁朝伟演的那个,不是要打十个的那个人演的叶问。”曲勇笑道:“哪里,我又沒穿大褂”“真的,我是温州人,我们温州人天生有一个本事,就是看人准,什么人能合作做生意,什么人值得交朋友,我们都分辨的清楚。”胖子认真道:“小勇哥,你这一年,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说看嘛。”“这一年來的事情,还是去鼓浪屿旅游的时候再慢慢说吧,现在还是说说大黄蜂到底怎么样了。”曲勇避开这个话題,他现在实在不想去说这个话題,“大黄蜂。”胖子见曲勇不愿意说,也不强求,他转头冲还躺在被窝里的大黄蜂道:“喂,起來了,小勇哥和老板都回來了,你还躺着啊,不就是个女人嘛,至于吗。”“女人。”曲勇道:“情癫大圣,也中了桃花劫。”“哎,小勇哥,您不要开我玩笑了,我这次是真的完蛋了,我觉得世界末曰已经到了,火山灰已经把我掩盖了。”大黄蜂除了听到曲勇电话的那一下激动之后,现在又恢复了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有气无力道:“你不懂的,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曹老板在卫生间里修理了半天自己的头发,终于弄好了,走出來不屑道:“我只知道展昭不懂包大人的黑,到底怎么回事,胖子你一五一十的说出來,让我这个情圣再出马一次,搞定了,一起带去福建旅游去。”胖子摊摊手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整个过程,要不让大黄蜂自己讲吧,总之是很诡异的,他们的相逢是在半夜你信吗。”“我去大黄蜂讲啊。”“我先吃了饭再讲,突然好饿啊。”“信不信我揍你。”故事的一开始,是大黄蜂出去网吧通宵,玩了几把DOTA后,半夜实在顶不住困,就睡着了,谁知道一觉醒來,肩膀上竟然靠着个女人的脑袋,那女人白衣短发,冷酷无比,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电脑,电脑上正在放《洗剑集》,一部古装武侠剧,开始大黄蜂还以为是贞子爬出电视机了,但马上生生的咽下了惊讶声,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大黄蜂的位置是那种两连坐的,她虽然靠着他,面色恬淡虚无,风轻云淡,好像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大黄蜂想要说点什么,但是那女孩瞥了他一眼,手指头放在唇边,“嘘。”大黄蜂咽了下口水,那手指头如玉石雕刻,樱唇如花瓣,就这样,她靠着他,看了一夜的电视剧,大黄蜂几次差点又睡过去了,7点后,他的包夜费沒了,自动关机后,女孩站起來,面无表情的走了,大黄蜂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夜春 梦,他拼命的揉了揉眼睛,忽然冲出楼去,跟在那女孩的十米开外,谁知道,她停住脚步,反身回來,道:“你不要跟着我。”“为什么。”女孩沒有说,就走了,在这样一个还有点冷的清晨里,也带走了大黄蜂的心,很久之后,大黄蜂才知道,原來女孩那一夜是刚和异地恋多年的男朋友分手,身无分文的走出來,半夜无处可去,只能去网吧过夜,至于为什么选择靠在大黄蜂的肩膀上,“那是因为,你看起來像是一个好人。”女孩如是说,不过这都是很后來的事情了,大黄蜂再次见到这个女孩,是在食堂,她端着盆菜在吃,大黄蜂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一直到吃完,两人也沒说上一句话,从那一刻起,大黄蜂就知道,自己爱上了她,他要追这个女孩,先从她身边的朋友下手,但她似乎沒有什么朋友,一圈贿赂下來,只拿到一个名字,,李燕雪,于是,他试过送鲜花,送早餐,送礼物,也试过写情书,弹吉他表白,最后都沒有办法,一番折腾下來,将好好的一个风流倜傥的大黄蜂弄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可怜,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弄成这样,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啊。”曹老板摸着下巴的胡子,一挥手,霸气道:“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你约她去游湖,到了湖中央,你就强行拉着她的手,说:“你要么做我女朋友,要么,我们一起淹死。””“这样不大好吧。”曲勇委婉道:“人家毕竟是姑娘,你们这是强买强卖啊,我觉得还是应该以柔克刚。”“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小处男。”“我的建议很简单啊。”曲勇道:“我们制造点浪漫不就行了。”“放烟花还是送一车玫瑰花。”曹老板道:“再不行就是带她去马尔代夫玩。”“你不要一开口就这么挥霍啊。”曲勇道:“你们想啊,大黄蜂已经送过那么多东西了,贵重的礼物也送过,人家根本不要,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应该是那种更看重你手工做的,里面的心意最重要啊。”“有道理。”大黄蜂一下子來了精神,猛拍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沒想到呢,那我们送点什么呢,难道是一室清风,还是片星光。”“别扯那些沒用的。”曹老板想了一下,道:“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个求爱的场景还不错,你听说我,我们先吃完饭,然后就去找一条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然后”李燕雪有个习惯,一般都会在图书馆看书,看到大约八点半才回寝室,女生是住在立业园17号楼,立业园里有两条路可以通到17号楼,一条是人多的前门,一条是几乎沒什么人走的后门,后门这条路一般也是野鸳鸯约会的地方,如果走路不小心,草丛里沒准还能踩到两个人,李燕雪就喜欢走后门,她这个人喜欢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