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占你的便宜。”那小男孩也有自己的傲气,道;“如果我输了,你想要什么。”渡边秀树指着曲勇道:“我想要的,只是向我这位朋友证明,对于赌,我不会输。”“有赌未必输。”这时,竟又有人缓步推门进來,只见他披着黑色风衣,一进门來脱下连衣帽,露出一双眉毛又细又长,就那细眉下刻着一个中文“败”字,“要赌就要赌这样的气魄。”“神谷孝太郎,。”曲勇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但他不需要任何介绍,单是那冷漠血腥的气质,就能断定此人就是曰本第一剑。“哦,有意思……”神谷孝太郎也看到了曲勇,他的眉梢一挑,那个“败”字也随之跳了一下,缓声道:“沒想到……你应该就是传说跟在中国大拳师后面的少年,。”曲勇肃然起身,抱拳道:“在下中国曲勇,拜见神谷先生。”“很好,果然很好。”神谷孝太郎望着曲勇久久,眼中杀机几次三番泛起,那些室内之灯光也随之明灭数次,所有人都感觉到明显的寒冷,刻骨的森寒,而尤其以曲勇为首当其冲,他就感到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无忌的血海,那海一般的巨涛压力扑面而來,要将他淹沒,吞噬,他咬着牙顶着,一身之气血止不住沸腾,体内似乎有头猛兽在神谷孝太郎的刺激下要裂体而出,面对这样的绝世对手,他心底最直接的意念并不是害怕,而是忍不住的激动,难以控制的战意。终于神谷孝太郎一挥袖,将那杀意收起,叹息道:“年轻人,你太快了,这种成长速度真是让人嫉妒啊。”曲勇也将警戒姓提到最高,随时准备接受神谷孝太郎出手,但终于他沒有这么做,才松下一口气來,不卑不亢道:“神谷先生过奖了。”“你不必客气,在与天命决战之前,我绝不会浪费气力和另一个丹劲高手动手。”神谷孝太郎他说这话,就是将曲勇放到了一个需要他认真对待的对手的档次。曲勇道:“我也很期待阁下与我师叔之间的一战。”“你会看到的。”神谷孝太郎目光滑到渡边秀树的面上,微微点头道:“渡边君,你來的很及时。”“我一向很及时。”渡边秀树冲神谷孝太郎恭敬道:“神谷先生还请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神谷孝太郎道:“你最好能做到。”看这两人的对话,应该是有某种彼此的交易,但这交易到底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你先想想自己有沒有姓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小男孩从神谷孝太郎进门后就一直恶狠狠的瞪着,此时冷笑道:“我今天就要杀你,为了我死去的爸爸,妈妈报仇。”神谷孝太郎的目光一直沒有正式流连到他身上,但余光却在不断的打量,说道:“妈妈,原來苍井美已经死了,你是她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小男孩挺起胸膛,高声道:“对,我叫苍井村一郎,你记住死在谁的手上。”“苍井村一郎,好,你这个姓改的好。”神谷孝太郎面色渐渐的越发寒冷下來,道:“原來你和你母亲都放弃了父亲的姓。”苍井村一郎道:“是我爸爸要妈妈放弃的,我爸爸说,他的姓是邪恶而血腥的,所以我妈妈放弃了那个姓。”“你爸爸说,他的姓邪恶而血腥。”神谷孝太郎听到这话,好像被利剑狠狠的扎穿了心脏,他一字一顿道:“这是他亲口说的,。”“是。”“他是可以这么说,应该这么说的。”神谷孝太郎道:“当初是我要杀他,也难怪他会让自己的儿子放弃自己的姓氏了,闲话就到此为止,开始吧,改了自己姓氏的孩子。”小男孩苍井村一郎看了一眼老板娘,道:“出去打,免得打扰了她的生意。”神谷孝太郎似乎根本不将他看做是自己的对手,淡淡道:“不必了,你的满天花雨伤害不到任何人。”“出手。”苍井纯一郎一顿脚,身子如灵巧的狸猫般窜出,似非要将神谷孝太郎撕成碎片。但是他这等的速度和力量就连曲勇一抬手就能挥退,不值一提,曲勇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男孩的死亡。更让人沒想到的是,苍井纯一郎突然被一条椅子脚一拌,登时头朝下,屁股朝上球一样的跌飞出去。“哎……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哪怕有绝世的暗器在手,又怎么能和大剑客相提并论呢。”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暗自惋惜不已,突然苍井纯一郎的屁股“噗”放了个屁,竟开出來一朵花。这不是比喻之法,而是实实在在的开出來了一朵花,一朵美不胜收的花,这花之盛开灿烂如孔雀屏,夺目如花雨,除了满天花雨已经很少有其他语言形容能够描述的出來这暗器之灿烂可怕。发暗器有人用手,有人用脚,更有狡猾者也用口,但从未听说有人的屁股放个屁使出如此灿烂之暗器,曲勇沒想到,就连神谷孝太郎也沒想到。他沒料到,不代表他应付不了,只要他手里有剑,就沒有应付不了的对手。神谷孝太郎的剑也出了,什么特色都沒有,只有快,很快,快如闪电,快到所有人都來不及反应,甚至比普通人的思想还快,剑已经收回去了。众人再次看到时,那满天盛开灿烂的花雨已经凋零,所有的暗器都消失不见了,而那小男孩也被一剑穿喉,死在神谷孝太郎的脚下。“好,好剑法。”曲勇是唯一看清楚这一剑的人,只见他的快剑一出,剑尖也在刹那间暴起无数光芒,一一击落那些细如牛毛的针芒,最后蜻蜓点水般在苍井纯一郎的后颈上一点,已然收剑。“快,太快。”这种剑法曲勇唯一的对策就是逃,远远闻到了他的气息就快逃,不回头,不要命的逃。“结束了。”神谷孝太郎的脸上沒有胜利者的微笑,反而有一种悲伤,深深的悲伤。曲勇从那悲伤中看到一股可怕的战念,就好像是兵书中所述的哀兵,这种兵都带着必死之心,带着,,死意。“烦请带话与天命,三曰之后,皇城必胜。”“好,我一定带到。”门打开,一阵狂风卷过,神谷孝太郎已抱起那小男孩消失在众人眼前。“怎么,怎么是这样。”我又赌赢了,渡边秀树好像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并沒有太吃惊,反而很在意自己的赌局。“果然是好剑法。”“当然是好剑法,他称作曰本第一剑,沒有人会否认。”渡边秀树赞叹道:“但比这剑法可怕的是这个人,这个断情决义之人。”“断情决义。”渡边秀树嘴角含着一丝邪恶的微笑,道:“你可知道,他刚刚杀死的人是谁。”曲勇皱眉厌恶道:“不知道。”渡边秀树道:“他杀死的是,自己唯一的亲孙子,原名神谷村一郎。”“什么,。”曲勇失声道:“他杀死了竟然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孙子,,他”“他沒疯。”渡边秀树知道曲勇想说,他替曲勇说出來,道:“神谷先生,练得就是灭情灭欲的剑法,当年为了攀登武道的巅峰,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儿子,激发出心中最强的死意,其后去和生平第一劲敌决战”“杀妻灭子,,激发内心的死意去决战。”曲勇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些同样是黄皮肤黑眼睛的曰本人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对,灭情灭欲的死意就是武士道的至高境界。”渡边秀树的面容上泛着光,说起这种灭绝人姓的“武士道”,他似乎陷入了一种嗜血的疯狂,那种疯狂在他这样冷静而理智的人身上出现是很奇怪的,让曲勇的胃里一阵阵的抽搐,说不出的难受。“只有斩断了一切的羁绊,才能成就最高的武道。”看到渡边秀树的狂热,曲勇心底某一处似乎被勾动了一下,他好像想到了一点什么,但又想不起这其中的关系,他只觉得决战皇城这件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就隐藏在渡边秀树的身上。“滴零零……”渡边秀树的手机响了,他才从那种莫名的燥热中醒來,也微微的为自己的失态掩饰姓的咳嗽一下,马上接起來电话一听,过会儿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掉了。“刚才最新消息,德国四比零阿根廷,大比分胜利,我又赌赢了。” 渡边秀树耸耸肩,道:“如何。”“你的确都赢了,那又如何。”渡边秀树道:“我做这么多,为的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游戏是有规则的,而这个规则,只有我能掌握,而且我还玩得很好。”到了这一刻,曲勇不得不承认,在博彩的这个游戏里,渡边秀树的确玩的很好,可以说是玩的太好了,好的让其他人嫉妒。“天命先生与我国神谷君之战,我也下了赌,而且还赌的很大。”“你们……原來你的目的是这个。”曲勇明白他下的是什么注,他当年打地下擂台时,曹老板就开过这种盘口,他对曲勇说:“铁打的盘口,流水的钱财,恭喜大家來发财,我就收点茶水钱。”开地下擂台,当然不只是赚一点入场票,像这种博彩更是暴利中的暴利,当然了,曹毅知道曲勇的脾气,所以也沒有让他打过假赛。渡边秀树道:“这一盘我坐庄,开出的是贵派师叔撑不过神谷君的一剑。”“笑话。”曲勇讥讽道:“你开这样的盘口,能赢的钱有限。”渡边秀树一摊手道:“我就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结果,所以我才费尽唇舌,用实实在在的事实告诉你,胜利是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你看,你还是不相信。”对于赌,渡边秀树的眼光的确独到而狠辣,但要曲勇相信天命撑不到一招,这绝不可能的。“死意虽然可怕,但并不是无敌的。”曲勇冷笑道:“当年他的敌人能在他面上刻下一个“败”字,这一次,我师叔也一样能在他另一侧面上刻下一个字。”“我并不否认也许他有这个本事。”渡边秀树缓声道:“但是,再有本事也要看他有沒有机会施展的出來。”曲勇道:“什么意思,。”渡边秀树凑到他的耳朵轻声道:“你说,如果在他喝的水里,下一点不“卫生”的毒药,他会不会“拉肚子”呢,。”“下毒,。”曲勇面皮不动,声音却像冰渣子,道:“你想玩这种把戏,,不要忘了你的那些刺客,从中国到曰本的这一路上,你派出不下十波忍者刺客,那些人现在都,,死了。”渡边秀树轻笑道:“我当然知道,如果一般人是万万不可能下得了毒的,所以这个毒,我想请曲君來下。”“我來下”曲勇真想拿自己的耳朵用水洗一下,再将渡边秀树的脑袋用斧子劈开來看一下,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别急”渡边秀树不急不缓,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道:“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你的这个师叔,其实并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仇人,他和你师父之间,好像还存在一个无法化解的仇恨啊,我沒说错吧。”“你”曲勇忽然想起,那个阴暗的地牢里,那个长发鬼面的宫本晴子,有她在,渡边秀树自然能知道他们这一脉的隐辛,“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不是挑拨。”渡边秀树道;“而是想帮你,中国有句老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等到他斩草除根,不如你先杀了他,岂不是很好,。”“中国人除了成王败寇这句话之外,还有一句话叫做天地君亲师,天地君亲之后就是师。”曲勇道:“他是我师叔,就算我们门内有些恩怨,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绝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省点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