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天,要么亲自毁掉落雪,要么受死吧!”朱剑翔一声大喝,寒光从双眼中迸发出来。孤鸣玉笛、噬情宝剑与碧木清心融汇在了一起,光芒四射,剑气飞舞,一声剑啸惊起,九曲广场上的人似乎耳膜被刺破了一般,巨大的剑啸,带着惊煞长空的剑气,狠狠的往沐云天手上的落雪古琴劈去。沐云天见那股庞大的力量往自己袭来,大惊之下,连忙扬起落雪古琴格挡。眼下的情况,他若不拿出落雪挡住的话,他的命估计就没了,不是落雪毁灭,就是他亡。“咔嚓”一声,天边雷鸣不断,好似有千万骑士塔过,万马奔腾,雄伟不已。“啊!”沐云天惊呼一声,落雪竟然被三件宝贝汇合而成的力量劈为两半!众人震惊不已,沐云天大呼:“我的落雪!我的落雪!”落雪古琴的琴身就这么化为了两截!沐云天大怒,开口骂道:“好你个朱剑翔,你还我落雪来!今日定要与你不死不休!”紧接着,他双眼散发出血红,奔向朱剑翔,一路上挡着他的人,无论敌我,他都通通杀掉。一时之间,沐云天已然杀了十来个人,其间除了有几个被害的楚阳弟子之外,竟然还有慕泽门和在场的客人。众人又惊又愤,慕容泽看见此状,连忙大声说道:“沐老弟,我慕泽门的人你怎么也杀?”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责备与怒色。自己门下的人被害,站出来讨回公道的人自然是这门下的领袖人物。谁料沐云天竟像是杀起瘾了一般,他一手拿着琴身已然残破的落雪古琴,另一手则不断的夺取人的性命。慕容泽见受伤的慕泽门弟子愈来愈多,当下胸口起伏不已。在场的朱剑翔看见这一切,他神色极为平和淡然,似乎眼前的沐云天对他再也没有威胁,他紧握着碧木清心,身旁的林夜辰和聂云峥亦是握着手中的宝器,他们三人被这三件宝物照耀得光芒四射,发丝飞舞。“沐云天,你还不认输,休怪我剑下无情了!”朱剑翔脸上的杀气顿时旺盛不少。一股宏伟的剑气由碧木清心的剑身散发开来,纵横万里。朱语清早已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记忆中的碧木清心只不过是一把斜挂在家中墙上的木剑,往日看来,丝毫看不出这木剑有何特别之处。她还记得曾经问过朱剑翔,问他为什么每次看着木剑的眼神会如此特别,然后朱剑翔也只是神色变得有些忧伤,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你娘生前的心爱之物。”许是当时朱语清当年年纪尚小,有关碧木清心的详细,朱剑翔当时还不宜告诉她。九曲广场上,正在不停往出口处逃逸的客人惊慌失措,他们感应到了碧木清心、玉笛孤鸣和噬情剑汇聚之后的可怕。朱剑翔眉头微蹙,当下对楚阳剑派和鸾翘宫的人大声说道:“所有楚阳剑派和鸾翘宫的弟子皆离开我十丈开外!”他话音一落,楚阳剑派和鸾翘宫的弟子纷纷退到十丈之外,林夕白和叶莲素对望一眼之后,虽然他们武学修为高超,但心中也可知这三件宝器的力量是何等强大,他们二人也不由得往后退了几丈。沐云天却不为所惧,眼下只见他怒气十足,似乎着了魔一般往朱剑翔冲去。“爹!”远处的沐云休也无法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而不为所动。沐云休轻身跃起,迅疾的飞到沐云天身畔,抓住了沐云天的手腕说道:“爹,莫要争了,我们回裂天谷,我们回裂天谷。”沐云天寒目逼来,道:“要回你自己回,你不帮我也罢,但不要来阻拦我!”言毕,沐云天运起气力猛地将沐云休推开,好在沐云休身怀一身武学,他身子往后退了十来尺,若换作寻常人的话,怕是早已被沐云天震得身子往后翻飞。沐云休似乎依然没有放弃,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却听另一旁的慕容泽说道:“休儿,别管了,你爹他此时已被杀意笼罩,宛如一个疯子。”慕容泽话音一落,朱剑翔也不再犹豫,当下一声大喝,握着碧木清心向沐云天劈去。霎时间,一声堪比惊雷的声响穿刺着整个天地,沐云天抛出残破的落雪古琴,随即双手推掌而去,一股强劲的内力灌入了落雪,琴身硬是与碧木清心的剑气相相对抗。“砰!”“喀嚓!”“啊!”“轰!”眨眼之间,刺眼的光芒在碧木清心剑气与落雪接触的地方迸裂出来,这种景况,就好似千年火山突然爆发,不尽的岩浆往四面八方飞去。九曲广场宛如地震一般,地面剧烈的震动着,在场的建筑遥摆不停,瓦砺纷飞。九曲广场漫天黄沙飞起,白烟浓烈,仿佛大雾弥漫,人们的双眼早已被白烟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冰冷的寒风突然呼啸而过,浓厚的白烟才慢慢散去。待得众人视线清明,只见沐云天半跪在地上,胸前的衣衫血红点点,他受了重创,但他还在苦苦支撑着。在场的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适才那股力量的波及,好在没多大的伤,仅仅是被那胡力量震倒在地而已。朱剑翔、林夜辰和聂云峥收回手中的宝器,九曲广场随之也变得安静不已。朱语清之前也被四件宝器碰撞在一起的力量波及到了,她半倒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沐云天神色微弱。也在这时,林夜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连忙将朱语清扶起。“结束了吗?”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夜辰,朱语清轻声问道。林夜辰安然的点头,“应该结束了。”二人看着眼前的场景,沐云天突然站了起来,抱起地上的残破的落雪古琴,他使出了最后残余的内力,冲天而起,眨眼之间逃离了九曲广场。就在这一刹那,沐云天,裂天谷谷主,落荒而逃。众人互相对望,神色有些木然。沐云休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复杂,慕容泽脸上的表情更是令人难以揣测。九曲广场,忽然之间,变得很是凄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战争之后的残景,冷酷的战争之后留下的落魄。慕泽门此次可算是受了重创,几位堂主都身受重伤,欧阳清雅和萧不情虽然重伤,但依然心有不平的样子。毕竟水沫死了,欧阳清雅看着朱剑翔的眼神极为仇恨。眼下的这个情况,是停止战斗还是继续战个不停?慕容泽一时变得有些沧桑和迷茫起来,沐云天逃离而去,置慕泽门安危于不顾的举动令慕容泽十分心寒,再怎么说两个门派之间都是多年以来互相扶持的盟友。眼下沐云天这般离去,慕容泽不禁怀疑起联盟的意义,往昔的互相联盟,而今却为了个人性命而将盟友抛弃,这结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慕容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朱剑翔说道:“剑翔师弟,不打了。”简单的几个字,慕泽门九曲广场便宁静起来,众人也不再多作纠缠,放下了手中的刀剑。“不打的好,不打的好,打打杀杀可不是我愿意看见的啊。”九曲广场的入口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众人一奇,纷纷看去,便看见三个人齐齐向九曲广场中心走来,两男一女,皆是中年年纪,女的一身黄衣,虽年入中年,但在她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相反却让人觉得她才刚过二十。另两位男子中,其中一个面色可亲,眉宇有些不羁之色,潇洒脱俗。另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正气,但脸上却有沧桑之感。朱语清看见这三人,惊道:“大叔,花姑姑,你们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姜罹和花月苒,而另一个中年男子竟然是弈剑堂的前任堂主江淮。慕容泽看到前来的三人,面上惊疑不已,他哑着嗓音说道:“姜罹,月苒,你们怎么过来了?还有……还有江淮堂主。”姜罹、花月苒和江淮面色却是平淡,面对些许微笑,但却没有回答慕容泽的话语。萧不情和欧阳清雅面面相觑,瞳孔微缩。朱语清看见江淮出现,低声对林夜辰说道:“这人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弈剑堂前堂主。”林夜辰双眼平淡无波的看着眼前的江淮,只见弈剑堂新堂主失声叫道:“师父!”江淮别过头去,看着刚才唤他的那女子,道:“若莲,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弈剑堂的杂事你处理得可顺手?”那叫“若莲”的女子带着些许哭腔道:“师父,你一走就是三年,我好念你。”江淮脸上倍感忧伤,他轻轻一叹,道:“世事无常,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说完此话,他不由得看向欧阳清雅和萧不情。慕容泽眉头一蹙,道:“江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当年你退隐不再做弈剑堂堂主,应该不仅仅是想隐居的缘故吧?”姜罹却在这个时候插声道:“慕容,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今日我们请出江淮堂主,目的就是为了揭穿你们慕泽门的两个野心勃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