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越轻轻在她额前烙下一吻就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英俊的侧脸转过来,两人对视着彼此的眼睛,承载的欢喜满满溢盈眼眶,这种心情,只有彼此才会懂。化妆师给她简单地补下妆,外面的晚宴已经开始,容妈妈看下时间,“恩恩,出去吧。”她托起礼服下摆,晚宴摆在露天,宾客们早已到齐,就等着容恩露面。李卉和容妈妈选了个位子坐下来,容恩来到外面,却没有见到阎越的身影。同前来敬酒的宾客喝完几杯,她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他的踪影。台上,司仪看时间到了,便开始鼓动气氛,容恩这才有些着急,打他手机,也一直显示在通话中。她只顾埋头,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直到司仪的声音换成女声,容恩这才心中一惊。“你在找越吗?”台上,斯漫一身粉色礼服,大波浪的长发性感而迷人,她手握麦克风,那东西将她的挑衅无限量传递出去,尖锐而得意。容恩站在台下,听到周围宾客们嘴里发出的阵阵议论。容妈妈见女儿一个人站在那,也不见阎越,心就有些急了,“那台上的人是谁?”李卉意识到不妙,心情沉重,只得连声安慰,“伯母,不要紧的,或许是他请来助兴的呢。”斯漫姿态傲慢地站在那,睥睨的角度,仿佛容恩就是低人一等。她梨涡浅笑,眼里的嘲讽那么明显,语气不急不缓,举手投足间,娇媚尽显,“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呢,我本该送上一份大礼,只不过……”女人注意到容恩脸上的神情,稍稍顿住后,这才接着往下说,“越,昨晚留在我那了,他说,什么都不用送,因为,你不配。”爆炸性的新闻,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块巨石,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容妈妈听闻,更是脸色煞白,赶忙起身,“你胡说!”女人笃定地笑着,甚至没有争辩。这个时侯,唯一能处理这团散乱的,只有阎越。容恩焦急地拨打他的手机,一遍遍重复,直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彩铃声。阎越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他走到台上,几步的距离,容恩却没有勇气跟上去,男人同斯漫并肩站到一起,竟是如此的匹配,郎才女貌。她仰望,他俯视,容恩吃惊,为何他眼里的宠溺已经不再?不安的感觉,强烈到几乎就要变为现实,双肩,这才觉得冷,凉飕飕的。阎越站在话筒前,冰冷的眸子对上容恩眼里的不解,那样无辜的神情,让他稍软下的心再度变得坚硬,她听着他一字一句道,“今天的订婚宴,取消。”“为什么?”率先发出质问的,是摇摇欲坠的容妈妈。容恩其实也想问,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就卡住了,她缺少那份面对的勇气。“恩恩,”一如既往,他嘴中说出的才是最宠溺,容恩隔着泪眼望去,原来,整个世界都在哭泣,“我爱你,曾经,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爱着,可是你没有。一年的时间,已经让我们的感情变得不堪一击,当你踏入欲诱的那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恩恩。”捧到天堂,再摔入地狱,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容恩睁大双眼,怕眼睛一闭上,眼泪就会决堤而出,她想将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看看清楚,好好记在心里。可又是为什么,他的身影竟然越来越模糊了?容妈妈两眼通红,周边的宾客已经换上看热闹的情绪,她一手扶着女儿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越,恩恩之前进欲诱是因为外面找不到工作,她没有去多久,后来就找到正当工作了。”“是吗?”阎越的笑真的很冷,就连容妈妈看了,都忍不住有种阴寒的感觉,“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工作吗?”容恩咻地抬起脑袋,一颗眼泪,终于承受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边,“越——”眼里的压抑,近乎恳求。笑容破碎,她的整个天空,都从今天起破碎。斯漫在笑,周围的很多人都在笑——唯独,容恩一个人在哭。“她之所以能找到工作,是她陪别人睡觉换来的,”阎越刻意放慢了语气,他低沉的嗓音,将最残忍的事实披露出来,“恩恩,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我对你用情至深,你怎么能辜负我们的曾经?”“不可能!”容妈妈尖锐的,几乎是嘶吼出声,“我的女儿不可能这样,她不会的。”得体的举止,变得歇斯底里。“舅舅,”阎越目光调到一边,落在不远处的陈百辉身上,“你说过,你在欲诱见过她。”拿着酒杯的男人对容恩本就没有好感,他一面诋毁,一面还不忘保住自己的好名声,“对,当时她只是个陪酒的,我在欲诱谈生意见过一次,那时候,爵式总裁南夜爵还说,她是他的人,并且还让她出台陪我,被我一口拒绝了,我可无福消受啊……”各种议论,嘲笑的,轻蔑的,不屑的……劈头盖脸砸过来,容恩只是维持先前的动作站在那,一动不动,风挽起她拖曳的礼服裙摆,她却像是雕塑般,呆呆的,睁大双眼看着阎越。一片片影影绰绰,光怪陆离,不远处,出现晕眩,由远及近,她的世界整个崩溃,天旋地转。“不会的,不会的……”耳边,容妈妈痛哭出来,李卉忙搂住她的肩,低语安慰。“越,”隔了很久,才听见她不大不小的声音充斥全场,“你不能接受,大可在我向你坦白的时候就拒绝,为什么还要给我这场订婚宴,陪我演这场戏演到现在?”原来,这半个月的幸福,只是她的独角戏。曾经牵过的手,他怎能随便就放空?“因为,这是我一年前答应过,要给你的。”男人的话,似乎理所当然,她盯向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泪如雨下,“你,是我的越吗?”这双熟悉的眼睛中,可还有自己的影子?阎越拉起斯漫的手,女人神态倨傲,一条手臂顺势缠在男人肘腕,昭示着自己的所属,他们亲密地下台、走近,阎越在经过容恩面前时,稍作顿足,“你已经不是我的恩恩,又怎么能要求,我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味道在慢慢远去,冬季来临,一同前来的,不止是寒冷。你,还是我的越吗?男人背影挺得笔直,他勾唇反问,还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