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推着容妈妈走向前,容恩却死死地定在那,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意味了什么。晴空万里,来来往往的走廊上,院长将贵客亲自送出门,他躬腰同南夜爵握下手,男人站在大楼前,酒红色的碎发显得如此潇洒而绛贵。容恩杵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重,她看着南夜爵走下石阶,灌了铅的双腿在犹豫不决后,还是沉重迈向前。两人的身影交叠,容恩始终低垂下视线,“谢谢。”眼前陡的被什么东西的反光给刺了一下,她抬头,只见一把钥匙挂在男人好看的食指上,容恩双目圆睁,南夜爵见她脸色难看,便补了一句道,“这是我御景苑的钥匙。”容妈妈已经被推入医院,不用明说,容恩知道这是交换的条件,兜兜转转,岂料,又回到了原点?就算阎越在身边,又怎样呢?她还不是孤独一人。她伸出手,取了钥匙,南夜爵趁势握住她的手指,并以指尖轻轻在她细嫩的掌心内逗着圈,“晚上,我在那等你。”擦着肩膀走过去,院长本已经走到大厅,看到他们两在谈话,便又迎了过来,“你是容恩吧?”她轻拉下僵硬的嘴角,将钥匙攥在手心里,全然不顾那锋利将她磕的多疼,“嗯,是的。”“你好,”和蔼的男人伸出手,“我是这的院长。”容恩回握下,跟着他进入医院,容妈妈的病房就在底楼,里面配了最好的康复设施,最专业的团队,病房内俨然就是个小居室,应有尽有,布置温馨,用色柔和,完全感觉不到是在医院。“这是南总昨晚特意安排好的。”容恩观望四周,昨晚?他的消息,真够灵通的。病房内,有两名专业的护士轮流值班,帮着容妈妈翻身以及按摩,容恩一直陪到傍晚,才起身,“妈,我回家准备些东西再过来,这儿有护士,晚上住在您身边,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容妈妈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激动,变故,来的太突然,她只能接受,容恩见她眨了下眼睛,这才拿起包,将妈妈肩膀处的被角掖好。走出医院,这儿偏离市中心,只能打车回去。“小姐,您去哪?”容恩将视线从夜幕中拉回来,方才院长说,只要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妈妈就有很大的机会康复,这一点,总算是安慰。容恩扯了下唇角,那笑,却有些涩,她无力地靠向身后,轻吐出几字,“御景苑。”最后抬脚的犹豫,还是踏入了深渊。昏黄的灯光下,橘色的黯淡将床头洒出一排剪影,浴室前,一大一小的拖鞋整整齐齐摆放在门口,叠好的浴袍,没有开封的洗漱用具,都是容恩亲自挑选的。男人躺在阳台的沙发上,头微微仰起,闭目养神。“老板。”阎越翘起腿,换了个姿势,“怎么样?”“容恩小姐的母亲中风后,在今天一早被转入了康复医院,是南夜爵安排的。”阎越咻地睁开眸子,茶色的眼睛被黑暗吞噬,深不可测,“想不到,这么快!”看来,是对他真的绝望了。他达到了目的,本该痛快,可此时的心情却越发烦躁,如果容恩接受了南夜爵的安排,那么……阎越急忙翻出手机,这时候夜色已黑,他迫切地按出容恩的号码,刚放到耳边,就听到里头机械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阎越脸色随之铁青,起身后抬起手,只是手机来不及砸毁,他就清醒过来,将容恩的号码和密码告诉给了边上的男人,“将里面的通讯记录调出来,马上!”的士车内,容恩头靠着车窗,晚上的风吹在脸上并不觉得冷,也不知道几点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没电了。他们之间,不止迟了一步,还错过了一步。来到御景园,此时的南夜爵正身着睡袍,身子倾斜,舒适地撑在二楼的阳台上,他眼睛盯向入口的地方,一手,轻轻晃动高脚杯内的上等红酒。电话不期然响起,他瞥了下,是陌生号码,本想无视,可今天心情好,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南夜爵,恩恩在哪?”对方直接不客气地要人。南夜爵噙笑,原来是他,“她又不是你的未婚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想动她,她在哪,让她听电话?”“你真是好笑,”南夜爵嘴边的笑缓缓收回去,声音,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我已经动过她了……”眼睛瞥到车上下来的容恩,南夜爵便再度笑出声,“来不及了,是她乖乖送过来的,恰好今晚我想要女人,想要的很!”容恩来到楼下,看着阳台上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她拿出钥匙开门,这才发现,那把钥匙已经被她握的全是汗水。踏入客厅,关上门,她和阎越之间,就完全断了。“你敢碰她试试?让我和恩恩说话!”阎越的语气透出急迫,本以为的快意如今荡然无存,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并没有丝毫的快意,心反而是空了,仿佛失去了什么。南夜爵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语气,让他和容恩说话?见鬼去吧,“你是不是有偷听人家做.爱的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