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柔手里微颤,中过彼岸花的毒,现在有点顾忌,瞄了一眼南宫墨云,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敢情这只是一杯普通的花茶而已。料他也不敢在茶里动什么手脚,不然她可是会发飚的。南宫墨云静静的喝着茶,一杯下去,又沏了一杯,刚端起茶杯,却是淡淡一笑,芸语曦疑惑道:“有什么好笑的?”“想着以后能与柔儿在一起,心里高兴,担心了这许久,柔儿终于在为夫身边了。”凌语柔心里一暖:“陛下言重了,语柔只是一介平凡女子,值不得陛下日日挂牵的。”南宫墨云柔柔的看了凌语柔一眼,放下茶盏,横躺在卧塌上:“柔儿,还有两天路程,好好休息一下,待回到无极国,为夫给你一个惊喜。”“什么惊喜?”南宫墨云淡淡一笑,闭上双眸:“为夫累了,柔儿也好好休息吧。”凌语柔撇撇嘴,南宫墨云又在故弄玄虚了,不过她倒是可以逼着他说出来,但若是预先知道那便没了惊喜感,罢了,先好好休息,反正这软塌睡着舒服得很。也许是因为心情开朗,一路上只觉风光不断,马车车速很快,一天过后,等到凌语柔睡醒时,已到了无极国边境。看了一眼还没睡醒的南宫墨云,暗忖着在这国度里,南宫墨云是帝君,有这层关系在,他与她之间肯定多了不少礼仪。像是发现她在看他似的,南宫墨云微微睁开双眸,对凌语柔甜甜一笑,半撑起身体,那乌发倾了一身:“在想什么?为何看着为夫不说话?”凌语柔轻轻一笑:“无极帝君回来了,不知道群臣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我这帝君只是挂名的,”南宫墨云开玩笑道:“若是柔儿不喜欢,为夫可以随时传位于其它人。”凌语柔傻了眼:“不行不行,我才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呢。”马车缓缓驶进无极国,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凌语柔看着窗外,不知何解的像有什么沉淀了下来般,让她一时之间觉得日子过得很是悠闲。真是好奇怪的感觉。看了外面好一会,才发现南宫墨云正静静看着自己,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心里一暖道:“这次你回皇城,有没有通知其它大臣?”南宫墨云摇了摇头:“为夫出来时把一切都交给段安打理,没朕在的话,相信段安能把无极国管理好。”凌语柔傻了眼,段安……想起来了,那天在朝上直言进谏之人,南宫墨云登基后封了他为相国,代监国之职,现在的段安身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陛下,你就如此相信段安?”南宫墨云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好像是这样没错,凌语柔也不再询问。离无极都城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将近天黑时,几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但半夜时却被人拍门叫了起来,原因便是官府要临时征用这客栈。凌语柔急急的穿了衣服出来,见着南宫墨云房间还没开门,便走过去拍了拍门:“阿云,你醒了吗?”“柔儿……进来扶一下为夫。”房间内传来虚弱的声音,凌语柔大惊失色,连忙推门而进,只见南宫墨云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只穿着了一件单衣,斜倚在床沿上微喘着气。凌语柔心里一痛,连忙走过去,把了把南宫墨云的脉搏,甚是紊乱,急急把真气输进他体内,好一会后,南宫墨云脸色才回复一丝血色。这时只见外面冲来一众人等,身穿官差衣服,冲他们大叫道:“你们没听见吗,这客栈官府临时征用了!快给爷滚出去!”凌语柔脸色一沉,没好气道:“我相公身体不适,可否先等一会?”官差们对望一眼:“限你们在一刻钟内离开,不然王爷怪罪下来,别怪爷们没提醒你!”“王爷?”南宫墨云微微喘了喘气:“官爷,不是官府征用吗?怎么又会是王爷怪罪?”“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爷们只是负责传话,你休息好了便快走,小心惹上麻烦。”官差们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凌语柔朝官差们下楼的地方做了一个鬼脸,转头对南宫墨云道:“阿云,你能走吗?”南宫墨云看向她,嘴里勾起一抹笑意:“你刚才唤我作相公,为何现在唤我名字了?”凌语柔脸上一红,低头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能起来吗,若是起不来我背你从窗外下去。”南宫墨云忍俊不禁:“为夫还不至于如此,只是……外面寒冷,不知道被赶出去的百姓会被安置何处。”凌语柔想了想道:“若是官府临时征用地方,应该考虑到百姓其它住处吧,我们还是先下去再看。”南宫墨云点了点头,凌语柔帮他穿上外衣,扶着他缓缓向楼下而去。楼下全站满了官差,若看不到一个客人,倒是外面传来了些吆喝声,两人下到大厅处,只见那些客人全被赶到了外面,很多都是衣衫不整的,正与官差们理论着些什么。凌语柔心下暗道不妙,此等情况看来,敢情那些客人是没地方落脚了。她与南宫墨云还能住马车上,那些客人被赶到街上去,这大冷天的怎么受得了。他们才刚下楼,便立马被官差‘扔’了出去,那些官差手下力度甚是不客气,连拖带扯的,若不是被南宫墨云按住,凌语柔早发飚了。两人在外面站了没多久,便见两顶十人大轿朝这而来,轿上下来两人,一位锦衣华服,一位艳若红花,那位锦衣华服之人,想必是官差们嘴里所说的王爷了。而那位艳若红花的女子,一眼看下,虽是极美,却让人一下子联想到是做那个的,两人搂抱着极是亲昵的进了客栈,官差们把守在外。“那是谁?”凌语柔低声问道。“安国王爷南宫夏。”南宫墨云淡淡道。凌语柔瞪大了眼睛:“也是姓南宫的啊,杜家不是把南宫一族灭了吗?这王爷是怎么来的?”南宫墨云眼眸一片冷冰,看了好一会儿才答道:“这人只是沾着南宫的姓罢了,也不知是先皇的几代亲,正因为身份卑微才躲过一劫,为夫乃念着他是南宫一族的一点血脉,便封了他一个安国王爷,在京城里,有为夫赐给他的府邸在。”“这里离京城还有半天路程,这安国王爷怎么来这里了。”南宫墨云眸色一黯,不再回话。时值冬天,天寒地冻,雪纷纷扬扬的下着,被赶出来的客人都蜷缩在一起颤抖不已,南宫墨云握着凌语柔的手,一片冰冷。“冷吗?”凌语柔看了看天:“一点点吧,我是习武之人,有真气护体,倒是不怕这风雪,只是那些客人便可怜了。”“柔儿,我们回马车上吧。”南宫墨云说了句,转身便走,凌语柔连忙上前把他扶着。“阿云,真的不管这事吗?”“唤朕作相公。”“……不要绕圈子嘛!”“那快上马车吧。为夫头有点晕。”“……哦。”凌语柔无奈,只得把南宫墨云扶到马车上。阿玉车夫早早便等侯着,南宫墨云取下身上所戴的一块玉佩,递给阿玉道:“等会到官差面前,把这玉佩交与官差,告知他们把玉佩呈到安国王爷处。”“是的,主子。”阿玉应了一声,接过玉佩。马蹄声自不远处传来,官差们甚觉惊奇,只见一辆马车自黑暗中出现,车身甚是宽敞,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车上一位长得如玉般的美人递给他们一块玉佩。“把玉佩交与安国王爷,他自会知道意思。”官差接过,那玉佩触感温润,通体透明,盈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一看便知是绝世奇珍,看那驾车之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当下不敢怠慢,接了玉佩便道:“请问阁下何人?”阿玉没回话,一扬马鞭,策马而去。见马车急急驰去,官差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又看了看手中玉佩,到底还是呈给了安国王爷。南宫夏此时正与爱姬玩得高兴,见着官差递来的玉佩,仔细看了一会,顿时脸色煞白!“那交给你们玉佩的人在哪里?”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见着王爷脸色不对,官差一惊,忙道:“回王爷,那人只留下了一块玉佩便走了,他说……他说……”“他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小心本王斩了你的头!”官差大惊失色:“王爷息怒,那人说……说王爷只要看到玉佩便知道是何意思了,话完后,便离开这里了。”南宫夏一顿:“什么……人已经走了?”“正是。”“追,快追!你们这群狗奴才,为何要把人放走了,若是追不到人,本王要你们的脑袋!快备马!!”安国王他气急败坏,话说完,人也冲了出去。这雪还是纷纷扬扬的下,大街上哪还看到有什么马车,安国王爷脸如死灰,一阵头昏目眩,栽倒地上……身后官差乱作一团……安国王爷双眸无神,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完了,这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