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看自家小姐一言不发地快步前行,心里也着急地难受,赶紧小跑了几步追了上去,“小姐,莫为那种女人生气,皇上还是喜欢您的。”不提皇上还好,一提到他莫宁直觉得怒气冲天!她瞪了一眼暖玉,冷冷说道:“哼,他心情不好来招惹这些个狐狸精幺蛾子,整天闹得我心烦。本觉得那宁妃有些可怜,谁知道她这般不识抬举,当真是活该。”谁不知帝王无情,宁妃也曾一时盛宠,现在皇上总是在凤鸾殿待着,难免她心里不爽,要是他总是在宁妃宫中待着,她也会不爽的,可是她才不会傻到找宁妃麻烦,要是她,一准是去找那个男人讨说法。也不知道宁妃大着个肚子脑子不够用还是怎样,变着法子跟她过不去了。在这宫里好生麻烦,此时此刻她真想拉着仲轩隅一起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她又滞住,她不可自私,想这天下之大,怕是只有他一人,可以执掌这青岩国。深宫修建的华丽气派,也只不过是个好看的囚笼,不禁想起爹爹说的话,“荣华富贵再长久,也没有一家人平安喜乐来的实在。”她想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何时他们之间有了这么多的牵绊。她也无心在园中逗留,回了凤鸾宫便看见无名正拿着些小酥鱼在猫笼旁喂轩儿,吃的差不多了,轩儿还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舔了舔无名的手心,看不见想吃的酥鱼,转既哀怨地望着他。看到莫宁,轩儿快跑到她脚下,同样哀怨的看着她。等着她蹲身抱起她,她轻轻一笑,蹲身抱起它,“哎哟,最近是又胖了,臭轩儿不要净是想着吃睡啊,不然就不美了,哈哈。”无名抬眼望着语笑嫣然的她,心中一阵恍惚,这样好的女子,真不该在这宫里,她应该在山水如画的地方,与人执手白头偕老。暖玉在一旁咯咯地笑,“小姐,快午时了,传午膳吧。”莫宁转身看她,这几日回了凤鸾殿住了。往日都是和仲轩隅一起吃饭,此时此刻完全没了胃口。御书房内的香炉里飘着烟,只有仲轩隅正批着奏折,派兵出征边境还未传来捷报,他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心。从门口走进来的宦官禀报,“启禀皇上,宁妃求见,正在外边侯着。”他眉头一皱,犹豫片刻还是吩咐,“宣。”宁妃自信满满地进了屋,什么正忙于朝政,她来了还不是就立刻传了,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她忍不住的笑了,蹲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免了,爱妃有孕在身,切莫动了胎气。”他自顾的说着,没有看她一眼,仍旧低头看着奏折,语气也不冷不淡的。宁妃扭着日渐臃肿的腰身行到仲轩隅身边,佯装体贴地给他揉起了肩,“皇上可要注意些身体,臣妾父亲征战无数,若无十足的把握,也不敢随意领命不是。”他真是烦了她身上的脂粉气,浓重地呛地他头晕,可是他却没有动作,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爱妃所言甚是。”他话语冷漠,除了她,他对别人从未刻意的笑过。宁妃听后笑容更大了些,“皇上,今晚去臣妾宫里可好?”她心想此刻断然不会拒绝她的。结果正如她所料。仲轩隅犹豫片刻,还是吐出了一句话,尽管显得有些僵硬,“恩,等着去吧,我看完折子就去。”仲轩隅没让她看到自己的厌烦,心急地哄她走。宁妃听说他晚上要去,心里美的紧,屁颠屁颠地走了,临走还不忘抛个媚眼儿。是夜,莫宁躺在床榻之上辗转难眠,所以唤来暖玉,两个人干脆直接去养心殿看他,结果到了之后从小太监口中得知,皇上去宁妃那了。她压抑着内心涌起的愤怒,平和着心情,他答应过自己,不会再去她那里了,一代君王,果真已经习惯了言而无信!“暖玉,我们去找庆阳王对弈,整整下一日一夜的棋!”两个人一边走着,莫宁愤怒压低的声音传来,迷迷糊糊的暖玉听到自家小姐这样说,不禁惊悚的瞪大了眼睛,顿时睡意全无,“小姐,您刚与皇上和好,况且现在时日已经很晚了。”莫宁看了一眼暖玉,竟然迈开步子朝着宁欣宫走去,此时月光迷蒙,两人的影子也渐渐模糊。暖玉害怕的哆嗦了一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又怕她这冲动的小性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赶紧跟上她的步伐。仲轩隅拄着头,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红色幔帐中仿佛睡熟的身影,眯起俊美的双眸,心思却早已飘到了那个女人身旁,想着,就不禁笑了出来。刚才宁叶百般**,还是被他以爱妃有孕在身的借口推脱了。莫宁不顾暖玉的阻拦,轻声打开窗户,两只脚站在窗沿上,看着屋内安静的一切,好像并没有发生她脑海中那**的情景,她刚要退出去,却被突然出现的仲轩隅吓得身子向后一倾。她依旧的没有害怕之意,果真又被他熟练的捞起顺势困在了怀中。“怎么,朕的皇后又在闹什么呢?”仲轩隅声音带着微弱的责备,下巴抵住她的头,抱紧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儿。“我来看看你的一夜春宵怎样度过!”莫宁压低了声音,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朕在想你。”仲轩隅声音轻极了,带她坐在椅子上,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简单的四个字叫她没有了脾气,刚才的埋怨仿佛一瞬间烟消云散,莫宁抬起头,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微凉的手儿抚了上去,“累吗?”仲轩隅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避开她的问题,“手这样凉,以后多穿些,别这样鲁莽了。”莫宁撇嘴,不满的看着他。仲轩隅微笑,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幔帐之内,宁叶的身子微微颤抖,眼泪肆意的流着,她没有睡下,听着两人的话语之甜蜜,心中酸痛,这些话,他就从未与自己说过。她的手轻轻抚上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早已变得恶毒,流干了眼泪,剩下的只有恨。莫宁,我定要你生不如死,定要你跪下来求我。清晨,早已没了两人的影子,叶宁阁内,宁叶屏退左右,安静的屋内,暗藏杀机。她坐在一旁,眯起眼睛,好似透着蔑视的意味,看着跪在自己身前低着头的夜仑,突然冷硬的勾起唇角,“以最快的办法,毁了莫宁。”夜仑一身黑衣,轻轻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女人,黑巾掩面看不到表情的变化,低下头去,“叶儿,稍安勿躁。”“我自有安排,你退下吧,本宫乏了,没什么事以后不要来找我。”“是。”夜仑有些不知所措,他弯腰慢慢退去,从窗间飞出,了无踪迹。宁叶眼神变得呆滞,她也不想这样对待夜仑,慢慢眼神中散发出杀气,她怎么允许自己的男人就这么轻易被她人夺去?莫宁睡眼迷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推门出去,看到暖玉坐在石阶上,手心拄着头,眼神不知道看着那里,好似思绪放空。“无名呢?”莫宁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笑意微弱,装作毫不知情。“谁知道啊,昨晚到现在就没有出现过,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到底去了哪呢?”暖玉有意无意,全部说了出来。看着不远处那早已融化完的积雪,像个思妇一般。莫宁捂嘴浅笑,看着阳光较好,突然有一个冲动,就想立刻完成,“快点找无名来。”她话刚说完,无名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身黑衣,手中提着猫笼,刚从房顶上跃下来后的他站稳身子连忙行礼,“参见皇后娘娘。”莫宁倒没有什么惊讶,看着轩儿卧着一块细腻如绸的黑布上,慵懒的伸着懒腰,而暖玉像看到了什么不可置疑的事情一般,张大了嘴,脸颊立刻飘起两朵红云,看着无名。“无名,你怎么会穿成这样?”如果不是无名,她就真的以为所有宦官都是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如今看到无名,她的世界观貌似颠覆了。“奴才无心,昨夜欣赏月光,不小心睡下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无名说着,单膝跪下,脸色沉稳,“奴才这就换回来。”“免了。”莫宁心情大好,她看得出无名身手不凡,笑意更深,也没有心思多说一句话,她恨不得马上见到姐姐,转身吐出几个字来,“无名,随我进屋来。”无名垂头,轻轻站起身子,把猫笼交到正在神游的暖玉的手中,跟着莫宁进了殿内。“今日的无名可真叫我眼前一亮。”莫宁玩笑,笑意盈盈的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无名一愣,抬头去看他,眼神有些踌躇,“皇后娘娘,您就不要玩笑奴才了,奴才马上换回那件衣服如何?”她摇头,示意他坐下,“无名,我视你为心腹,不知你的想法?”莫宁试探的看着他。“奴才生是皇后娘娘的人,死是皇后娘娘的鬼,娘娘的吩咐奴才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无名说着,又跪在地上,眼眸透着坚毅的目光。莫宁扶起他,给他斟了一杯茶,“无名,你可知清雅谷?”无名摇了摇头。“半年前,神医华方退出江湖隐居清雅谷,实则为了专心救治一位女子,那女子就是我的姐姐莫晴,我替姐姐来到这里,称莫晴病逝,实则姐姐并没有死。”无名听着,眼神中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娘娘的意思是?”“我想去看我的姐姐。”莫宁说的直接,“这件事不能告诉皇上,所以我必须要偷偷出去,你可懂我?”无名皱眉,仿佛沉思,莫宁也不急,手中动作轻轻的喝着茶,看着黑衣的他。“奴才这就去准备。”莫宁脸上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