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水下

郑雷自嘲的一笑，伸手朝着惊走的鱼抓一下，明知抓不住，还是得瑟的抓一下，以此来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山顶之上，柳眉站在悬崖的边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水潭，她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了，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在等着郑雷钻出水面，她的手中，那条长长的丝带一直紧紧的攥着，只等着郑雷冒出水面，她就会第一时间甩出自己手中的丝带。而此刻的郑雷，正满怀着希望在水底摸索着，水面上的情形，他丝毫不知道，在他落水的位置，已经有搜救队把相关的器械放入了水中，一直打捞了三次也都没有找到落水的人，很多游客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慢慢的散掉。走在水下，郑雷其实还是很担心的，这不知道多深的幽潭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传说的水怪之类的，就算没有，万一来个庞然大物把他压住那就惨了，比如说万年的王八。由于是潭底，郑雷在行走中并没有感受到水的流动，相对之下走的还比较安稳，走过一阵子，郑雷突然感觉到水流似乎在向着某个地方流动着。水流？感受到水流，郑雷有些微喜，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一下水流动的方向，然后便顺着水流走去。在这个幽暗的水潭底下，没有什么方向感，郑雷只能像瞎子一样的走路，而这股水流的出现，无疑的一个指南针，给郑雷指了一条方向，不论这水流通向什么地方，至少他在水中有个固定的方向了，而不会因为失去了方向感而兜圈子。不知道为什么，那朵连花骨朵在他的手中，已经变得像小手指那么大，并且紧紧的贴在他的手心，若非如此，刚才的打斗，他就把这东西给丢了。到了潭底之后，郑雷几次想要让莲花恢复到原来的大小，但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随着水流越来越明显，郑雷感觉到贴在手心中的莲花骨朵也在恢复着大小，似乎这一切，都是在向郑雷预示着什么，但身处非一般的环境中，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太多。突然，郑雷感觉脚下踩到一个什么东西，蹲下去借着手中长剑所发出的光一看，竟是一段骨头，从骨头的形态上看去，应该是人的手臂骨。虽然不怎么害怕，郑雷还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你妹的！这水潭里糟践了多少人的姓名啊？估计这些鱼也该成精了，吃了这么多的人肉。”郑雷小声嘀咕着，然后继续朝前走去。走了几步，郑雷停住脚步，脑中一阵疑惑：不对劲啊，从感觉到水流开始，身边就不再有鱼出现了，这里即便有人的尸体，也不应该只剩下一段手臂骨吧？而且这手臂骨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水里泡了很长的时间。带着疑惑，郑雷重新返回了那段手臂骨那里，捡起手臂骨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身在水下，光线暗淡，郑雷也看的不怎么清楚，但看手臂比较纤细，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臂骨。看着臂骨，郑雷忽然想起了聂圆，不由得心道：这不会是聂圆的手臂骨吧？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尸首也差不多该变成一堆骨头了吧？他把臂骨放入储物袋中，继续沿着水流走去，不知道这臂骨是不是聂圆的，但以防万一，还是收着为好，省的到时候真的是聂圆的，他还要重新回来找。水流越来越明显，郑雷感觉自己快要走出这水潭了，不过这个出口，应该不是岸上，很有可能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这水流的温度，越来越低了。随着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郑雷前进的速度也开始受到了影响，冷不丁眼睛撇到一片白色，郑雷连忙举手迎了一下，却抓到一个圆圆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竟是一个头骨。“我擦！竟然是个人头，我这是干什么来了？怎么这一路上老遇见这东西啊？也忒晦气了吧？”整理郁闷着把接到的头骨放入储物袋中。他不敢扔了这头骨，他不是法医，更不是医生，也不是什么考古人员，对人类骨头这东西，没有一点研究，仅凭这么一个头骨，他无法判断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头骨，但此行是为了找到聂圆的尸首，而且之前林夕也一直没有说聂圆的尸首腐化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也只能这样以防万一的去碰运气。此刻郑雷已经在水下走了将近三天了，柳眉也感觉自己再继续等下去也没有什么希望了，带着满满的失望离开了这里，抓获郑雷的行动，再一次以失败收场。只是对郑雷垂涎的人，并不是只有柳眉这一方的人，现在的少华山上面，依旧停留着为数不少的修者，虽然有全真教华山派的人在这里牵制着各方的势力，但毕竟只是一派，而且这一派之人也不可能因为郑雷一个人倾全派之力出动，所以根本无法形成鼎力的局面，若是打起来，郑雷依然处于弱势。现在少华山明面上看去云淡风轻，暗地里却是已经剑拔弩张，只等着郑雷这个导火索的出现，就会陷入乱斗的局面中。有不少普通游人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悄悄的离开。在这暗流涌动之中，人们的视野中再次多出了一幕奇景，这奇景的出现，却又让一切准备离去的游人们充满了好奇，重新选择了留在少华山中。这两天，在少华山做生意的小商贩却是高兴的不得了，游人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他们所能获得的收获就越多。水下，郑雷行进的速度已经接近龟速，越往里走，水流的力量就越大，逆着水走的郑雷，步履维艰，若不是手中的长剑，郑雷早被这水流给冲的没影踪了。不过越是行动艰难，郑雷的心中就越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离开这潭底的时候越来越近了。除了少华山涌动的暗流，在外面的林海中，林夕和胡小婉也正在匆匆的在树林中穿梭着，距离她们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有几个人正在悄悄的跟踪着她们两人，这些跟踪者，林夕和胡晓婉早已发现，但她们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林夕的身侧，还有一个人，严格的说，“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符咒，是郑雷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