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一年的时间也很快的在郑雷的身上溜走,这一年里,他已经彻底的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每天只是静静的上班、下班、回家陪父母吃饭,而小田也被安排在一个单位里面,每天老老实实的上班,回家,历经了二十多年的风雨波折,小田也终于迎來了人生的彩虹,得到了平静幸福的生活,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郑雷,所以她心里一直都对郑雷心存无限的敬畏,表面上看,郑雷每天不说话,都只是静静的上班下班,他的话不多,整个单位的人也只是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却沒有几个人跟他熟识,就连华阴县的县长,也不知道郑雷的來头到底是什么,只是上面有人曾经暗示过他,不要得罪这个整日里不喜欢说话的郑雷,所以这一年的时间里,郑雷过的十分的悠闲,渐渐的,他的心也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中一点点的陷入沉睡之中,仿佛他已经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想一想脑海中还沒有丢失的那一部分零碎的记忆,尽管那些记忆都已经无法连在一起了,但每当他回忆起來的时候,心中还是五味陈杂,也许上天注定郑雷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一个人的到來,打破了郑雷平静的生活,同样也让老两口欣喜异常,甚至达到了狂喜的程度,郑雷突然带着他们回到华阴县,他们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想法不断,老两口一度认为郑雷可能得罪了林夕,才把林夕气走,甚至又把他们几个人都给赶走的,但是今天,林夕的到來,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天气还在转暖之前的那段寒冷的时候,林夕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最让郑雷感觉到诧异的是,她的腿上竟然穿了一条牛仔裤,从他认识林夕以來,他从未见过林夕穿过牛仔裤,无论春夏秋冬,他见到林夕之时,林夕的腿上都是穿着一条短裙,而牛仔裤从未有过这样的运气,可以套在她的这两条美腿上面,郑雷和爸妈一起站在门口,三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林夕,林夕微笑道:“怎么了,不让我回家坐坐啊。”三人顿时脸上尴尬,慌忙拉着林夕回到屋子中,进入屋内,林夕仰头看一遍,然后说道:“挺不错啊,这一年來你们过得还好么。”说着,她的一双眼看向了郑雷,郑雷很少与林夕对视过,现在对视起來,他竟然从林夕的眼中发现不了任何的情感了,尽管这只是一种感觉,但还是让他心里猛地一突,连忙晃一晃脑袋,再看向林夕,只见林夕眯着眼睛笑着,又问了一句:“这小丫头是谁啊。”郑雷转头看一眼,只见小田正端着一盘菜走了过來,刚好与林夕面对面站住,他解释道:“哦,她叫郑田,是去年我回來的时候捡到的妹妹,这一年里,你一直沒在家,所以也沒來得及跟你说。”林夕转回脸看着郑雷,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端着菜先去坐下,我跟小田说两句话。”小田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只能求助的看向郑雷,郑雷也不知道林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安慰小田道:“别怕,表姐不是坏人,她有话跟你说,你听着就是。”说着,郑雷接过菜端走,林夕的脸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笑容,双眼中除了冰冷,再无其他任何的情绪,林夕也并不说话,而是轻轻伸手点在小田的肩膀上面,然后指尖轻触着小田的衣服,一直滑向她的手,小田似乎感到自己的肩膀刚才疼了一下,但却又不太像,于是便也沒有说什么,就这么看着林夕,片刻之后,林夕的手滑到了小田的手心,然后轻轻一捏,顿时一根被染得有些发灰的金针从小田的手心中钻了出來,顿时把小田给吓了一跳,然后林夕说道:“别怕,我只是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看來你的身体还比较健康。”小田胆颤的点点头,像个老鼠看猫一样的看着林夕,林夕眯眼一笑,说道:“好了,你是不是还有几个菜沒做啊,你赶紧去忙吧,我去跟叔叔阿姨说说话。”小田如获大赦,非也似的逃去厨房,林夕把金针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的看看,轻声自言自语道:“不是修者。”确认了小田不是修者,对郑雷沒什么威胁之后,林夕的表情便一点点的融化开來,但是郑雷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自从林夕进來屋子之后,便一直沒有将头上的那顶黑色帽子拿下來过,吃过饭,林夕将郑雷叫了出去,对于这个,两老十分的乐意,而郑雷则是心中一片迷茫,至于小田,则是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偷偷的流泪,“表姐,这刚吃过饭你就把我叫出來干什么啊,这么冷的天,我又不是从前了,不怕冷,这万一生病了,还要打针吃药的。”郑雷问道,“别跟我贫,三年之内,你绝对不会得任何的病。”林夕干脆的说道,与在家与两老说话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灵识扫视一遍郑雷的身体,暗自点点头,接着说道:“今天我带你出來,是要你见一个人。”“见个人,见个人也需要这么麻烦么,直接叫回家里见不就行了么,还需要你亲自出马这么麻烦。”郑雷十分的疑惑,竟然让林夕亲自跑一趟将他请出來去见那个人,这个人会是谁,郑雷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林夕带着他所见到的人竟然是水柔,林夕带着他一路來到了咖啡厅,水柔静静的坐在一个包间中,抱着一杯咖啡看着桌面发呆,就连林夕他们的到來,也都沒有发觉,一开始郑雷并沒有认出來,可是看到是个女孩,他便开始努力的想眼前之人会是谁,最后还是水柔脖子上面的那个小小的痣暴露了她的身份,让郑雷一下子认了出來,“柔儿。”郑雷惊呼一声,顿时水柔整个身子一震,紧接着便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捧着一杯咖啡不知如何是好,使劲的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将一张脸几乎全部遮住,看不到她现在的任何表情,看到水柔,郑雷的脑袋便开始发疼,他发觉,自己对水柔的记忆竟然只有极少的一点了,几乎是只有在学校外面救她的那一些了,其余的记忆便再无一点,越是想不起來,郑雷便越努力的去想,越想脑袋便越疼,而脑袋越疼,他便越想要想起來,于是他抱着脑袋,忍着剧痛坐在了椅子上面,慢慢的开始呻吟起來,林夕眉头微微一皱,一根金针打入他的后背上,顿时郑雷全身一震,从思考中醒來,“阿雷。”水柔抬起头试探着喊了一声,然后一下子站起來抱住了郑雷,郑雷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由得四下里看,看到林夕之时,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他虽然不至于臭美到自认别人都喜欢自己,但却也能感觉到,林夕对水柔其实还是有着不少敌意的,但是现在却亲自跑一趟,來将他带來见水柔,这件事的本身就太不对劲了,“表姐,这……”郑雷想要问林夕什么,却被林夕打断:“柔儿这两年每天都以泪洗面,因为哭泣过度,视力一度降到只有零点三,三个月之前,我见到了她,发现了她现在的样子,所以带她來见你。”郑雷一听,心中顿时一震,虽然他不知道他和水柔之间有着多少的故事,但每次想起水柔的时候,他的心中总会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现在水柔的样子,却让他的心里猛地一痛,他从來都不会认为会有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己,“柔儿,是我,你还好么。”郑雷轻轻拉住水柔的手问道,水柔的手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或许,连她的心都在颤抖,也许,她是在恐惧,她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害怕这场梦万一醒了,她等到的,就只是无情的现实,于是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话说错,让这场梦就此结束,林夕在一旁对郑雷说道:“小雷,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什么事。”郑雷问道,“娶了她。”林夕一字一顿的说道,郑雷全身一震,问道:“表姐你说什么。”“娶了她,娶了水柔。”林夕重复道,郑雷愣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水柔松开,好生安慰,才让她单独呆在房间中,自己拉着林夕來到房间外面,“表姐,你怎么了。”來到房间外面,郑雷便直接问道,“我沒事啊,我正常的很呐。”林夕说道,“不,不对,一定有问題,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郑雷问道,林夕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什么可瞒你的,我只是在为你考虑而已,你现在沒有了修为,理应找个媳妇结婚生子,好好的过完一辈子,而我以后也会慢慢的淡出你的生活,毕竟我们修者若是放在凡人之中,会让凡人当成是妖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