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某地。一个小镇上。翠竹掩映。夹竹桃粉粉白白的开在路旁。嘉陵江水的一股清流在山脚下缓缓流动,闪着粼粼的波光。不知它度过了多少岁月,见证了多少人世悲欢。镇子里。来了两个做木工活的小木匠。还带着一个清清瘦瘦的小女人。他们挨家询问着,宣称自己手艺精湛,装修房屋打家具样样都能做得。而且价格合理。一个老汉被说的心动,答应让他们试试。先做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躺椅。若做的好,就帮他们介绍生意。否则不客气。他们欣然允诺。于是就近租了房子,在这里安下身来。三十多岁的李木匠和女友同居一室,徒弟小廖住另一个屋。第二日,李木匠和徒弟去老汉家开工做活儿。女友小希守屋做饭,料理家务。她心中有些不满。在北方住的好好的,突然弃家奔向这里。问其原因,二人都不肯说。可神情举止不同往常,常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她一过来,就都不说了。似有难言之隐!说不定他们被人追杀,欠了别人什么债务。或者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人发现,于是仓惶逃出,来到这里。是隐匿于此。她想起在火车上两人神情紧张,坐立不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见到车上的乘警过来吓得大惊失色,魂不附体。好像杀过人一般。肯定不对劲!有问题。他半夜还惊醒过好几次呢!身上湿漉漉的。“搞什么嘛?”她嘀咕着端起脸盆去河边洗衣。橘色的夕阳漫步西下。虽值秋季,这里依然闷热异常。去河边的路上,杂草丛生,树荫里秋虫唧唧。坐在石墩上,她挽起裤脚,脱掉凉鞋,两脚浸在水里,好舒适的感觉。不远处,几只鸭子“呀呀”的叫着在水中拍打着戏水。这样水乡的景致她也喜欢,她愉快的洗濯衣裳。远山莽莽青黛,眼前满目清流。周围静悄悄的。她像坐在画中。真是个隐居的好去处啊!夕阳渐隐,一阵晚风吹过,凉爽带走几星汗雨。洗完漂净,她站起身来。一阵晕眩,站立不稳。身后寒气逼人。打了个冷颤,一个黑影向她压来,她倒在水中。河里水花四溅,渐次平静。李木匠干完活,回屋不见女友。他有些心慌,出来寻找。找到了河边。一盆衣物放在石墩上。人不见了。他有些不安的喊叫着:“小希!小希!你在哪里?天快要黑了,快回家吧!小希!”她从一株夹竹桃后面闪了出来,嗔怪道:“鬼喊什么!我内急去后面方便了一下。”她走过去弯腰端起了盆。他看她上了小路扭身不理他,遂笑道:“看你不在,我心急,所以喊上了。快回吧!以后少在外面逗留。注意安全。”他和她并肩往前走去。她两眼如炬的看着他说:“你害怕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说出来?我早感觉到了。哼!”他避开她的目光,沉默。然后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省的惹来麻烦。”她依然盯着他,不依不饶道:“是不是说不出口?欠人家债了?还是—你的摩托车呢?我知道了!你开车撞人了吧?我就知道你早晚要出事,车开那么快。不撞人才怪呢!我说的对不对呀?”他听到这里,慌急的捂住她嘴说:“啊?你知道了?别喊了。小心别人听见。”他左右看看,小声道:“我是撞人了。我不是故意的。听我说!那天我和小廖去家具城选料。出大门时,迎面过来一辆摩托车,我一慌不小心撞上了他。我们都倒在地上。我看见他满脸是血的躺在那里,身边围了许多人。我知道闯了祸,赔不起。就趁人不注意拉了小廖就走。把摩托车扔在了那里。我想那车是朋友给我的。没有过户。要找麻烦不会找到我这里。让他顶替吧!他是有工作的人,赔的起。我只能这么做。”她从喉咙里冷笑出来:“呵呵呵!果然如此。你当时怎么不救人?他是死是活?”“我只有选择逃跑。没有办法。他是死是活就去找户主吧!”“你真行!算你狠!你不怕报应吗?”她一道冷光射过来。他耸耸肩道:“不怕。这种事没人报案。他们只会缠着车子户主不放。就是报案,也没人管。这种小事,没人理会的。再说了,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人越坏,越活的好。我相信这是真理。”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门口。房门大开着。“是吗!”她收敛了一切。吃过饭,各自回屋。她一言不发的换上睡衣走了出去。他躺在**等她。因为困乏,因为刚才倒出了心事,他安稳的睡去。小廖屋里。他躺在**想心事。看他二人的神情,小希一定知道了。她的脸阴沉着,并不时的发出阴恻恻的笑。有些怪异。她推门进去。小廖奇怪的看她。窗外的街灯照着。他坐起身来。她悄无声息的走过来站在床前。对他媚笑着,像狐狸状。眼中涂满柔情蜜意。他莫名的颤栗着,喉间咽下一口干沫。她的手搭上他的肩头,红唇一伸,一个飞吻。按他躺在**。他一震叫道:“你干……”她一根手指压在唇边“嘘!”然后轻解薄衫,扑了上去。他半推半就。“啊!”她忽然张开口露出利齿凶狠无比的咬到了他的喉结处。一股腥热的血喷射出来。她不停的噬咬着。他恐惧,疼痛,叫不出声来。他拼命的推开她,向外面冲去。夜深人静。几声狗吠声。他踉跄的跑着,摔倒了。腔子里的血流到草丛里,他听见泥土里贪婪的吮吸声。哗哗流水声。她伸出舌头舔尽手上红红的血。朝着他爬去的方向“呸”了一口,来到了李木匠的房中。他酣睡着,眉头也舒展开来。她的眼中幽光闪烁,牙齿咯咯响,柔柔的长发根根直立起来,钢针一样。她狂啸一声,冲向前去,死死的卡住他的脖子。他在难受窒息中醒来。他惊骇的看见,一个恐怖之极的血淋淋的人头在眼前漂浮晃动。眼中还在往外渗着血珠儿,脸皮被撕扯下来,嘴唇豁裂着。那抖动的嘴发出嘎嘎声:“赔我命来!是你害死了我!你毁了我的面容。我好惨啊!有家归不得。只能在虚空中飘荡。然后风吹云散,被人遗忘。我不甘啊!我的怨气比天高,比海深。你撞了我,不救助我,弃车逃跑,让户主替你赔了几万元。你有人性吗?你的心是红的黑的,我要扒出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人养的。”说着他伸出尖利的手指扒开了他的胸膛。他徒劳的挣扎着,哀号着。他掏出了他的“噗噗”跳的心脏。狠命的大口的吃了下去。然后满意的拍拍肚子离去。他气绝身亡。三个怨魂纠缠着,撕扯着,往地府而去。小希悠悠醒来。她躺在**。“好长的梦哦!”她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