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给你想办法?”艾敬轩目瞪口呆!玉瑾然依旧闭着眼睛:“要是你们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艾敬轩本就属于心细如发的人,自然留意到了玉瑾然眼角的晶莹,心狠狠的颤了颤,平日里总是张扬肆意的表弟怎么看怎么意气风发,就是得知他腿脚受伤也没露出多大情绪变化,现在却说出了如此一句让人感伤近乎于哀求服软的话语来。“表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我立刻通知六表叔去。”艾敬轩不得已只好搬出了路悠冥。玉瑾然其实心里很清楚路悠冥的关心和爱护,同样的,他也是不敢去试这份关心有多厚重,他在胆怯,害怕最后得到的和玉朝云那儿一样的结果。听到艾敬轩这么说,不管信与不信,还是下意识出手拽住了艾敬轩的衣摆,睁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星目:“你别去找他,我都告诉你!”“你说。”艾敬轩轻轻抚了抚衣摆,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榻正对面的圆椅上。玉瑾然这才知道又上了他的当,恨恨道:“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帮我想办法娶到她的!”“嗯,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可我没保证办法一定奏效啊!艾敬轩腹黑的将后面一句藏在了心里,面上的表情无比的认真。“玉家要败落了!”玉瑾然猛然的就扔出一个炸弹。“嗯,玉家要败落了。”艾敬轩面无表情的重复着,随即张大了双眼:“不可能!玉朝云……呃,你爹还有一年的商业协会会长可做,商业协会会长名下所有生意可都是不用交税的,你说我艾敬轩的生意败落我都相信,说玉家要败落?哈哈,我不信。”“真的!今天早上那个人亲口给我说的!他还骂我……”顿了顿,玉瑾然还是略过了被骂的细节,笃定道:“真的,玉家现在遇上个大难题,翻不过去便会败落。”“败落得正好!我也不怕你生气,我可是早就看不惯玉家现在那张狂的模样,也不想想玉家是怎么发达起来的!”艾敬轩可是对柔嘉公主和玉朝云之间的破事一清二楚,闲暇时艾家人偶尔也会提及玉朝云,尽皆都是不屑;听玉瑾然说得慎重也没多问原因,毕竟人家只是遇上了难题,做生意的谁不遇上一个两个无数个坎的?想想野菊释然了,摊了摊双手:“败落了就败落了呗!反正你玉家大少爷的位置也坐不安稳,你坐不了,那就让别人也坐不了。不说这些了,咱们来好好聊聊你怎么利用这天时地利人和的一个月?”只要搞清楚玉瑾然难受的原因,别的细节艾敬轩可不想揭他的伤疤,回府后找探子查一查不就一清二楚了!便专心的将自己和姚若雪之间得来的经验细细传授给了玉瑾然。在庄子门口的杨若兮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头:“谁在念叨我?”“准是咱们睿少爷想小姐了。”翡翠在脱离了穆府那个气氛凝肃的地方也变得爱说爱笑了,可见自有的生活对人的身心有多重要。“早上才出门哪里会这么快就想的?”杨若兮的听力和视力在拥有了空间之后便一日比一日好,远远的便瞧见京城方向驶来了一辆青皮小马车,正是当初玉瑾然送的那辆,“翡翠,你看那是不是我们家的马车?”翡翠手搭凉棚看了又看:“小姐,在哪呢?奴婢怎么没看见?”“你没看见吗?”杨若兮又定睛看去,指着远处移动的小点道:“看见没,停下了,估计慎哥他们就在那儿等着呢,肯定是咱家的马车。”说话间,马车又近了些,翡翠这才咋咋呼呼的唤道:“真的是咱们家的马车!睿少爷回来了,我去告诉旺婶和韩老爷。”“先别忙,要看看思睿今天事儿办得如何?”杨若兮可不想韩千手抱着偌大的期望出来后却是失望而回,老人家说是不怎么在意右手的缺失,杨若兮却是瞧见过他扶手长叹的一个落寞瞬间。马车刚停稳当,杨若兮便从旺叔的脸上看出了事情是照着她的预期顺利进展着,果然,旺叔掀开车帘,恭敬的对车里招呼道:“平公公,到地方了,您请慢点下车吧。”“杨状元先请。”车内传出了属于太监独有的尖细声调,让杨若兮身上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太监啊,她还没见过活的太监,当然,死的就更没见过了。杨思睿先行下了车,带着稚气的脸庞上满是事情完美解决的喜意,见着杨若兮分外的亲热:“姐姐,一切和你说的都一样……”杨若兮瞪了他一眼,冲着车辕处正摆着优雅姿势下车的太监平公公呶呶嘴,这小子,说话怎么不分场合呢?杨思睿缩了缩脖子,姐姐的冷眼杀气真可怕,“姐姐,这位是宫中的平公公,皇上特意派他来帮三姥爷接骨的。”杨慎三人也陆续从马车上下来,有他们应付平公公,杨若兮乐得轻松,只等着平公公出手接好了韩千手的手臂后她便想瞧瞧这个时代雕琢的顶级水平在何处?是否能像毛老头那样给她个惊喜?——事实证明,惊喜真的是无处不在!韩千手的手被接好的当晚,他便从杨若兮的手中要了一块油青种的翡翠,就着杨思睿从内务府帮他带出来的专用工具,再配合着杨若兮给他的切割打磨机,三天时间硬生生的克隆出了一尊莲座观音像!当他黑着眼圈捧着观音像到杨若兮面前献宝时,惊呆了杨若兮。这三日她当然也没闲着,用籽料和花青料做了几件砚台和笔洗,留了些小的做成了戒面石、手镯、素坠、珠子、花饰,等着去映月斋再找好料子镶嵌成套件首饰;另外设计的“三大仕”、“四大佛山”、“翡翠白菜”、“喜鹊登枝”、“麒麟神兽镇纸”、“牡丹争艳”等大型摆件却因为技术原因暂时只有停摆。所以当她看到韩千手的作品时才会那么震撼!说实话,韩千手还是因为练手的原因从她这里要走的油青料不是那么的纯净,旁边还夹杂这丝丝缕缕白花,要是想完全起活是非常困难的;可韩千手却是利用这些白花将观音的衣着更细致化了,随着光线变幻,泛着莹润光芒的观音像是活了一般。要说绿松石的观音慈和圣洁,那翡翠的观音便是真实亲和,一看这尊观音便会觉得见着了亲人,想将心底的话一一诉说,即便得不到回应,那也有一种告解后的安慰。“三姥爷,您简直是神了!”杨若兮发自内心的赞叹道,上次她能雕琢出松石观音像的雏形大多都是借助了现代机械化的辅助,而且松石料比翡翠要软,不需要加磨料便可以很好的雕琢;翡翠的硬度要比松石高好几个点,要是离开了钻石打磨机,杨若兮可是拿着翡翠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珠宝店里的打磨机也不太适合硬度偏高的玉石料,不然三天时间也不会尽做些简单的小件了。“我这算什么?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宫里看到的那原件,简直让人看了就心生膜拜的感觉,那才是真的挖掘了玉石的灵魂之作!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我那老友所作,真想见一见他,好好比一比这么些年大家的进步有多少。”韩千手带了几分自得、几分遗憾、几分怀念的摸了摸雕琢好的观音像,在心里模拟了无数次的东西,真正雕琢出来他还是觉得不是十分的满意。“呃……”杨若兮这才想起,她准备让韩千手在庄子上负责翡翠雕刻一事,好像忘了和他说自己有一家映月斋,也忘了说宫里那尊玉石观音像是出自自家铺子了:“要是姥爷您口中的老友姓毛,又是当年的巧手神匠的话您现在就可以找他比上一比。”“你说啥?”韩千手不敢置信的看着杨若兮,激动得难以自抑。“我这就让阿贵套车送你进城。”杨若兮赶紧落荒而逃,今日杨慎四人都不在庄子上,她可不敢捋虎须;“你需要带着观音像吗?”“不需要,这观音像一出手,老夫便知道我输了;不过老夫就奇怪了,他真的这么天才,以往只是在金银打制上面比我强那么点,什么时候琢玉也这么高妙了?”这句话杨若兮更不敢接,要是她说出那观音像是她操刀的话被逼着现场演示怎么办?所以啊,还是先哄高兴了老爷子学上几手再说;她也不担心毛老头会说漏嘴,两人的口风早就对成了一致,不虞任何人探问。不过,韩千手大方留在桌上的观音像倒是给了杨若兮一个启发,玉瑾然不是就为了个观音像哭哭啼啼吗?大男人家家的多难看,他还是适合嚣张跋扈,看上去神采飞扬的也有几分气势不是?说起来人家在府里养伤都三天了,她这个真正的主人都还没露面呢?想了想,找盒子装好了观音像,再让翡翠从隔壁庄子上捡了几十个鸡蛋,抱了一只老母鸡,去前院探望病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