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玉瑾然跳起来骂人,蒋掌柜便是猛地咳嗽了一声,喷出了一大口茶水。摆了摆手:“这话咱们几个在这里说说倒也罢了,要是当着那人你这么说,可别怪小弟不给你收尸了。”“哪有这么严重?”陈员外犹自不知好歹,笑着调笑道:“吃不到说都不让人说了。”殊不知,此时的玉瑾然若不是有杨若兮死死的压制,早就冲出来给他一顿胖揍了;杨若兮现在几乎整个身体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因为她意识到,她想让玉瑾然听到的话题应该就要出口了;见他目眦欲裂的模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抹了抹左手腕胎记,瞬间两人消失在画卷之后,徒留画卷在空中微微颤抖。正解,杨若兮敢这么正大光明带着玉瑾然行这偷窥之事便是想着依仗着偷窥犯罪无往不利的空间。玉瑾然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等回神便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哎呀,今天怎么回事?玉瑾然你做了什么吗?”杨若兮一脸“惊讶莫名”,“兴奋”的在珠宝店的木地板上跳了跳。玉瑾然见状只好将同样的一句话给吞了下去,他可不会承认他也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懂。站稳了脚,习惯了这儿的明亮后他迅速的来到了左手边第二个柜台,在杨若兮惊诧的眼神下伸手打开了玻璃柜台下的工具柜,拖出了一个纸箱,“快来,你上午才让我记着拿笔,你怎么就忘了?待会儿要是莫名其妙的又出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来。”说着,玉瑾然顾不上问杨若兮那奇怪的笔是怎么用的,只管一把一把的往胸前、袖里塞;杨若兮明知这样太夸张也是不得不打包起了自动圆珠笔;不过她的动作就要斯文得多。直接从另外一个柜台下拿出一个大号塑料袋,先是装了两盒圆珠笔,又顺道的装了两盒抽纸,再有条不紊的去了卧室装了一盒保湿营养水,最近天气干燥,鸡蛋清面膜之外再多一层保障才能安心。当然,做这些的时候她没忘记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蒋掌柜笑完了之后又说起了玉瑾然便不再动作,而是示意玉瑾然听着外面动静。“你想死尽管继续说,小弟和老谢哥哥可要离你远点了。那位……便是现在被封了‘嘉义侯’的玉少!”蒋掌柜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哎呀,这可说不得!那个混人可不管你是谁有什么后台?听说那什么小侯爷都被他在大街上打得哭爹喊娘的;还为着彩蝶郡主和自家亲爹叫板,还打杀了继母身边的丫鬟;哎呀,说错了,人家可不认给他银钱花用的父母,没孝心的东西,真是白瞎了那么丰神俊朗的气质。”说话的是绸缎庄的老谢,作为生意人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玉朝云。顺和朝首重一个“孝”字,见着左右无外人,老谢也便说话没了什么忌讳。玉瑾然听得又是一怒,大声骂道:“有种等着爷,爷要灭了你quan家。”“灭什么灭,能出去再说。”杨若兮眼神闪了闪,玉瑾然如今和玉朝云看着关系像是不错,却仍然不像父子。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杨若兮是个经历过孤儿生活的人,知道亲人的重要;如今感受了父母家庭的关爱,自然也希望玉瑾然也能感知到这种无可替代的情感;虽然玉朝云的转变和玉瑾然如今的身份有关,但只要有一丝暖意,或许就能成为亲情延续的火苗,为何不试着接受呢?外面的人自然不知道闲来无事的八卦还有人现场收听,兀自说得开心,老谢更是将玉朝云形容得如何如何仁至义尽;蒋掌柜却是突然一嗤:“老谢大哥,你的这些话要是被玉少听见了被揍一顿不说,要是玉少感念了玉老爷的良苦用心从此洗心革面做好人了可怎么办?”“他改不改好对我绸缎庄可没有好处。倒是你蒋掌柜不知道得损失多少银子。”“可不是!就像今日,明明三两个人用膳张嘴就是荣贵席面一桌,杏花黄三壶;”蒋掌柜得意的炫耀道:“就这一桌席面我抽的成子都值当一个月月钱了,真是个败家子、傻帽。”“是啊,还以为多有面子,谁不说玉少是个没眼色的傻子,上去说两句好话,那赏银可是一把把的撒;要不,待会儿咱们上去说几句话恭贺恭贺玉少荣升嘉义侯,今儿中午咱们也沾沾光吃点好的,反正有人花银子。”旁边的陈员外这时也是知道了玉少为何人,虽然不再拿兔儿爷说事,一张口却说起了玉瑾然的“傻”来。“这建议不错!以咱们哥三的银钱吃一准富贵席面都觉得心疼,我今儿还只是备下了半席富贵席面招待两位哥哥,不如待会儿让厨下多整治个富贵席面,算是我升任大掌柜请客谢两位哥哥道贺的。”蒋掌柜得意的笑道:“你们知道不,玉少隔壁包厢坐的谁?”“坐的谁和咱们有关系吗?蒋掌柜你这招狠,人玉少吃一桌荣贵席面你就能腾出个富贵席面招待咱们,还让咱们俩领你的情面,端是好算计啊!不过,哥哥我领你这份人情。”老谢笑呵呵的赞同道:“待会儿记得将玉少的杏花黄都倒出二两出来,三壶倒出来也足够咱们过过瘾头了。”“二两有什么?以前玉少点的杏花黄可都是用普通的杏花酒充数的,今儿咱们三一人一壶管够!还有啊,嘿嘿,这富贵席面和荣贵席面究竟有什么不同那玉少知道个啥?以前大掌柜在的时候就没少干过以次充好,几句好话一说,那赏钱不要钱似的往下放;方才我吩咐的荣贵席面咱们吃,富贵席面才是给上面送上去的,反正样数相同,看着满桌能有面子就好,搞不好知道隔壁邻居是谁了玉少还没心情吃了呢!”蒋掌柜一下子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过于庞大了,听着外面的人继续你一句我一句的嘲笑,玉瑾然的脸色黑得几乎能出水,杨若兮知机的退到了厨房,她相信玉瑾然的脑子并不傻,只是之前只身在京城太孤单,渴望别人的认同和亲近,这才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联合欺骗;希望这次之后他能够醒悟一点吧。玉瑾然这时候完全形容不出自己心底是个什么感受,只知道想杀人、想大吼、但真正的是想埋头狠狠哭上一场,做了那么多,以为应该人人感激他的,为什么会是这样?茫然顿时袭上他心间,一时恍惚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一场极致的闹剧!“还有啊,今儿天字四号包间被人包下来开诗会了;你们可知诗会请的贵客是谁?便是方才上去的彩蝶郡主的夫君,咱们京城诗仙穆清风穆公子!但你们肯定不知道,玉少求了圣旨赐婚,那女人便是这穆公子曾经的夫人!”蒋掌柜再次得意的爆出个内幕;啧啧叹道:“都说玉少脑子坏掉了,彩蝶郡主不是抢了别人的夫君么?他便去抢了别人的夫人!只是可怜这被皇上封为‘红石县主’的杨小姐,先是被彩蝶郡主夺了丈夫,后又被玉少仗势强娶,不过有个侯爷夫人名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在厨房东摸摸西找找的杨若兮听到这儿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担心玉瑾然被这一连串的打击给击趴下,赶紧拿了茶杯放了茶叶在房门外接了开水泡了热茶送到玉瑾然手中。“其实,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杨若兮郑重的盯着玉瑾然茫然无措的眸子,终是有些心软,给了他稍许的安慰。“真的?”玉瑾然伸手想要握住杨若兮温热的小手确定这不是在梦中,只因为这奇怪的空间让他生不出身在现实的感觉来。手一动,热茶被抖动,滚烫的茶水溅出落在手背上,烫得他龇牙咧嘴,却是忍着没敢将茶杯给扔掉;这热烫疼痛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小心点。别动!我去给你拿药膏。”杨若兮连忙伸手接了茶杯在一旁柜台上放好,起身利落的张罗着寻找红花油,可身上穿着顺和朝的“古装”,行动没想象中的便利,柜台后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还要弯着身子找东西,简直就是个考验。玉瑾然看她忙忙碌碌的模样更困惑了,脑海里莫名的便出现了一个画面!杨若兮身着他上次进来见着的那装裱好的画像中女人穿着的衣服,在各个柜台间来去自如。“这里那些装裱过的画怎么不见了?”玉瑾然指着收银台电脑桌上空出来的一片地方,他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上面就摆放了好几个原木色装裱框,才刚刚看了一个就被人从后脑打晕了!等等!玉瑾然瞪大了双眼!第一次,他被那臭马压伤双腿晕过去,醒来后明明都好好的,然后看到了那幅男人女人牵手的画,后脑一痛,分明像是被人敲了闷棍!第二次,他背着杨若兮被贾五爷带着人追着跑,便是被人从后脑敲了闷棍进入这中间;但记得杨若兮就在他背上。但那次出去好像是睡着了之后出去的?第三次,就是今日,他当时想怎么来着,想冲出去揍人的;谁知道怎么进来了,也是和杨若兮一道。RS